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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举荐许宥之为你说降周昶的副手啊?”萧元彻道。
未等苏凌说话,萧元彻又似补充道:“这还是第一个问题的补充,不算第二个问题......”
“我......”苏凌顿时语塞,想要抗议,却见萧元彻一瞪眼,他顿时将抗议的话憋了回去。
“丞相,您想啊,周昶可是沈济舟的人,咱们阵营渤海旧人,只有三个,许宥之、张蹈逸、臧宣霸,说降敌将这个差事,可是得需要随机应变的能力的。脑袋要好使,嘴皮子也得好使对不对?”苏凌看着萧元彻道。
“嗯......”萧元彻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咱们先不说许宥之如何,先说张蹈逸,张将军这个人吧,的确有勇有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行事作风呢,跟咱们军中的张士佑张将军颇为类似......而且为人忠直勇毅,这一点又跟周昶颇为相似......按道理,他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萧元彻点点头道:“那按照你的分析,为何不用张蹈逸呢?”
苏凌摆摆手道:“用不得啊......丞相请想,张蹈逸虽然有那么多的优点,但是,周昶是一个十分重视名节的人,这个是有目共睹的吧,而张蹈逸归降了丞相您,虽然是识时务的俊杰,但是在周昶的眼中,可是失了名节的背主降将啊......这两个人要是一见面,那周昶不得好一阵痛骂啊,不得把张蹈逸骂个狗血喷头啊......”
萧元彻听了,觉得苏凌分析得有理,淡淡的点头。
“再说了,张蹈逸虽然有勇有谋,但没什么辩才啊,平时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主,你让他劝降周昶?.....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苏凌道。
“那臧宣霸呢?......”萧元彻问道。
“他?......那就更别提了,臧宣霸豪烈,性格粗中有细,他算是一个有些心计的黄奎甲吧.....当然论功夫,他还不如奎甲呢......他要是去了,这两个人还不把大营掀个底朝天啊......小子,实不敢用,不敢用啊!”
“所以......矮子里面挑大个,跟渤海有关,有心计又有辩才的,只能是许宥之......所以,小子很自然的想到举荐他做小子的副手喽......”苏凌说着,一摊手道。
“只是,也怪小子没有事先做好了解,要是知道他跟周昶相互怨恨,小子怎样也不会推荐他啊,这不是引火烧身么?”苏凌倒是痛快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起来。
“嗯!行......还知道自己有错了......”萧元彻瞪了苏凌一眼,微嗔道。
“那第二个问题......周昶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讲事情从头至尾,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萧元彻不容置疑的沉声道。
苏凌心中明白,这个问题,必须要实话实说,诚如萧元彻所言,他是丞相,是这里最高的统帅,他必须要知道详情,也需要一个真相。
于是,苏凌斟酌好字句,将见了周昶之后,如何与他说话,他与许宥之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许宥之被他支走,后来自己又请周昶吃酒,周昶向自己表明死志,在自杀前写了这封绝笔信,然后自己走后,周昶应该用盛酒的陶碗碎片自尽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当然,苏凌刻意的忽略自己在这件事的主导作用,也刻意的不谈,其实他也是想要周昶死的。
萧元彻细细的听着,心中暗暗思忖,看来苏凌的确是实话实说的,自己在苏凌未回来之前,跟郭白衣曾经推测过一番整件事的过程。
现在苏凌所说的,跟他们推测的大体一致。很多的细节都能够两相印证。
这就是真相了。
苏凌说完,这才忽地起身,朝着萧元彻一躬到地,正色道:“小子不该擅自做主,请周昶吃酒,更不该在临走时,将盛酒的陶碗放在帐中未带出,才给了周昶自尽的机会......请丞相责罚!”
该认怂的时候还得认怂,避重就轻,这些罪,在于可罚与不罚之间,苏凌却是明白的。
萧元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唉......一切的因果,其实已经在我有了屠城之心时,已经种下了......萧元彻损失一员守城大将,此乃天命啊......”
郭白衣见状,这才出言道:“大兄也不必过于介怀......事情已经这样了,周昶以死明志,大兄也算成全了他,他死前希望保全天门百姓,大兄也最后做了最正确的选择.....这也算他周昶......死得其所罢!”
萧元彻点了点头道:“白衣啊,有件事,交给你亲自去办......”
郭白衣一肃,赶紧起身拱手道:“请主公吩咐!”
“周昶虽死,但忠义与气节,却是令人肃然起敬的,这样的人,虽然死了,也要极尽哀荣......晓谕三军,彰周昶将军忠勇气节之风......重金厚葬周昶!另外,全力寻找周昶在天门关的家人......若有亲眷后代,奏明朝廷,由朝廷供养!”萧元彻郑重的说道。
郭白衣和苏凌闻言,心中大为触动,皆拱手道:“主公(丞相)英明!......”
萧元彻这才朝苏凌看了一眼,淡淡道:“行了......你也别一直弓着身子了,起来吧!”
苏凌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嘿嘿笑道:“那丞相您的意思是......不怪罪小子了,小子.....谢丞相天恩......”
岂料苏凌刚说到这里,萧元彻却是一哼,打断了苏凌的话。
“哼!......哪能这么便宜了你呢?犯了这么多大错,不砍你的脑袋已经不错了,还想什么事都没有?做梦去吧!”
苏凌闻言,方才的高兴劲顿时烟消云散了,沮丧着脸,嘟嘟囔囔道:“那丞相,您的意思是,还要罚小子啊?......”
“自然要罚!”萧元彻嗔道。
“那小子还是先不谢您了......但不知丞相要如何罚小子啊?”苏凌嘟嘟囔囔的说道。
“苏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半年......明日聚集所有人,大帐之内,当众宣布!”萧元彻沉声道。
“我......”苏凌一脸无语,半晌,方嘟嘟囔囔道:“丞相......您要是让小子白给您打工,您就明说,您都罚小子多少次俸禄了,再罚下去,小子都该倒找银钱给您了!”
萧元彻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忽地腾身站起,快步来到大帐的左侧。
“锵——”的一声,抽出挂在帐子左侧的天子剑,随即持剑在手,蹬蹬蹬的走到苏凌近前。
这一下,可是唬得郭白衣胆战心惊,他也赶紧起身,出言急道:“大兄.....大兄您这是......”
话未说完,只见天子剑寒光一闪,苏凌只觉鬓间传来一丝凉意。
再看之时,一缕发丝已然被萧元彻挥剑斩了下来,飘飘荡荡的落在地上。
苏凌和郭白衣正不知何意。
萧元彻却沉声道:“苏凌太过放肆,目无军纪,擅自离营,擅自在营中吃酒......我传众人之时,他亦不至,本该下令斩首示众,然念在他此次对沈济舟攻伐诸事上,劳心劳力,有些功劳,如此,割发代首,以儆效尤!若再敢犯,杀你二罪归一!苏凌,你可听清楚了?”
苏凌闻言,暗中好笑,割发代首?......丞相,这不是你自罚的戏码么?怎么强行给我加了个戏啊......
苏凌心中如此想,但表面上还是神情一肃,低头拱手道:“苏凌知罪了,今日之事,苏凌定然铭记在心!”
萧元彻觉得还不十分解气,又嗔道:“另外,对你还有一个处罚......这个处罚,不外宣了,白衣和你我三人知晓便罢......”
苏凌闻言,暗道,我去,还有处罚啊?
“原本许给你的虎翼将军,现在收回!......”萧元彻嗔道。
“我......”苏凌又是一阵无语,嘟嘟囔囔道:“这样也可以......虎啊龙啊的什么将军,我虽然不太在意,可是丞相您许诺过的,小子还没感受到什么滋味,这就收回了?......要不把我这个什么屎的也收了得了!”
萧元彻一摆手道:“不必多说,这个长史,你还得干下去,不但要干下去,还得白干许多日子,不但白干许多日子,还得给我干好了!要不然,我可不答应!”
苏凌闻言,一翻白眼道:“完犊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萧元彻和郭白衣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眼见着这件事的风波终于过去了,苏凌却是来了劲了,忽地站起来,朝萧元彻唱了个喏道:“丞相,您没事了,小子还有个未了之事,也该了了......”
萧元彻心中奇怪,不知道他指的什么,沉声道:“你有什么未了之事?”
苏凌虎着脸,半真半假的朝左右的那些士卒侍卫一个个看了过去,然后嚷道:“之前劳资被押进大帐的时候,是哪个揣了劳资屁股的......你特么的,给劳资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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