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二人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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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方向又改到沈暖居住的出租房。

他们下了车，迅速回家收拾身份证、钱包，拿上小灵通。

换鞋的衣服都没带，就立刻动身出发。

这里是南方，去远在北方的京城路途遥远。

火车要坐好几个小时。

02年，动车也还没通。

所以，当晚就打车去了机场。

陈静一路送他二人到机场，看了他二人现场买了深夜里飞京城的机票。

满眼依依不舍。

当然，也挺羡慕。

“虽然你们去京城是躲难的，但回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带点特产。”

陈静紧握沈暖的手，一脸难过。

可惜了，她没把身份证带到身边。

要不然，就算沈暖拒绝，她也一定会搞张机票跟他们一块上路。

能够临时开启一段旅途，是多么酷炫的事情。

当个第三者又又何妨？

只可惜……她没带身份证！

“我会给你带特产。但你也要记得，应付一下我父母。”

沈暖对陈静也有诸多交代。

因为她用脚想都知道，沈森跟杨雪……一定会找她，找到陈静家里去。

她一走了之，剩下的烂摊子就要由陈静跟她母亲来承担了。

不过，陈静的母亲是人精。

沈暖也相信，她们能处理的好这件事。

只是把麻烦留给她们，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放心吧。你爸妈要找到我家，我就说我不知道。让他们到处找~急死他们！”

陈静撅了撅唇，“还有啊，你们要记得在天安门前拍照啊。到时候，带照片回来给我看。”

“我们不是去旅游的，姐姐！”

沈暖敲了下陈静的脑门，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们不是去旅游的，你们可以顺便旅游啊。我说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嘛，也不给我个机会。”

不高兴的努了努唇，“你都没跟傅凉在一起，已经开始重色轻友了。这以后你们俩要是在一起了，我在你身边还有位置吗？”

傅凉尴尬的向她看来，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调侃？

他跟沈暖，哪里像是会走到一起的样子？

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可能配得上沈暖啊？

“好啦。”

沈暖走上前抱了抱陈静，“谢谢你陪我到这儿，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也会想着你的。”

“呜呜……沈暖，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要玩的好吃的好，也还要记着我。下了飞机，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陈静给了傅凉一句警告，“傅凉，你要照顾好沈暖。尤其盯紧她，别叫她偷偷从楼上跳下去了！”

“要是你们两个人走，你一个人回来，我会杀了你的！”

陈静这带着夸张性的警告，其实有几分玩笑的味道。

可是在这一刻，却像是一颗炸弹轰了傅凉的心野。

登时，他睁大了眼，瞳孔地震！

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变得急促。

陈静并不知道……

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警告，勾起傅凉的回忆。

他的父母一个跳楼，一个跳入泳池，双双死亡。

陈静的话，直接形成画面，在他的脑海略过。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沈暖从高处一跃而下的身影……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紧了？

痛得厉害。

如果他最在意的沈暖，也用这种方式了结性命的话……

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一定会恨死自己！

沈暖跟陈静正式挥别，目送陈静离开机场。

等她转过头时，才后知后觉发现……傅凉面色灰白，眼里荡着恐惧。

“你怎么了？”她问着。

举起小手，从他额间拂过。

还以为他身体不适，是不是发烧了？

没想到全抹过一层冷冷的薄汗。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担忧的问着，沈暖又主动握起他的手，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

这一诊脉，才发现他脉象紊乱，异常紧张。

“阿凉，你害怕坐飞机吗？”

沈暖赶紧抱着他的手掌搓了搓，“你要是害怕的话，我们把机票退了，改坐明天的火车。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得在火车站过个夜。”

“没……我不怕。”

傅凉嘴里说不怕，可是嘴唇却在轻轻颤抖。

但他的紧张并不是因为飞机，而是因为她。

“没关系的。你要是真怕，你就说。万一上了飞机，你有应激反应，到时候就更麻烦了。”她道。

“我真的不怕……”

傅凉突然极其有力地抱住了她的双肩，紧张地问：“沈暖，你不会自杀吧？”

“啊？”

沈暖微怔。

还没从他的问题中反应过来，傅凉就已经更紧张的道，“我一定会看紧你，不会让你有一个人的时间。你千万不要自杀！不要跳楼，明白吗！”

这不是问句，是感叹句。

沉痛而有力量。

沈暖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一丝恳切，他想要得到确认。

当然。

她会给他最准确的回答，“我不会跳楼，也不会自杀的。你不要紧张……”

看到他嘴唇还在轻轻颤抖。

沈暖的双手捧住他的脸，四目相视，眼神给他力量。

“阿凉，我真的不会跳楼，你别怕。是不是陈静的话吓到你了？你别当一回事！”

她眼里很有力量的波动，渐渐让傅凉的情绪稳了下来。

因为恐惧，他手脚冰凉，出现肢体化僵硬状态。

现在，也慢慢缓解了。

他缓缓松出一口气，解释道，“对不起……我父母就是从高处落下死亡。你是在他们之后，我很在意的人。所以……”

听到她有可能会跳楼自杀时，那种深深的恐惧在体内蔓延，就快要将他全部吞噬。

“不会的，我不会的。你这个笨蛋……”

沈暖一步上前，伸开的双臂从他腰间划过，环绕在他后背紧紧箍住。

给了他一个密密实实的拥抱。

两具身体间，严丝合缝。

紧到对方心脏的跳动，都能清晰感知到。

沈暖雪白的小手在他后背轻轻拍抚，声线温柔，“我从没有想过，这么快离开这个世界。我还想活更久，想要看到阿凉撅起，成为一个优秀的大人物。”

“没有看到那一幕，我怎么能死呢？”

傅凉刚刚紧张下来的身体，此刻又很僵硬。

心脏也是咚咚狂跳不止，像是小鹿在荒野蹦迪。

这一刻的紧张，明显不是出自恐惧。

而是……因为她。

因为，过分紧密的肢体接触。

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从目前的角度紧紧攥成拳头，然后又松开，又攥紧，又松开……

重复数次，来缓解紧张。

“阿凉。”

沈暖唤他。

傅凉处于半神游状态的“啊”了一声。

“谢谢你，愿意陪我去那么远的地方。”她说。

傅凉心脏慌乱的厉害。

紧张的嘴唇抿了又抿，才出了很微弱声：“应该的。”

明明是她给他机会，明明想要跟她一起登上旅途的人很多。

不是他愿不愿意，是她选择了他。

作为一个再普通通不过，放到泱泱人群里都平平无奇的平民，能够被公主选中，是多么大的荣幸？

他感恩戴德都来不及，怎么承受得起她的感谢？

可是公主……

能不能收敛一些，对平民的善意？

这恩厚福泽，他的心脏，承受不住！

“阿凉。”

“啊？”

沈暖久久拥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令人迷醉的气味，实在舍不得松开。

“你能不能倒数100个数？数完我就松手……”她说。

“啊，这……”

傅凉刷了一下脸色通红，支支吾吾，都不知该怎么回应她？

她为什么要把结束拥抱的权利也放在他手里？

对他这个胆小鬼来说，未免太残忍！

“对不起啊。我妈走了之后，我一直觉得，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可是，你总给我一种……只要我开口，就不会拒绝的感觉。”

“在你身边，我总觉得很安全。今天，真的很不高兴，我想多抱一会儿。”

沈暖留恋他的怀抱，舍不得放开。

于是，打感情牌，给了个勉强说的过去的理由。

傅凉，也信了！

他浑身僵硬的钉在那。

用好不容易借出来的勇气回她，“那你抱吧……我就不数了，多久都行。”

“谢谢。”她说。

傅凉：“……”

不。

该说谢谢的人，是他啊。

何其有幸，能成为给她安全感的那个人？

那是不是说明……

在她的世界里，他不是平民，是骑士？

只有骑士，才能给公主安全感。

在王子没出现之前，公主确实会依赖骑士。

“阿凉。”

“啊？”

他又是憨憨回应，把怀里的沈暖逗笑了。

她合着双眼，挺享受的问：“不是我不管跟你提什么要求，你都一定会答应？永远不会拒绝我？”

傅凉的回答在犹豫了几秒之后，“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

“如果你不能做到呢？”她刁难的问。

傅凉也是思考了几秒，认真回答：“我会想办法做到的，只要你愿意给我时间。”

“好，我给你时间。”她应下。

唇角悄悄扬起，脸上是餍足幸福的笑。

她的话，模棱两可，一语双关。

说要给他时间，像是在说……

会给他时间，让他成长。

又像是在说……

会给他时间，让他强大。

也像是在说……

给他时间，让他改变。

傅凉想入非非。

总觉得，听出多重含义。

然后，他挺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很快，却不那么紧张了。

反而，嘴角也不受控制的溢出笑容。

……

飞机是凌晨时间。

他们机场等了一晚，两只小灵通，双双关机。

将所有电话都隔绝。

等到走上飞机的那一刻，颇有一种亡命天下，私奔四方的感觉。

洒脱率性，自由的天空在等着他们。

坐进飞机。

傅凉把靠窗的位置给她，叫她能够享受窗外风景，心情也开阔一些。

起飞后，很快也到达平流层。

看窗外层层云雾，当然是黑夜的景象，沈暖眉眼也舒展了开来。

她转过头，问他：“你以前有坐过飞机吗？”

“有。”

傅凉点头，“我家没出事以前，我爸给我找过一个电子系的教授。寒暑假的时候，我会跟他飞很多地方，参加学术演讲，研究电芯。”

“是哦。你以前也是富家公子。”

沈暖握住他的手掌，捏了捏，“阿凉，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更好的人生。我相信，你凭自己的实力，也能挣到一个好的前途。现在的困境都是暂时的，一定会过去。”

傅凉本来也没什么消极念头，但是经她这么一说，积极念头多了不少。

他眼神温柔的凝她，“沈暖，你也一样。”

“你不要叫我沈暖，那么生疏。你叫我暖暖好了。”沈暖纠正他。

傅凉“啊”了一声，脸上表情又紧张起来了。

另一只手也本能地挠了挠头发，像个害羞的小男生。

“我们现在是很亲密的关系。”

沈暖瞧他一脸羞涩，忍不住想撩拨。

其实没想捅破那层纸窗户，可他的反应太可爱了。

总是让她忍不住，想要把氛围弄得暧昧拉丝。

可是傅凉，哪里承受得住她的手段？

光她这一句暧昧不明的话，不够让他的身体起剧烈的反应。

脸色“腾”一下，红透了！

都没有过度的时间，直接变成红苹果。

停留在脑袋上的那只手，五根手指都快要把头皮抓烂了。

“什……什么意思啊？”他问。

很亲密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就他以为的那种关系吗？

还是？

等等……

连告白都没有，怎么可能呢？

“我很信任你。”

沈暖目光灼灼，捏紧他的手说：“不知道为什么，你来到我家里的那天，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

“我妈走后，我没有一个能依赖的人。就算是最好的姐妹林琪，还有从小玩到大的徐浩洋……我对他们也只是信任，可是我不敢依赖。”

她用绕着弯的说词来拉近和他的关系，但偏偏就是不明说，这是爱情。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觉得你能给我安全感，我可以依赖你。”

“还记得，你第1天到我家，我就问你能不能陪我去海市吗？”

沈暖盯着他稍显紧张的脸色，很自如的表达，“那是我们第1天认识，我实在是找不到人陪我，也是随口问了你一声。没想到你答应了……”

“后来，我不管对你有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我。渐渐给了我很多安全感，让我觉得，一些不能对朋友提的要求，我都可以向你提出来。”

“你就是这种……很独特，很亲密的存在。”

“我很信任你，也依赖你。你是在我妈妈之后，出现在我生活里，让我觉得不可或缺的人。”

等她话音落下。

傅凉已经感觉自己的脑袋，受到了甜蜜暴击。

晕晕乎乎！

像是喝了二两桃花酿，美得能飞上天了。

原来……

他在她那里的定位是这样的。

他一直自诩平民。

可是沈暖，并不觉得他是平民。

她很看重他，依赖他，也需要他。

果然，就将他当做骑士了。

“但……但我也没有，事事都答应你。”

傅凉突然清醒，想到他曾经也拒绝过沈暖一些事。

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他很实诚的举例，“上次，你叫我去演唱会，我也没有做到。我把票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