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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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大竹峰，已是夜里卯时。

想起明日便要出发，吴羡之在经过小竹峰时收剑落地。准备顺道前去拜访水月师叔，不过自己贸然上门不太合适，就来到小竹峰弟子前山聚居的院落外，朝着院内高声喊道：“通天峰弟子吴羡之，特来拜见水月师叔，还请哪位师姐代为传话引路。”

过了片刻，一道靓丽身影出现，正是文静师姐。只见她几步上前，略显疑惑的问道：“吴师弟，你为何这么晚来此拜见家师？”

吴羡之与她一番解释，文静这才明白，“既然如此，那便随我来吧，不过我也不太确定师父是否已经休息了。”

卯时，也就是晚上六七点，放在吴羡之原本所处的世界，很多人才刚刚下班，可在这个还处于农耕文明的时代，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了，不得不令人感叹。

两人一前一后朝‘静竹轩’走去，来到门前，依旧是文静上前叩门，吴羡之在后等待。

“嘭嘭嘭。”

三声轻叩，文静并未直接开口说话，若是无人应答，想来就是师尊休息了，那二人自然也就可以直接离去。

“谁啊？”屋内传来问话。

文静肃声回道：“启禀师尊，通天峰弟子吴羡之前来拜见。”

沉寂片刻，屋内又传出声道：“进来吧。”

文静这才缓缓打开房门，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屋内。

昏暗的灯光下，吴羡之看了眼上座那人，随后施礼开口道：“通天峰弟子吴羡之拜见水月师叔，夜间多有叨扰，还请师叔恕罪。”

“无碍，你此时拜访所为何事？”水月挥手示意。

吴羡之抬头，恭敬地回道：“今日得家师恩准，晚辈明日便要下山历练，到此是想探望下师叔。”

水月闻言，原本古井不波的面容也现出几分温柔，她示意吴羡之上前几步，接着说道：“算你有心了。初次下山，记得带足盘缠，与人处事不要太过赤忱，要留几分心眼，另外出行的物件都收拾好了没？”

听着水月如同老母亲一般的嘱咐，吴羡之心头涌出一丝暖意，点了点头说道：“羡之一定谨记师叔的谆谆教诲，至于随身之物晚辈打算轻装简行，倒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听他这么说，水月欣慰点头，不再言语。

吴羡之见状开口：“如今夜深，羡之就不打扰师叔休息，就此告辞。”

“嗯，去吧。文敏送送你吴师弟。”

“弟子遵命。”

两人走出竹屋，返回林荫小道。行至半途，吴羡之突然发现今夜月光怡人，如此良辰美景，不去望月台观景实属可惜，在跟文敏师姐道明去意后，却见她浅笑道：“难得吴师弟有此雅兴，可惜师姐明日还有要事，看来你只能一人赏月咯。”

吴羡之闻言，倒也不在意，两人在路口分开。

沿着那熟悉的竹林石路，空气中充满了泪竹独有的香味。夜间山风扫过，整片泪竹林轻轻摇曳，发出有节奏的鸣响，就像美妙的乐音盈盈飘来。月光映射下，一片浓郁的青纱，临风起舞，炯娜多姿。

复行片刻，已能见出口，吴羡之缓步上前，却闻听自那望月台方向传来一阵舞剑声，他不免有些好奇，莫非这个时辰还有人在此修炼？

脚下步伐加快了几分，自竹林中走出，却见一白衣女孩，手持三尺青峰，面容稍显稚嫩，却异常清冷，身姿矫健，一套剑法行云流水，配上那轮月色好似云中仙子一般。

吴羡之静静的看着，夜风吹过，吹的她衣裳起舞，吹的她鬓角飞扬，却吹不走她那一往无前的剑势。手中三尺青峰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这娇小柔弱的身姿仿佛潜藏无穷的力量，她越舞越快，越舞越快。剑光与月光合二为一，一时间已分不清彼此。

“哐当”

只闻一声脆响，那三尺青峰从手中脱力，落在了一旁地面。

一时间，月光下只听见女孩低沉的喘息，那上下耸动的肩膀逐渐平息，额前渗出的汗珠早已滑落，她俯下身子，正欲抓取长剑。

“啪！啪！啪！”

吴羡之缓缓现身，一边鼓掌一边说道：“好俊的剑法，佩服！佩服！”

“是你！”

女孩闻声，回首望去，发现来人后，那因剧烈舞剑而略显苍白的面容稍有触动，又悄然隐去。

“是我！莫非在下打扰陆师妹舞剑了？”

面前那人依旧是那副洒脱不羁的模样，嘴角那抹若隐若现的笑意似乎从未变过。她并未回答，只是默默拾起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