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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问,伱许了什么愿望?那些懵懂无知、被游戏拉进来充数的耗材是活不到现在的。”安吉拉笑起来很甜,那笑容很好地消融了她话语中的冷漠,颇显真诚,“像我,许的第一个愿望就是想让我家人都死掉。”
齐斯“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
大约四个小时前,将刘雨涵和章宏峰安置在房间里后,齐斯捧着录音机拾阶而下,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懵懵懂懂的鬼怪。
他自顾自说了下去:“你敢于进祭坛,是因为你确定在金钱充足的情况下,副本的力量无法杀死你。听你之前的那些言论,我猜你没开直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安吉拉几乎绝望时,齐斯轻声道:“好啊。”
齐斯自顾自说了下去:“如果我公布解法,你将再收割不到一条生命,但这对我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好处;而如果我愿意的话,我可以通过布局和诱导,让大部分人都葬身海洋。”
这一刻,她真真切切意识到,死亡离她如此之近。
齐斯走过去,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向海神许下了某个愿望,并以旁人的生命作为代价。现在你还困守这座岛屿,想必尚未交付完毕代价的数额。”
安吉拉冷笑道:“小时候对我不管不顾,后来又对我要求这要求那,像臭虫一样甩也甩不掉,除了可观的财产外我找不到任何他们存在的价值。”
安吉拉反应过来,连忙从口袋里摸出纸钞,道:“我给你钱,你还缺多少?”
安吉拉心头微跳,面上却维持着冷静,循循善诱道:“我们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既然你也知道金钱的作用机制,想必也收集了充足的金钱。我们完全可以合作探索祭坛,破解世界观。”
她后退一步,冷冷道:“我不像其他玩家那样有留遗言的需要。如果我死了,我一定会在论坛里把你的外貌信息描述一遍,让所有人都小心你。”
规则第一条,【请确保身上始终携带一定数量的可使用的金钱】,已经暗示了纸钞和玩家的性命息息相关。
齐斯没有回答,抬眼望向前方。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钟楼的轰鸣在此刻振响,没有任何旋律地荡漾着飘远,一声未歇,一声又起,在空中震荡、回旋,远远近近,层层叠叠,恰似教堂做弥撒前骤然响起的乐歌。
安吉拉心念急转,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喊了出来:“我所有钱都给你!我还有积分,可以转让道具给你……只要你别杀我!”
“你答应我,出去后不透露和我有关的任何信息,我就让那些鬼怪留你一命。”
安吉拉看到青年恶意满满的笑,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后者的想法。
似是觉得尴尬,安吉拉开始没话找话:“司契,你是怎么进诡异游戏的?”
钟楼顶部的尸骨很好地证明,有规避鬼怪伤害的方法。他倾向于认为,方法的关键在于那首鬼怪生前一遍遍歌唱的歌曲。
她先是翻找被汉斯杀死的人的尸首,收集了大量金钱,再在晚上冒险做了验证,确定鬼怪无法杀死她,这才打定了主意来祭坛看看……
“能杀死你的只有玩家——我只说鬼怪不杀你,没说我不杀你啊。”
庞大的地面建筑寂寥而肃穆,好像早已与天地间最悠长的生命融为一体,再无所谓时间与空间,孑然孤独地沉入死亡般的长眠。
被鬼怪们按在祭坛上的那一刻,安吉拉整个人都是凌乱的。
一楼的大厅中没有尤娜的身影,齐斯没有犹豫,向海岸的方向走去。
青年的笑容透着丝丝凉意,令人遍体生寒:“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在你之前破解世界观?”
那笑容分明极淡,却充斥着嗜血的意味,安吉拉一瞬间想到了传说中的魔鬼。
没有夜晚的天空一片橙黄,着蓝裙的女人斜倚着洁白的雕像,凝望面前大海上的粼粼波光,安静而优美得像一幅油画。
下一秒,他从对方的眼中得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不想管你的愿望是什么,也无意谴责你的行为,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和我的同伴已经知道该如何离开这座岛屿了,而其他人尚未知晓。”
这个结论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是正确的,但如果连一点失败的概率都不愿意赌,那也没必要尝试破解世界观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事实证明,齐斯赌对了。凭借歌曲,他可以在要求入睡的时段横行无忌,让坠海的奴隶所化的鬼怪不伤害他,甚至陪他一起在岛上探索。
安吉拉在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便僵硬在脸上。
他随手丢了十张纸钞在祭坛上,看着那些纸页消失在空气中,才默默退出祭坛的范围。
他弯腰从安吉拉的口袋里摸出纸钞,一共一千八百,加上他身上的九百,总共两千七,也就是两条命。
耳边传来不辩意义的絮语,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安吉拉,后者不知何时放慢了脚步,隐隐落至他身后半步。
他想要控制鬼怪为他所用,而钟楼的线索恰恰告诉他,尤娜有控制鬼怪的方法。
安吉拉趴伏在祭坛上,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洇湿洁白的砖块,如蜿蜒的溪流般顺着石台的花纹渗入边角,化作血色的根须。
无数道黑烟从祭坛的石台下飞窜而出,汇聚成一个个鱼头人身的鬼怪,将青年环护在其中。
……
在女孩惊怒的目光中,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目露怜悯之色:“你忘了吗?你身上有充足的金钱,鬼怪是杀不了你的啊。”
齐斯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定在原地岿然不动。
他说得理所当然,语气就像是在复述“人要吃饭睡觉”之类的常识。
齐斯感到自己的心绪一瞬间变得平静,再难以生出丝毫的涟漪。
他弯下腰,用刀片切下安吉拉右手的尾指,蹲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等待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根手指似乎只是普通的手指,没有呈现木质结构,也没有析出黑色的指环。
齐斯微微皱眉,双目眯成狭长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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