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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糜旸的命令下,甘告领着几名亲卫来到了城外的大营中。
当来到孟达的军帐外时,甘告并没有直接入内叫醒孟达,因为糜旸是传召孟达,又不是索拿。
甘告站在孟达的军帐之外,令孟达帐外的亲卫进去叫醒孟达。
时间已近深夜,孟达本来已经睡下,没想到在他睡下之后,他的身边竟然响起了亲卫的呼唤声。
孟达从军多年,因此睡眠颇浅。
在亲卫的呼唤下,孟达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孟达从梦中惊醒后,得知了糜旸传召他的事情,孟达的眼中浮现了迷茫之色。
这么晚了,将军唤他何事?
虽然糜旸算是孟达的晚辈,但是目前糜旸的官职在孟达之上,而且孟达又是刘备亲自指给糜旸的人,所以面对糜旸的传召,孟达丝毫不敢耽误。
孟达赶紧起身,来到帐中的铜盆旁,用盆内的水稍微清洗了一下脸庞。
虽还未迈入冬季,但是西城的夜晚已经有些寒意。
在冷水覆脸之下,孟达的神智很快全部清醒过来。
随后孟达随意披了一件披风,便走出帐外。
甘告看到孟达已经醒来,他对着孟达微微一拜,而后就带着孟达往城内走去。
孟达跟在甘告身后,心中不断思量着糜旸召他的目的。
因为与法正的关系,所以孟达对糜旸亦算有些了解。
往日成都中糜旸在法正府上学艺时,孟达就曾见过糜旸几次,那时他只觉得这个年轻人颇为沉稳。
后来随着糜旸在公安的亮眼表现,加上这段时日以来跟随在糜旸麾下他的观察,孟达觉得自己的这个上官乃是谋定后动的人。
这样的人,深夜急召他,若是没有什么要事,孟达是不相信的。
只是孟达思来想去,还是没想到糜旸传召他的目的。
所以最后孟达只能收起所有心思,安分地跟在甘告的身后。
反正有何目的一会见到糜旸,自然就都知晓了。
虽然孟达能敏锐的察觉到糜旸对他不如张嶷与邓艾信任,但孟达却没有太过担忧。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之前在东三郡中的行为,能侥幸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又怎能奢望别人对他还会百般信任呢?
只是糜旸对他的这副表现,孟达也不会太过担心就是了。
有着法正与他的香火情,他在糜旸这里,总归比在任何人麾下都好。
想来糜旸今夜召他,亦不是什么坏事。
城外的军营距离城中的县府并不远,在甘告的带领下,孟达没多久便来到了县府中的大堂之中。
在孟达来到堂中之中后,他便见到了已经处理完毕公文的糜旸。
而糜旸在见到孟达到来之后,下令让甘告率领部分亲卫将外堂包围起来,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入内。
糜旸的这番举措,令孟达方才安定的心,又开始浮现涟漪起来。
糜旸在命甘告把守住外堂之后,他脸上便浮现笑意,对着孟达言道:“子度上前来。”
孟达原本表字子敬,后因刘备的叔父名叫刘子敬,为避讳而改字为子度。
表字是当世人之间互相的一种尊称。
可应用在称呼长者或尊者,或者平辈之间相称时,或者长辈称呼晚辈时。
反正只要你不是对这個人有意见,都可称呼表字。
并不是只有同辈之间才能称呼表字。
见糜旸笑着称呼自身表字,让自己上前,孟达心中的疑窦更重。
以往糜旸一般称呼他军职。
但是面对糜旸的召唤,孟达丝毫不敢怠慢,他在脱去鞋履后,而后便快速行至糜旸身前,找了一块坐席坐下。
这时在大堂中,除了糜旸与孟达之外,还有着许多糜旸的亲卫。
守卫糜旸的亲卫,自然都是身姿雄壮的带刀之辈。
看着四周的带刀亲卫,孟达只觉得今夜的气氛有些凝重。
但还不等孟达多想,糜旸便率先开口对孟达问道:“子度近日可有受委屈?”
糜旸的这句似是关怀的问话,却令孟达的心神震荡。
孟达赶紧忙不迭地拱手对糜旸答道:“上有英明主将,中有忠勇同僚,下有敢战士卒,达何有委屈之言。”
听到孟达的回答,糜旸不禁笑出了声。
随后糜旸继续对着孟达言道:“子度原先是上庸太守兼将军称号,可谓是位高权重。”
“现在子度只是我麾下一校尉,按照常理子度对处于我之下,应该是有所怨言的。”
“或者说,对大王也会有些怨言。”
当糜旸这番的诛心之语传到孟达耳中,他看了看四周隐隐将他包围的糜旸亲卫,孟达的脸色吓得铁青。
诽谤!诽谤!
孟达的身躯开始抖动起来,糜旸的手段他之前可是见识过。
数百申氏党羽说杀就杀,眼皮都不动一下的。
糜旸这么狠辣,为的不就是那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吗?
现在糜旸将他当成了那个“他人”,怎能让孟达不感到惧怕。
但随即孟达想到糜旸突然有此举,很可能是受了小人谗言了,所以今夜特地召他来问询。
否则以糜旸在军中的威望,真想杀他一个命令就足够了。
想到此处的孟达,他吓得赶紧对着糜旸伏首,而后对着糜旸不停参拜道:
“达对大王忠心耿耿,对将军亦是从无本分违逆,还望将军明察。”
在说这句话时,孟达的话语中已经有着颤音。
但在说完这句话后,孟达觉得还不够,便又对着糜旸不停着重复一句话。
“还望将军念在孝直的份上,不要为小人之言所惑。”
在孟达边说边向糜旸参拜的同时,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之前对刘备有所怨言不假,这是人之常情。
但那只是之前,自从跟随糜旸之后,他的心从来没不安分过。
孟达心中在忧惧糜旸处罚他的同时,心中亦有狠意浮现。
这要是被他知道是哪位小人在糜旸面前冤枉他,他一定要报此仇。
糜旸看着孟达这副惊惧的样子,糜旸有些无语。
他的语气并未冷厉,只是单纯的询问,孟达何必反应如此大?
这是做贼心虚吧,
糜旸让一旁的亲卫将孟达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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