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响.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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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过得这么充实，时间还是会一下子就过去啊。

转眼间好像已经是一个学期的中间了。

这半学期里，我和佐左白维持着非常普通的同桌关系，偶尔会聊聊天说说话，也会互相帮下忙，是再普通不过的生活——也是我向往的生活。

我和她的关系就止步于此，并没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

嘛，这样对我来说也是最好不过的啦。虽然承诺可以为她提供帮助，但是要是真的有了那个时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负担。

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下去一直到中学毕业就好了呢。

这样的生活能尽量久一点就好了呢。

回到现在，这几天是每一年都会有的日子。

是学校举办的活动，一般来说都是连续举办三天。因为一共持续三天，所以是少有的可以让学生们尽情放松的日子。

啊啊，运动会。

虽然我也会因为连续三天不用学习而高兴，但是对我来说也基本上只是可以连续三天都不用学习而已。

“好了，那么接下来的项目分别是下面这些学生参加，假如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提出来。”

班长拿着一个表格，用并不大声，但是能让全班同学听到的音量念起了项目和学生的名字。

应该是为了顾及学生的感受，所以班主任并没有在教室。

“好了，差不多这些就是成员安排了，同学们有意见的话可以现在提出来，我们一起商量着更改。”

班长说完之后，陆陆续续有人举手发表起意见。

果然，除了二十人制的拔河比赛需要我以外，其他的项目根本就和我没有关系呢。

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我个子在班上不算是高的那一群的呢？而且整天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和力气的样子。

当然我对这个安排没什么意见呐，我也不是喜欢运动的类型。而且要是想参加其他项目的话现在举手就有可能吧。

当然我不会那么做就是了。

班级里的人还在热烈发表意见，接近一半的是想表示自己不想参加某个项目。

由于有前两回的经验，所以其实这一次意见一致得很快，虽然不能说是完美解决每一个人的问题，但至少怨言并没有太多。

辛苦了，班长。

时间很快过去。

因为明天就是运动会的原因，今晚不用上晚自习，所以当班长把意见统计好了之后就差不多下午放学了。

我叫醒了一旁趴在桌子上的佐左白。

“今天晚上不用上晚自习，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虽然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但是佐左白还是在慢吞吞的收拾书包。

“明天就是运动会了，你晚一点来也没有关系吧。”

“不用。”佐左白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她微微的笑了一下“我明天还是和平时一样，到时候要喊一下我哦。”

佐左白的“喊一下她”的意思，指的是在必要的时候叫醒她，比如说班主任偶尔离开讲台在教室里转两圈的时候。当然也不是每一次都成功呐，幸好班主任多半会假装没看见，不然佐左白不知道会被叫去办公室几次呢。

现在倒是叫醒得很熟练了。

啊？问我班主任都不管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样子？

嘛，我应该没有说班主任已经不管佐左白了吧。他没有看见佐左白睡觉，自然是不会无缘无故找佐左白麻烦呀对不对！

“嗯嗯，我努力。那……”我有点犹豫，但是还是顺从了昨天和她说好了的那样“……明天见。”

“嗯！”佐左白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明天见！”

这，这应该不是喜欢我什么的吧！不过是“明天见”这样的话朋友之间也会经常说的吧。

总之我加快了脚步的离开了教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佐左白总会用这句话来作为当天的和我聊天的终结，当然也是我先离开或者她先离开教室的时候。

然后她昨天和我提出，希望可以先离开的那个人说这句话。要是那个时候我拒绝的话她也不会说什么的吧。但是说不定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们的关系就会变差，差不多是那种从关系普通的朋友变成关系普通的同桌这样。

于是就如刚才那样，我昨天答应了她。

出了校门之后我没打算立刻回家。

因为不用上晚自习，所以我绕了一下路到银行去了一趟，接着又买了点生活用品之后就回到了家里。

……

明天吗？

一夜无话。

接着到了运动会的当天，久违的穿上了校服来到了学校。

果然佐左白早就已经到教室了，她可能是班上最早来学校的吧，因为现在打工的地方离学校很近，所以现在在工作完之后就会直接来学校。

佐左白家里的话就是时间比较多的下午还有晚自习之后会回去一段时间，这已经完全和普通学生的生活规律脱节了吧。

因为是运动会所以没有早读之类的课程，所以同学们聊天的聊天，补觉的补觉，而我就坐在座位上发呆了好久。

期间班主任来了教室两次，分别是来叫体育委员还有班长的。

我们班级的运作全靠这些班干部呢，其他班好像不是这样的。

终于等到了广播的声音，是通知学生有秩序地前往操场集合的通知。

虽然觉得佐左白很有可能不会去参加，但我还是叫了一下她。

果然，佐左白恍惚地听完我的话之后，又恍惚地趴在了桌子上。

然后佐左白留在教室里，而我就随着班级以学校设计的路线来到操场。

排好位置之后自然就没什么好干的事了。

今天也是如往年一样，校长长篇大论，校领导们长篇大论。

接下来又是班级性的体操表演，相信没人会对我这僵硬的身体做出来的动作感兴趣，所以这个也不多说了。

体操表演结束之后，这个集会也算是结束了，校长宣布了运动会开始，而在这之后每个班级又有序离开操场。

按照之前班主任的吩咐，我们回到了教室，而班主任早于我们回到了教室等待。

佐左白还在那里睡觉，看起来好像都没有醒过来过。嗯，和班主任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在教室，看来佐左白是真的心很宽……哦，应该是太困了吧。

班主任见教室人都到齐之后，又一次强调了一下安全的问题，然后开始做起了安排。

基本上就是宣布项目的行程和大致的集合地点。

在行程这一点上我只要记住拔河这一项就好了吧。

“等会你们女生组要参加拔河了，先起来精神一下。”

我晃醒了正在睡觉的佐左白。

以佐左白的情况的话，大致了解了全班同学的状态的班长也会尽可能避免让她参加什么项目吧。但是可惜的是，我们班的女生比较少，刚刚好二十个，所以佐左白也要被算在其中。

“嗯。”用听起来很迷糊的嗓音回答了我，然后艰难地把自己从桌子上撑起来。

没问题吧这家伙。

我看看正在看周围的班长。

有他在的话，肯定就没有关系的吧。毕竟他可是很可靠的啊。

这样想着我溜出了教室。

所以对基本上没有参加项目的我来说，从现在开始就是自由时间。

嘛，要是刚才晚一点注意到班长那四处打量人的举动，我就可能会被拜托守在“据点”那里的吧。

“据点”就是操场上的某个被用来集合放东西休息的地方，毕竟不可能每一项活动结束后就回远远的教学楼那边集合。

当然跑出来了就不用管这些了呐。

嗯嗯。

难得的可以像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学校里随便乱晃，所以我决定沿着学校的墙壁，把整个学校都绕一圈。

虽然这是很无聊的事呐，而且在一个人的情况下的话会更加无聊，而且一个人的话也没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人，只会更加无聊，而且有时候能碰到做和我一样的事的人只是他们是好几个人一起有说有笑，而且甚至还会遇到情侣这样的恐怖存在

——但是！但，但，……啊，当我什么都没说。

到头来我只走了一半的距离就没有坚持下去了。

果然一个人会无聊呢，要是心里想的东西只会让人越来越消沉的话，那就算不上散心吧。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在沿着墙壁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几个认识的人，就是开学那个时候强迫佐左白的那几个人。

可能是他们的想法和我一样吧，想要趁这个机会到处溜达。

不过我可不敢招惹他们，于是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我就开溜了。

真希望在初中毕业之前，不，应该是一辈子，都不要和他们产生交集。

当然我觉得有佐左白的话，可能这几率不大的吧。

不过，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总之就在学校里晃悠了一会终于到了十点半，这个时候是我们班的女生拔河比赛的时间了。

因为正好顺路，所以在去拔河场地的途中看了下教室，佐左白没在教室，看来是去参加比赛了。

因为接近人分布得比较多的地带了吧，所以嘈杂声也开始变大。

当我赶到拔河场地的时候，地上的绳子的两头分别站了一队的女生，正好离我近的这边就是我的班级的同学。

看来来得刚刚好啊。

这两队人被一群观众围住，除了很少一部份其他班的学生外，大多数人都是我的班级和对方班级剩下的没有上场的学生。

因为周围很吵闹的声音，所以班主任也很大声的在跟女同学们重复技巧之类的东西。

嘛，不知道拔起来的时候激动地会不会还记得这些技巧就是了。

“哔哔哔……”

裁判吹响哨子，女生们都弯下腰捡起绳子，按之前说好的摆好了架势。

班主任站在中间的位置，也就是自己班排的第一个女生的前面。

啊，现在才发现，原来佐左白排在第四位上。可能是努力了的吧，看起来并没有一副困困的样子。

身为啦啦队的剩下的成员，也就是男生们，看起来对接下来一旁加油打气跃跃欲试的。

接着

三，二，一，——

“嘀——！！”

尖锐的声音随着裁判手中的旗挥下而响起。

绳子瞬间紧绷了起来，两队人同时用起了力。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就像是突然炸开了一样，嘈杂声变得巨大了。

赛场上的女生们动作虽然并不一致，但是大体的趋势是相同的。她们随着站在最前面的班主任的夸张动作与响亮的声音，也混合着同学们热烈的加油声，有节奏地压榨着身体里的力量。

可能是因为两边都差不多的情况吧，场面一度陷入焦灼，绳子中间绑着的红旗跨过了好几回中线，但并没有哪一方呈现出绝对的优势。

终于，可能是某个意外，虽然想要赢还远远不够，但是相比起来中间的红旗突然被拉扯过了很大一段距离。

是我们这边的班级拉扯过来的。

接着就以此为契机，男生们的声音更大了，而班主任的动作频率加快，加油声也跟着加快。

女生们也跟随着呼喊声，使出全身的力气，而她们的表情……啊，还是不要说了。

于是理所当然的，我们的班级获得了第一次胜利。

接着是双方交换位置，自然两边的班级的啦啦队们也跟着交换了位置。

我因为懒得走，所以就站在自己这边比较靠中间的位置。正好就站在佐左白的旁边，和旁边的女生比起来她好像并不是很累的样子。

接着就是第二轮。

虽然是第二轮，但两个班的热情并没有消退的样子。

“嘀——！！”

接下来又是一番激烈的拉扯战。

不过，可能是两个班的耐力不同，而上一局消耗了体力，虽然一开始有所僵持，但是很快就被对方班缓缓向她们那边一点一点拉过去。

我们班输了。

我看看刚拔完河的女生们，嗯嗯，累得形象都顾不上了在那里一边阵地一边大喘气，看来也顾不上泄气的样子。再看看周围的同学们，看得出来是有点因为输掉一轮而失望的。

“从刚才来看，我们班可能会输呢。”

我轻声感叹了一下。

“照这样看下一轮肯定拉不赢啊。”

正好我边上站着一个同班同学，叫方久紥（za），应该是听到我的感叹了吧，于是他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对呀，”本着不得罪他人的精神我附和了他的话，“我也觉得拉不赢，就感觉像是十六班突然就开挂了一样，她们的力气真大呀。”

十六班就是我们班现在的对手，顺便一提我是十九班的，而我们这一个年级一共有二十个班。

接着两个班已经各就各位，因为这一轮就要决出胜负了，所以两个班的人看起来都十分慎重。

当然，再慎重，也不可能做得比上两把要好多少了吧。

“嘀——！！”

刺耳的哨子声响起。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在外的男同胞们似乎比在场地里的女同学都要费力，加油的声音一次高过一次。

而班主任也在表演着他那夸张无比但又富含节奏的动作，想来没有班主任的话，女生们也不一定可以这么有节奏感的吧。

姑且是为了应付班主任，我也夹杂在我们班那群热情过度的男同学中，张张嘴，做出同他们一样的喊出加油口号的嘴型。

然而，果然如同方久紥说的，十九班这一回可以说是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在被十六班一点一点的往那边拖。

我在余光中看到方久紥站在那里，并没有为女生们呼号的样子。

他这样被班主任看到了不太妙吧，啊，说不定班主任现在不会计较这些了。

因为有些在意，所以我往方久紥那边看了下。

他有些心神不宁，眼睛一会看下班主任又一会往十六班那边望，感觉很纠结的样子。

于是我往十六班那边看看。

好像，人数不对，啊，多了两个人。

因为是二十个人参加的活动，人数比较多，所以说悄悄混两个人进去确实不容易发现。

啊啊，原来如此，难怪第一次比赛还能对抗一下，后面的比赛就基本上碾压起来了呢。

方久紥应该从刚才起就发现了吧，估计他现在内心非常挣扎。如果要举报的话必须要现在，但是那样一来的话肯定要打断比赛，那样的话肯定非常引人注目，对一个平时在班级根本不起眼的学生来说那种场面肯定是不想去面对的。

而且，这样做还有可能得罪不少人。

然后另一方面来说，承受上面那些东西又能得到什么呢。

嘛，能得到的有很多呀，像什么老师的关注同学的关注，还有班级荣誉感，团队意识之类的一些东西。

你会怎么选呢，比赛结束了就来不及咯。哦，至于我的话当然是选择沉默，因为，这是方久紥应该烦恼的问题，于我没有关系。

于是，比赛结束了。

方久紥选择了沉默。

虽然我们班奋力拼搏了，但是还是可惜的输掉了比赛。

男生们脸上有一些遗憾，而女生们脸上大多是沮丧，甚至有一个女生因为比赛的时候摔倒了因此哭了。

顺便一提佐左白脸上倒是没有特别的表情，就是看起来有点困困的。嘛，努力了呐。

再看看方久紥，看不到人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女生们应该很累了，大多数都往教室走，有一些女生安慰起那个哭了的女生。

嗯嗯，看来这次运动会应该会办得很成功呢。

总之之后的项目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于是转悠了几圈之后回到了教室。果然佐左白正在睡觉。

啊，说起来她要参加的项目已经没有了，真好啊，她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吧，就在这三天。

接着没过多久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佐左白也醒了，当然我对这个场景也很熟悉呐——

“帮我带一下午饭可以吗？”听起来迷迷糊糊的声音。

“嗯。”

“谢谢”

然后佐左白倒头就睡了。

没错，刚才的佐左白其实不能算是醒了，她差不多是那种半醒的状态，我猜那个时候她大脑都没怎么去思考，可以说是练出来的条件反射啊。

于是去门外的小饭馆吃了点东西，就到商店给佐左白买了一个面包。

我们班的男生第一轮拔河比赛是在下午三点钟的时候，体育委员抽到的对手是十班，应该是一个实力和我们相当的班，不过我们班的男生多一些，可能优势也就很大一点。

哦，当然不是因为偷偷加人什么的……大，大概不会吧。反正这一点先不论，选人的方案要多一点就是了。

所以到二点五十分的时候，我跟着班上的人来到了比赛场地。

当然和上午女生比赛的场地是一个地方。

看看女生们，啊，看起来并没有触景伤情什么的——这也是当然的。

因为稍微来早了一点，上一局的对手在进行着最后一局比赛。所以一边注意正在排序的体育委员，一边观察起比赛成员。

因为我周围的人差不多在做和我一样的事，所以并没有显得有多突出。

差不多比赛要接近尾声了，快要赢的那一个班从体型上看就知道他们有优势。并且虽然并不专业，但是他们之间的配合要比一般班级好一点。

遇上他们肯定没有胜算的吧，当然我是没有希望不要太早碰到他们的这种想法的啦，不如说早点碰到他们我就可以早点不用参加任何项目了——啊，看到了几个熟人，就是今天上午也和我一样绕着围墙的那几个人都在这里面——

诶？！

加油啊，被欺凌的班级！你们要奋起反抗，把他们给我拉赢啊，把全身的力气都压榨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为快要输掉的班级加着油。

要是可以上演一波那种全员爆发反败为胜拿下胜利的那种热血场面就好了呢，那样你们未来的道路就会有无限荣光吧，我是说真的。

——

很快，非常遗憾的是他们输掉了。

你们浪费了我的殷切期待呀。我咬牙切齿（并没有）——算了，反正没用的人一直都是没用的人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不，不能消沉，还有希望。说不定他们在遇上我们之前就输掉了呢，说不定我们在遇上他们之前就输掉了呢。不如说这样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吧。

万一，只是万一，就算真的对上了，也很大可能什么也不会发生吧。

毕竟那个时候那么暗，他们没看清我的样子也很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