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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平一愣。
他实在是很难想象,自己那个有些“没心没肺”小师姐,有一日会向自己问出这种问题。
就在许天平愣神之际,灵月仙子的声音忽然在许太平的脑海之中响起——
“你这小师姐赵玲珑,道心似乎有些不稳,你须得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许太平顿时心头一紧。
于是他在认真思忖了一番之后,这才开口回答道:“玲珑师姐,我当时所想无他,只是觉得那天门阻我去路,令我止步,不得前行。”
“若不将它撞开,与我一路同行的南星姑娘、张老还有翟墨他们,将不得不离开他的故乡。”
“玄荒天那数以万计的百姓、修士,将沦为魔物圈养的牲畜。”
听到这里,赵玲珑仍旧一脸困惑道:
“但这一切,明明与太平你无关呀!”
“哪怕那玄荒天最终沦为九渊领地,太平你也依旧可以换一方天地修行。”
在她看来,许太平的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许太平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道:
“玲珑师姐,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说到这里时,许太平停顿了一下,随后眸光带着一丝凌冽之意继续道:
“此非吾愿!”
“我的朋友,背井离乡,惨死九渊手中,非我愿。”
“玄荒天数以亿计百姓,沦为魔物血食,亦非吾愿。”
赵玲珑反驳道:
“可你不愿,那又能如何?那是天意,是天威!”
“人力何能胜天?”
许太平摇头道:
“师姐,人力或许不能胜天。”
“但若连‘我不愿’这三个字都说不出口,连拳头都不敢出,连门都不敢撞,你我与那圈中猪羊有何区别?”
“今日,玄荒天百姓受难,那天门,让我低头,让我认命。”
“我不愿!”
“这并非只是因为同情玄荒天百姓,而是想要在他日,在真武天,在青玄宗,在你跟二师兄受难之时。”
“在那天道让我低头,让他认命之时。”
“我同样可以做到不低头,不认命!”
说到这里时,许太平停顿了一下,然后面带微笑地看向赵玲珑道:
“玲珑师姐,自我决定撞天门的那一刻起,吾道便已圆满。”
“至于是否能够撞开天门,已经不重要了。”
赵玲珑怔了怔,原本还有些迷茫的眼神,陡然间明亮了起来。
只见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口中喃喃道:
“是啊,天命是否能违,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敢违天命。”
“任何事情,连你自身都退却了,再讨论是否可为,已无意义。”
说到这里时,赵玲珑恭恭敬敬地冲许太平拱了拱手道:
“小师弟,师姐受教了。”
说完这话,赵玲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快步朝台下走去。
能看得出来,相比起之前,赵玲珑的步伐要轻快了许多。
“哗啦啦……”
而差不多就在赵玲珑下楼的同时,剑坪四周的看台上,忽然响起了一阵骚乱之声。
紧跟着,有些诧异的许太平,便听到有真武天的修士在看台上高呼道:
“阿蒙前辈,阿蒙前辈真的到场了!”
许太平与灵月仙子,齐齐低头看去,随后便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携着一股无形的威压,一步步地朝剑坪下方的问剑修士坐席走去。
许太平定睛一看,此人正是阿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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