第341章 山寨松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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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着逼仄的前厅,忍不住打趣道:“余队长,这是我听说的那个有名的松鹤楼吗?咋这么小哇!”
余海仓的脖颈涨得通红,“李长官,沪上有没有别的松鹤楼我不知道。
但我家松鹤楼绝对是做本帮菜最正宗的松鹤楼!”
李海波仰头大笑,笑声里带着几分戏谑。
他心中暗自腹诽:不用说了,这一定是山寨的。
人家松鹤楼的招牌可是苏州菜,什么时候成了本帮菜的旗号?
还敢大言不惭说是最正宗,敢情沪上还有其他松鹤楼不成?
几人正谈笑间,酒楼蒸腾的菜香裹挟着陈年黄酒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
暮色里,松鹤楼朱漆门楣上的鎏金匾额在灯笼光晕下泛着暖意,檐角铜铃被晚风拨得叮咚作响。
胖胖的老板余大贵撩起月白绸衫下摆疾步而出,额角细密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襟,将绸衫浸出深浅不一的云纹,活像尊泛着油光的弥勒佛。
“哎哟喂!这就是涉谷太君和李长官吧?”余大贵双掌如蒲扇般合握,小眼睛笑成两道细缝,脸颊赘肉堆成层层褶皱,几乎将瞳孔都挤成了针尖大小,“犬子总念叨各位风采,今儿可把贵人盼来了!快请快请!”
李海波打量着眼前这对活像双胞胎的父子——同样圆润的脸庞泛着油光,连笑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如出一辙。若真要分辨,不过是余大贵头顶发量稀疏些,皮肤比余海仓还白净,且少了那副金丝眼镜的遮掩,倒显得眼神更加浑浊世故。
“幸会幸会,余老板这店看着不起眼,倒也是成名已久哇!”李海波上前半步,拱了拱手道,“都说余老板的本帮菜正宗,早就想来尝尝了,今日总算有机会一饱口福了!”
余大贵夸张地后仰大笑,三层双下巴随着笑声颤出波浪,“您放心!后厨掌勺的都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个个在灶台前练了十几年的硬功夫!
就说那道响油鳝糊,现杀的太湖鳝鱼,热油淋上去滋啦作响,香气能飘出三条街!
油爆虾更是一绝,虾仁弹牙,酱汁浓稠,连日本驻军司令都专程来订过呢!”
说罢侧身引路,绸缎长衫下摆扫过门槛,踩着木制楼梯直奔楼上雅间。
一行人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到二楼,只见松鹤楼里生意非常火爆,楼上楼下座无虚席。
余大贵伸手推开槅扇,灯光照亮整间雅间,湘妃竹帘后隐约可见一幅《姑苏繁华图》,墙角铜炉里正煨着沉香,青烟袅袅升腾。
“几位请入席!”余大贵亲泡了一壶杯碧螺春,给几人斟上。
涉谷曹找摘下白手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正寒暄间,门帘轻挑,四名小厮鱼贯而入,每人手中描金食盒里都腾起袅袅热气。
最前方的小厮掀开盒盖,“刺啦——”一声爆响,滚油浇在鳝糊上的焦香瞬间炸开,余大贵立刻赔笑着介绍:“几位长官您听这声儿!
这响油鳝糊得用现杀的太湖鳝鱼,油温要掐准,蒜末白胡椒往上一撒,香气能勾得十里八乡的馋虫都爬出来!”
话音未落,第二道油爆虾已摆上餐桌。殷红的虾壳裹着琥珀色糖汁,在宫灯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醋香混着酱香扑面而来。
涉谷太君的军刀在膝头轻轻叩击,喉结不住滚动。
紧接着两盆沉甸甸的砂锅被稳稳放下,揭开陶盖时白雾升腾,腌笃鲜乳白的汤汁里,春笋嫩尖顶着咸肉与鲜肉的油花浮浮沉沉,鲜香味直往人鼻腔里钻。
“这全家福可是费了大功夫!”余大贵用银勺搅开表面金黄的蛋饺,露出底下粉白的鱼圆、弹牙的肉皮和油亮的爆鱼,“足足八种鲜味吊的高汤,小火慢煨三个时辰才成。”
最后登场的白斩鸡堪称点睛之笔,三黄鸡皮黄肉白,在青瓷盘中泛着莹润油光,配着姜末葱油蘸碟,连见多识广的李海波都忍不住食指大动。
当浓油赤酱的红烧肉颤巍巍地端上桌时,整间雅间已被肉香彻底笼罩。
琥珀色的肉块在酱汁里泛着油光,余大贵特意用银叉轻戳,颤悠悠的肥肉层立刻沁出透亮的肉汁:“这肉选的是五层三花的黑毛猪,黄酒煨足两炷香,入口比豆腐还绵密!”
末了,一盘碧绿的草头圈子压轴登场,吸饱油脂的苜蓿衬着软糯的猪肠,荤素香气在热雾中缠绵交织。
“几位长官尝尝?”余大贵手持筷子,率先夹起一筷鳝糊。
涉谷曹长早已按捺不住,筷子如飞夹走半块红烧肉;李海波见状,抬手招呼杨春等人:“愣着作甚?余老板的手艺,错过可要拍大腿!”
“这白斩鸡倒是一绝。”李海波用银筷戳破嫩黄鸡皮,清亮的肉汁沁在青瓷碟里,“余老板,听您刚才的意思,您也是厨师出身?”
余大贵肥厚的手掌在绸衫上蹭了蹭,笑得双下巴直颤:“可不嘛!我幼时家境贫寒,十岁就进了豫园边上的醉仙楼。
头六年连灶台都摸不着,成天掏炉膛、择鸡毛,杀鱼时被鱼尾甩得满脸血。
六年之后才有机会上灶炒菜,在灶台后头又熬了三年,才拿上第一份月钱。
我在醉仙楼干到了二十五岁,存了些本钱后,就在这静安寺旁租下了巴掌大的铺面。
这算起来,如今也有二十年光景了。”
李海波用银匙舀起一勺浓白的腌笃鲜,看着浮在汤面的春笋尖轻轻晃了晃:“看你这生意这么火爆,应该攒了不少钱吧?”
“还行!”余大贵端起黄酒一饮而尽,“累死累活二十多年,直到去年才攒够钱把这间铺子给盘下来。
原先那房东难缠得很,租金每年都要涨。”
正埋头啃着油爆虾的杨春突然抬起头,油渍沾在嘴角也顾不得擦:“余老板,你这家酒楼在静安寺附近,边上就是公共租界,这么好的路段,盘下来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余大贵抓起酒壶给众人添酒,不无得意地道:“是啊!我这家酒楼位置比较特殊,大门开在租界外,店却在租界里面。
价钱自然贵一点,就这么一个小门面,加后屋、楼上楼下,足足花了我近三万大洋!”
杨春与侯勇对视一眼,后者立刻举杯凑上前,“叔你是有能力的人!换旁人早被这地价压垮了!”
“什么呀!”余大贵摆了摆手,“叔小的时候家里穷,不识字,也没什么见识。
折腾这几十年就做成了两件事,一是开了这家松鹤楼,二是坚持送我儿子海仓去读书。
现在他在宪兵司令部当差,总算是不用像我这样,一辈子闻着油烟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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