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战后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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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听了吴全美和王鹏年等人的介绍后，吴超越才总算是明白了清俄联军为什么会和太平军死拼到底，同时又果断向吴军投降的原因。

原来，文祥为了自己选择向太平军投降的真面目被王鹏年戳穿后，清军的水师将领全都十分愤怒，既十分担心投降太平军后的人身安全问题，也更不愿加入制度法纪一塌糊涂还日显颓势的太平军，信什么拜上帝教，向多年死敌磕头服软。

议论中，清军水师众将中最为奸猾的叶常春甚至还这么指出道：“吴贼和长毛如果再开战火，只有吴贼灭长毛的可能，长毛绝对没有胜利希望。我们如果降了长毛，将来长毛不杀我们，将来也侥幸没死在战场上，也必然还要再向吴贼投降！”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投降长毛受两次羞辱，为什么不直接投降吴贼继续杀长毛，靠战功捞一个封妻荫子？”

正因为这句话，让清军水师众将下定了决心投降吴军，先是秘密逮捕了为了自己活命要把清军水师推进火坑的文祥，又在太平军战船前来接受投降时突然动手偷袭，打跑了太平军水师，然后果断向吴超越投降。

顺便说一句，沙俄军队这次是被清军水师绑上的贼船，清军水师突然发难偷袭太平军时，太平军以为沙俄军队也是帮凶，便主动向已经放下武器的沙俄军队开炮，沙俄军队为了自保才被迫开火还击，自行切断了投降太平军的退路。然后在清军水师众将的劝说下，已经无路可退的沙俄军队别无选择，只能是跟着清军水师向吴超越投降。

得知了事情真相之后，吴超越当然笑得要多开心，不但当场赦免了吴全美和李德麟等清军将领，又当众宣布绝不杀害清军水师降兵一人。同时吴超越又对沙俄军队承诺会按照国际公法给他们人道主义待遇，换来了清俄联军残部全部放下武器，没用一枪一弹就接收了两条中型蒸汽炮船，四条三级风帆战列舰，还有三十多条仍然可以修复的清军红单船。

更让吴超越欢喜的还在后面，趾高气昂的带着敌人投降船队返回九江，途经湖口时，吴超越还有些担心吃了大亏的太平军会眼红拦截，逼得自己被迫和太平军发生武力冲突。可吴超越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湖口太平军竟然只提出了交出文祥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再然后，又是在听了太平军使者介绍后，吴超越才又知道了另一个真相，原来文祥为了能让太平军接受他的投降，不但交出了林启荣之弟林启南的遗体表示诚意，还承诺任由太平军惩办杀害林启南的凶手，甚至还主动介绍了清俄联军残部已经弹药粮草不多的情况，让太平军知道清俄联军除了投降之外已经只有死路一条的实情。

贪图清俄联军的残余战船，又希望亲手为弟弟报仇，林启荣选择了相信文祥，结果被突然反悔的清军水师偷袭后，吃了大亏的林启荣当然认定文祥是在诈降，赌咒发誓要找文祥清算这笔血债。

听了太平军使者的介绍，忍俊不禁的吴超越直接把真相告诉给了太平军使者，太平军使者傻眼之余，却还是希望吴超越能把文祥交给他带回去向林启荣交差。吴超越却摇了摇头，说道：“抱歉，文祥不能交给你们，我的起兵檄文上列举了七大罪魁祸首，文祥就是其中之一。他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就得亲自审判处置他，否则的话，我没办法向天下人交代。”

言罢，为了安抚太平军，吴超越又主动说道：“这样吧，我知道这次你们的确是有些冤得厉害，我也确实占了你们一些便宜，做为回报，我帮你们修船好了。我知道你们没有可以修大船的船坞，你们昨天晚上缴获的火轮船和风帆战船，可以运到我在汉口的船坞里去修理，费用我只收你们成本价。”

技术落后的太平军确实没有船坞可以修理刚缴获到的大型战船，多少有了一点交代后，太平军使者这才告辞离去，吴超越则率领水师押解俘虏驶出湖口，直接返回九江。

是夜，九江城内外当然都是一片欢呼声音，吴军上下没有一个不是喜气洋洋，素来抠门的吴超越也难得大方了一次，亲自下令杀猪宰羊犒劳三军将士，还破例允许每名士兵在晚饭时饮酒三杯，吴军将士欢声雷动，人人喜形于色。

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庆功宴会上，吴超越亲自任命的九江知府桂中行突然发难，当众反对吴超越一味善待沙俄战俘的决定，要求吴超越惩办曾经在九江城下町屠杀平民的沙俄士兵，还公然说道：“大帅，洋人的命是命，我们大清百姓的命也是命，杀人偿命，天公地道！你如果不惩办这些杀害无辜百姓的罗刹洋人，那卑职就只能是挂官归隐，无颜再面对九江的父老乡亲！”

刚才还喜气洋洋的宴会现场突然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看向了吴超越，生怕吴超越被桂中行逼得恼羞成怒，谁知吴超越却是哈哈大笑，说道：“履真，你就这么认定我只会讨好洋人，不会替大清百姓讨还公道？谁说我给罗刹兵人道主义待遇，就不清算他们屠杀平民的罪行了？”

“大帅，你还是要办他们？”桂中行大喜问道。

吴超越点头，又微笑说道：“有空的时候，你要多读点关于国际法的书，别只专心于书法绘画，国际公约是要求给予俘虏人道待遇，但也允许战胜国清算俘虏罪行，尤其是对于屠杀平民的战俘，国际公约更是允许直接处死。”

“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吴超越又说道：“会同蕲州的地方官员，收集受害者的人证口供，也审问投降的罗刹人和乱党水师，寻找参与屠杀平民的罗刹兵，找到一个杀一个，用不着手软，洋人那边如果有人过问，自有我担着。”

桂中行大喜，赶紧向吴超越跪地请罪，吴超越则笑着挥手，还勉励了几句桂中行的梗直不阿，爱民如子，宴会气氛重归喜庆，众人尽兴而散。

桂中行的当众发难虽然证明只是误会了吴超越，可吴超越并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又引来了一个意外后果——第二天上午，清军降将王鹏年突然请求与吴超越见面，还说是有关于沙俄士兵屠杀中国平民的事要向吴超越控诉，吴超越听了奇怪，却还是下令召见了这次在清军水师集体投降事件中出力不小的王鹏年。

很快的，王鹏年就被领到了吴超越的面前，还直接就向吴超越双膝跪下，说道：“大帅，罪将是来替我们大清的东北百姓喊冤的，请你依照你定的规矩，同样惩办那些在东北杀害我们大清百姓的罗刹洋鬼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吴超越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大帅，你有所不知。”王鹏年沉声说道：“自道光三十年起，罗刹人就在我们大清的东北杀人放火，**掳掠，荼毒我们大清的东北百姓，制造累累血案。我们大清的东北地方官却惧怕罗刹人，不但不敢阻拦罗刹人，还诬陷反抗罗刹人入侵的东北百姓是反贼逆匪，对他们滥施酷刑，帮着罗刹人欺凌我们大清百姓，罪将实在是气愤不过，所以才斗胆恳请大帅你同样惩办在东北屠杀我们大清百姓的罗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