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亏本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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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对石达开的耿耿忠心，也为了报答石达开的知遇之恩，翼王府席谋士张遂谋不顾众人反对，坚持亲自担任了去九江与吴军联系的使者，并在当天晚上就乘船过湖，连夜向吴军将士提出了拜见吴越的要求。

很可惜，摆架子的吴越并没有连夜召见张遂谋，还是到了第二天清晨时，张遂谋才被吴军将士押解着进到了一处重兵把守的宅院，领到了一个没有任何奢华装饰的房间中，见到了一个正在吃着早饭的干瘦青年。

早餐的饭菜比房间更平常，就是民间的糙米饭和一荤一素两道菜，正在用饭的干瘦青年相貌穿着也和饭菜一样的平常，不见半点金玉珠饰的常服，丢在人堆里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平凡相貌，平常得让张遂谋忍不住想起了金田起事前在家耕读的自己。

然而张遂谋却又可以肯定面前之人就是传说中的越小妖，因为干瘦青年在举手投足之间那种不怒而威的气质是张遂谋生平未见，那怕是在太平天国的两大脑洪秀全和杨秀清的身上，还有张遂谋最尊敬的石达开身上，张遂谋都从没见过这样的气势，优雅斯文，却又高深莫测。

果不其然，当押解的士兵报上张遂谋的身份姓名后，那干瘦青年果然开了口，说道：“我就是大清镇南王吴越，张先生请坐。”

马上有卫士给张遂谋准备了一个座位，礼貌邀请张遂谋入座，张遂谋谢了坐下，吴越则先是让卫士也给张遂谋准备一份早饭，然后才说道：“张先生勿怪，我之前已经两个晚上没有休息，下面的人怕我太累，所以直到刚才才向我禀报你亲自来访的事，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镇南王客气了，是小使冒昧才是。”张遂谋有些紧张的说道：“身为敌方使者，却冒昧在深夜之中请求镇南王接见，镇南王没有责怪小使的无礼唐突，小使感激不尽。”

吴越笑了，笑得十分温和，说道：“张先生说话可以随意，用不着那么紧张，说吧，你连夜来九江拜见本王，是为了什么事？”

“小使冒昧，想请镇南王开恩，释放我们太平天国的翼王八千岁石达开。”

张遂谋的声音里有些颤抖，偷看着吴越的神情说道：“做为答谢，我们愿意无条件归还被我军俘虏的贵军水师副将王鹏年，还有几天前在湖口浮桥大战中被我军俘虏的另外一十四名贵军水师将士。”

吴越的神情反应让张遂谋颇有些意外，听到张遂谋要求吴越释放石达开时，吴越的微笑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然而听到张遂谋表示愿意用被太平军俘虏的王鹏年交换时，吴越居然明显吃了一惊，还很快就问道：“王鹏年被你们俘虏了？”

“不错。”张遂谋点头，如实说道：“浮桥大战那天晚上，王鹏年将军为了炸毁我们的最后一道浮桥，指挥他的座船撞上了我们的浮桥自爆，爆炸前他和几个亲兵跳进了湖水里想要逃到西岸，但是在路上正好撞上了我们水师的小拔船，就被我们给俘虏了。”

吴越松了口气，因为吴军水师之前上报给吴越的情况是王鹏年失踪，战场下游又一直被太平军控制，吴越还道自己的广东老乡已经凶多吉少，为此还颇为有些遗憾，这会听说王鹏年仍然还活着，吴越当然也十分欢喜，忙又问道：“那王鹏年现在的情况如何？”

“受了些伤，好在不算太重。”张遂谋老实答道。

“这么说，你们是想用王鹏年和我军其他被俘的水师将士换回石达开了？”吴越又问道。

“回镇南王，正是如此。”张遂谋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只要镇南王答应释放我们的翼王八千岁，我们愿意用贵军的王鹏年将军和其他十四名贵军水师将士交换。”

小心说完这话，天生近视的张遂谋又努力透过镜片去偷看吴越的神情反应，心里也做好了被吴越大笑拒绝的准备，还早早就酝酿好了与吴越讨价还价的说词。然而，张遂谋却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

“好，换。”吴越回答得十分直接。

“换？！”张遂谋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问道：“镇南王，你真答应交换？”

“没错，换。”吴越淡淡说道：“时间和地点你说吧，不过要快点，本王马上就要亲自去安庆指挥攻城，没时间和你们磨蹭。”

张遂谋张口结舌，呆呆看着吴越期间还忍不住掐了几下自己的大腿，根本就不敢相信吴越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吴越看出张遂谋的心思，便耸了耸肩膀，说道：“用不着惊讶，石达开的命是命，王鹏年和我们其他将士的命也是命，你们愿意用本王将士的十五条命换石达开的一条命，本王当然也愿意。”

张遂谋继续目瞪口呆，半晌才更加小心的问道：“镇南王，你真想好了吗？我们要换的，可是我们天国的翼王八千岁。”

“本王当然已经想好了。”吴越平静说道：“石达开在你们眼里重要，但是在本王眼中，还有在王鹏年将军他们十五个人的父母妻儿眼中，王鹏年他们十五个人的命同样重要。所以你也用不着怀疑什么，本王答应换了。”

见吴越不象是在开玩笑，张遂谋大喜下也不再耽搁，立即就请求当天下午就在梅家洲西岸交换战俘，并提出了十分公平的交换办法，吴越照样一口答应。张遂谋更是欢喜，忙又恳求道：“镇南王，能不能让小使先见一见翼王八千岁？”

“没那个必要了吧？反正下午四点就要换人，到时候你们再见面不是一样？”吴越一口拒绝，又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张先生你还是快回去准备吧。来人，马上送张先生去码头，让他乘船回湖口。”

…………

惊喜得根本不敢相信的离开了九江，乘船一路顺水而下，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张遂谋就顺利回到了湖口。结果见到了林启荣和曾锦谦等人说明了情况后，林启荣和曾锦谦等人却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可能！这绝对是越小妖的奸计！”

“我也怀疑这可能是越小妖的诡计，可是看模样又不象。”张遂谋说道：“越小妖当着我的面说得很明白，在他眼里，王鹏年这些妖兵的命和我们翼王八千岁的命同样重要，所以他愿意交换。”

“世上能有这么便宜的事？”林启荣仍然还是满肚子的将信将疑，说道：“记得王鹏年才刚投降越小妖没过多久，另外十四个妖兵也最大只是一个什长，在越小妖的眼睛里，他们能比得上翼王八千岁那么重要？”

“但越小妖千真万确是答应了换人，说话的口气也很有诚意。”张遂谋着急跺脚，又说道：“贞天侯，请你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反正那十几个妖兵你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不如拿出来赌上一把，说不定真的就能换回翼王八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