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不足为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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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鹤羽看着萧初旭，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傻东西拍醒。

这还要他怎么说的更直白？

见陆鹤羽咬牙切齿，萧初旭终于在陆鹤羽没忍住动手之前反应了过来，然后笑的一脸不怀好意，“看不出来啊师兄，我还以为你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想不到原来是表面正经，骚在骨里。”

陆鹤羽终究没忍住，太守一巴掌扇在萧初旭后脑勺上。

萧初旭捂着脑袋抗议，“我现在是病人！你怎么能跟病人动手呢？”

陆鹤羽冷笑一声，“我又没打你伤口，怎么，你脑子也有病？”

“……”

萧初旭承认，若是论毒舌，他还真比不过陆鹤羽。

只不过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习惯了那个朝堂之上翻云覆雨，两军阵前杀得敌人闻风丧胆的虎威侯、大将军陆鹤羽，却所有人都忘了，当年的陆鹤羽也是一个意气风发，怼死人不偿命的小将军。

如今师兄弟两个说说笑笑，倒是当真找回了一些当年的感觉。

萧初旭不由得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快到让人想留都留不住，转眼间，我爹跟沈叔叔也走了这么多年，可大燕，却依旧没能夺回当年的万里江山。”

陆鹤羽闻言也是一时有些惆怅，他们错过了夺回江山的最好时机，今后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却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他还记得自己被逼不得不退兵时候，将士们眼中不甘的热泪，也记得将士们长跪不起，请求他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记得他下令退兵时候，一个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汉子们哭的泣不成声。

可他没有办法，身为人臣，他不可能不去管那三道催命一般的圣旨。

否则，若是当初他真的没有理会圣旨，执意带兵一路攻打到楚都，就算夺回了大燕的万里江山，可这谋反的罪名却成了板上钉钉。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他不能不管那些跟着他一起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他们上有老下有小，扛不起一个谋反的罪名。

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萧初旭也知道陆鹤羽必定是想到了当初三道圣旨逼得他退兵的事，心中虽然依旧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但萧初旭知道，陆鹤羽心里比他们更难受。

他只是身为人臣，忠君之事，就算有自己老爹殷殷叮嘱，让自己日后若是有朝一日大燕夺回曾经丧失的国土，一定要在他老人家坟前告诉他这件事。

可陆鹤羽毕竟不同，他是被萧慕枫和沈云笙当做大燕今后的希望培养的，两个人的期望全都压在陆鹤羽肩上，他心中的压力，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

何况这么多年，他宁可背着穷兵黩武的骂名也要伐楚，足以见得他心中对两位师父的期望有多深的执念。

而也正因如此，陆鹤羽回朝之后就辞了官，固然有他想与黎木樨有个结果的原因，可其中又有多少是对大燕掌权者的心灰意冷，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