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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八便是贡举放榜日,这是鱼跃龙门的日子,读书人能通过春闱已经算是大宋读书人中的佼佼者,殿试之后便是可得赐官职。
叶安了解到的是,现在大宋的殿试依旧会有罢黜的进士,但数量并不多,只是将文章写得极差之人罢黜,或是字迹不工,亦或是有悖于皇帝喜好的。
别看赵祯的能力不算历代帝王中最出众的,可他在学问以及国事上的眼光却是颇有独到之处。
但殿试就不归叶安管了,在煌煌大殿之中,当着赵祯这位官家的面,谁敢作弊?既然都以通过省试才学自然不用说,也没有必要作弊。
只不过叶安在放榜时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柳永以及他的兄弟柳三接。
对于这位命运多舛的词人无论是叶安还是秦慕慕都十分钦佩,不仅仅是他词填的好,更是因为他的潇洒豪放。
不是只有苏轼才算豪放派的词人,这位柳三变亦有“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的孤高和自豪。
赵祯亲自殿试,这对于亲政之后的第一次开设科举的他来说十分重要,所有学子皆被他视作自己的门生。
大宋没有坐师这个说法,如果硬要说有也只有开蒙的老师能算得上坐师,一旦中了进士便皆为天子门生。
和叶安的认知不同,柳家三兄弟人人做官,这已是极为不错的家庭,说是官宦之家也不为过,否则柳永如何能被熏陶出如此才情?
可惜,这货的一首《鹤冲天》让他在赵祯那里留下的不好的印象,又加之他常为歌女填词,使朝中清流多腹诽,结局可想而知。
朝会之后便是殿试,赵祯就坐在御座上,朝臣散班各忙各的,下面的考生答卷且只一天时间,日暮交卷,由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
第二日才会阅卷,分交读卷官八人,每人一桌,轮流传阅,各加“○”、“△”、“\”、“一”、“×”五种记号,得“○”最多者为佳卷,而后就所有卷中,选○最多的十本进呈皇帝,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又称“三鼎甲”。二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一,称“进士出身”,二甲的第一名称传胪。三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二,最后由填榜官填写发榜。
今日朝会,叶安在上朝的路上便听富弼与章得象说:“先帝时斥其文风“属辞浮糜”,一首《鹤冲天》让官家心生罢黜之意,你还让他上榜,殿试恐也要出落的。”
章得象却道:“此人才华着实不错,词句亦是出类拔萃,这些年来年轻浮躁之气以除,如何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叶安觉得章得象说的非常有道理,可富弼却道:“你别忘了,官家亦是年轻气盛,他不会觉得现在的柳永以收敛锋芒,而是觉得他就是那个狷狂书生。”
章得象一时无语,没错,官家年轻气盛,还没到先帝那般的城府,恐在此次殿试中再次罢黜柳永,只能无奈叹息:“谁让他的才情太甚,一首词也能让世人记住他的名?白衣卿相,白衣卿相,若是真有此意又何必科举?诶……”
只不过柳永数次大考且才华出众,赵祯在阅卷时看到他的策、论上满是“○”记,一时也有了惜才之意,最终还是赐了柳永三甲进士。
这在科举中已经算是不错的存在,接着便在朝会上由陈琳亲自报名,再由鸿胪寺的官员张榜于东华门外。
“状元张唐卿字希元,青州人。景祐元年进士第一人,授将作监丞、陕州通判。榜眼:杨察,字隐甫,庐州合肥县人。景祐元年中进士第二名,授将作监丞、宿州通判。探花:徐绶。无为军人。景祐元年中进士第三名,授将作监丞、州通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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