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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我家的鸡不是谁想偷就能偷的,偷我鸡,休想,我Call。”说着话,冼耀文直接把自己的起手牌翻开。
岑佩佩笑嘻嘻地翻开自己的起手牌,“不好意思,我不是偷鸡贼。”
其他人一看她的起手牌,纷纷会心一笑,牌局打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每个人都是什么牌风,大家心里大致有数,换他们处在冼耀文的位子,不难Fold,心知冼耀文摆明在给自己女人送价值。
冼耀文的筹码比岑佩佩多,尽管allin,他还是剩下625的筹码,没有补码,只靠着仅存的筹码玩到牌局结束。
英国佬一般一天四餐,早中晚外加下午茶,并没有吃宵夜的习惯,散了也就散了,没有一顿大酒的余兴节目。
北河街的深水埗码头,冼耀文两人下了船,就在码头喝上了艇仔粥。
码头前的铁栏杆上,靠着的岑佩佩喝了几口粥后说道:“老爷,我们哪天开始做交接?”
“等我从新加坡回来。”
“嗯。等我从美国回来,我们是不是就该准备要孩子了?”岑佩佩一脸希冀。
“跟你说过好几次了,不用胡思乱想,你年纪还太小,没到最佳生育年龄,晚两年再说。”
岑佩佩嘟了嘟嘴,“两年哦,好长,老爷不知道要找多少女人,用多了坏掉怎么办。”
冼耀文嗤笑道:“放心吧,我只会比你更着紧,会用心保养的。”
“哼,保养,家花野花,一刻没得闲。我看后宅还是要有人管着,不能让老爷你夜夜笙歌。”
“吃力不讨好,你就别惦记了,野心不要往后宅长,还是向外比较好。”冼耀文顺势转移话题,“美国那边,我没让人给你准备房子,等你自己过去,花点时间了解纽约的住宅情况,然后再决定是买现成的,还是买地自己盖。
我的意思是属于你个人的房子,给你最高15万美元的预算。”
“15万是多还是少?”
“不算汇率,美国的房子比香港的便宜,15万的预算非常宽裕,庄园以下,什么房子都能买得起。”
岑佩佩略作思考,“我自己决定?”
“是的,你可以只花1万多买套大公寓,剩下的钱自己拿着,现在是美国做投资的黄金期,待你归来,身价数百万美元也不错。”
岑佩佩嘻嘻一笑,“老爷,这又是你对我的考验吧?”
“算是吧。”看着地上恍如白昼的月光,冼耀文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嘴里幽幽地说道:“快中秋了,赠月饼这件事要做好,不要钱花了,反而挨人骂。”
岑佩佩也抬头望月,“不会的。”
传统佳节有意义也没意义,这因人而定。
就说中秋节,许多香港人并不期待它的到来,甚至巴不得没有这个节日,因为过节就意味着要送礼。
月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古已有之,此时香港的月饼文化已经非常发达,将月饼分成了两大类,一类是自己吃的,散装,买上几个蜡纸一包,鸡油、猪油将蜡纸浸出印记,不敢偷吃的小孩子能把蜡纸舔出洞来。
对此时的香港小市民来说,物资相当贫乏,小市民的孩子一年吃不到多少荤腥甜,重油香的甜月饼,能让他们肚子里的馋虫癫狂。
第二类是礼品,精美的纸盒或铁盒包装,铁盒要贵上五毫,一盒月饼从六七元至几十元不等,颇为昂贵,月月光的小市民根本掏不出买月饼的钱。
正所谓哪里有需求,哪里就有供给,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当铺早有月饼当,后知后觉的高利贷也有月饼贷,餐饮行业不仅出化学家,还出金融家,差不多二十年前,月饼会应运而生。
小市民加入月饼会,就可以按月供月饼款,拿出月收入的十分之一,大约三元交给饼铺来收钱的伙计,并盖上一个供款印鉴,直至临近中秋供款期满,便可按六七折的售价领取数盒月饼。
什么楼花、期房,不过是拾人牙慧。
月饼会不仅有分期供款的操作,还有附送赠品吸引顾客的手段,最初送为试炉温而焗制的猪笼饼,用竹织笼装着送小孩,现在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铁板日历、利是封,有的会附送自家茶楼的茶券,专做高档月饼的还会送腊味,生意经念得贼溜。
或许有人会说,既然家境不好,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只送散装月饼或不送就行了。
还真不行,礼品月饼是吃的不买,买的不吃,购买者购买月饼基本不是为亲戚好友准备,而是为上司。
能在各个领域混上管理岗位的人,肚里多少有点墨水,古代苗草不分者能写出《劝农》,到了现代,即使不知道忠孝礼义廉,还能不知道冰敬、炭敬?
寒窗苦读,拍马舔屁,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有还看今朝风流人物,容易嘛,我可以不爱吃月饼,谁敢不送,我就敢给谁穿小鞋,砸谁的饭碗。
周一的上午,提前一天,冼耀文就到中华制衣给女工发月饼,蜡纸封好的两筒,猪油白糖豆沙馅月饼,一筒糖放得多,甜到发腻,给女工维护邻里,一筒糖放得少,给女工的孩子、弟妹换换口。
中华制衣的女工一人足以养活一大家子,小孩子平时能吃到甜食,加上食堂的饭菜从不缺油水,女工多少能往家带一点,女工家人油水不说充足,起码不会太缺,馋虫得到有效遏制,小孩子不会被一点甜食骗走。
“中秋快乐,阿娣,你家娟子不错,英语说得很流利了,有语言天赋,好好培养,没准你家就要靠她翻身成新贵。”
女工阿娣接过冼耀文递上的月饼,喜孜孜地说道:“谢谢老板,没有老板娟子哪有学洋文的命。”
“不要这么说,厂里给你们提供一点保障是应该的。明天食堂炖肘子,一人一个,记得带家伙什装。”临了,他还说上一句,“中华制衣感谢你的付出。”
从一个个工位过去,冼耀文能叫上每个女工的名字,对家里的基本情况也有所了解,跟谁都能聊上两句。
等他离开一个车间,相邻的女工便开始交头接耳。
“老板人真好,能嫁给他就好了。”
“阿芝,不要蒙查查啦,老板点会中意你,放工去我屋企,我细佬介绍你啦。”
“霞姐,你莫害我,你弟弟一个月才三十几块,不能嫁给老板,我也要找个赚得比我多的,我可不想再捱苦了。”
“我细佬系技工,人工好快会涨嘅。”
“等涨了再说。”
名叫阿芝的女工,车完手上的衣服,来到车间外,追上了冼耀文的背影,痴痴地望了好一会,这才往厕所走去。
她不是花痴,只是厂车刚到位的时候,冼耀文为了统计路上所需的时间坐过一次,非常凑巧和她挨着坐,两人有过短暂的交谈,仅此一次,她的择偶标准拔高三个维度,第一给冼耀文做妻,第二做妾,第三才是其他男人。
走过几个车间,发好了月饼,冼耀文发现女工们的容貌比上一次巡视车间所见要好看几分,不用风吹日晒,皮肤恢复如初,生活变好,心态跟着变好,乐观表现在脸上,加上开始注重穿衣打扮,变美是正常的。
不过,他准备煞风景,上班穿旗袍高跟鞋,这是盯上他的工伤预算了啊。
回了办公室他就开始翻布样,看价格,在纸上一通算,不管怎么看发工作服都比工伤率提高划算,于是,他又开了香港工厂之先河,准备发工作服,并进一步完善劳保。
东华医院。
在卫生间里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没拉出便便,只拉出血,且嘴里吐了不少的周懋臣在佣人的搀扶下躺回病床,恢复一下体力,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叫小姐进来。”
佣人领命,不到半分钟,周若云进了病房,倚在周懋臣嘴前,轻声问道:“爸爸,拉出来了吗?”
周懋臣摆了摆手,“里急后重,不碍事。跟我说说金得利的情况。”
“爸爸,你先好好休息,家里的事等你身体好点……”
不等周若云往下说,周懋臣直接打断,“不用说了,我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好不了了,在我死之前,你大哥,你二哥,还有你,我都要做好安排。若云,别怪爸爸,爸爸大概等不到你出嫁的那一天。”
周若云眼里溢出泪水,“爸爸,我不嫁人,我在家伺候你一辈子。”
周懋臣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傻丫头,不要说傻话,现在这样也好,你可以自己找一个如意郎君,不用再听我的安排。说吧,我想听听陆家丫头的本事。”
“爸爸,未来嫂子很能干,金得利每天都能卖出几百件,保持这个销量,金得利用不了多久就能在香港站稳,下一步可以往外销。”
“知道好运来的销量吗?”
周若云迟疑片刻后,说道:“听说只剩原来的三分之一。”
“好运来有什么动作?”
周若云再次迟疑,“好像没有。”
周懋臣点了点周若云,“你啊,你啊,用不着骗爸爸,爸爸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冼耀文凭空出世,很快在香港站稳脚跟,又和英国佬打成一片,他的能力、手腕毋庸置疑,肯定相当了得。
好运来是怎么起来的,我都看在眼里,各种手段,足见冼耀文心思之缜密,商业思维之开阔。
上次你周Uncle来看我,跟我说了点冼耀文的事,你周Uncle说冼耀文已经站在东莞帮的背后,成了大水喉,还在密谋一桩大生意,方方面面的势力被串在一起,很不简单。
不是我看轻你二哥,自己的种,我自己清楚,你二哥绝对不是冼耀文的对手,如果不是有周家这块招牌,冼耀文投鼠忌器,你二哥大概早被沉尸海底。”
周懋臣怒喝道:“纨绔了十几年,刚刚看见有点成器的样子,就敢去算计别人的命根子,胆子不小,就是太蠢,柿子不知道挑软的捏。
那天你听见冼耀文的女人怎么称呼爸爸,又说了些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她要做什么?”
周若云闻言,开始回想那天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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