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灰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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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间，有一个面容模糊的圣人，身穿绣满断肢残臂的尸袍，一步步走向神殿，一步步登向高处，而后……顶礼膜拜！

法相天地——尸王祭拜！

这是尸之一脉的顶级法相，望见此殿，尸龙女·诗橘也不得不闷哼一声，主动拉远距离。

“纵使祭尸一脉处境再尴尬，他也是神族，身旁那阴阳二老，都是能和祖爷爷短暂交锋的人物，论背景，论实力，我们超不过他，论权能的契合度，我们也远远不及。”

“那么，芒昊殿下意下如何？”

尸龙女·诗橘，波澜不惊地打断，就事论事道：

“若你能证明你的优势，让我改变主意，选择你，何尝不可？”

“所以？”

闻言，人群骚动，一双双裹挟着好奇的目光，跟着聚拢。

关寸彦点点头，大言不惭道：

“曾有冠位大战封神，而后烹制斩下来的一块神肉煲汤。”

围观者无一不化作惊弓之鸟，他们惊恐地看着，九死蝉的胸甲居然弥漫无数的裂纹，中心点崩开一个缺口，灰白的尸肉淌出一滴又一滴的尸血。

“太好了！我也觉得它就是理想中的好朋友！”

夜寒君淡淡而笑，收回望向关寸彦的视线，再次迎向近前之人的目光，从容不迫道：

“既然位阶持平，以一战分高低，想来最具有说服力吧？”

“啊……你在打这个主意啊……早说嘛……”

而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再无平静，隐隐跳动的眼角，道尽心中的波澜。

树杰、乙朔、聂求败……一堆人为了确保战斗顺利进行，全都将大体型的契约眷灵强制回收。

“你可知……这样的下场会如何？”

他冷静下来，打量着几乎形成三角对峙的两人一尸，不自觉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随着位阶的提升，它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嚷嚷着“不痛了”、“我想要痛苦”之类的台词。

下半身，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裤袍，簇拥一朵朵鲜血之花。

伫立在第9位阶，本该以上位者的姿态，俯瞰下位者……

“灰日之神，起源远古宙。”

棺盖打开，一只人类巴掌大小的知了，平静且安详的躺在底部。

“灰，你肯定不属于西海，从何而来，可否介绍一二？”

脾气一向还好的木守葱，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黄，跟个灯泡似的不断变换。

他的服饰蜕变为黑红色，象征邪魅和恐怖的花纹浮现全身，最后犹如血管一样横七纵八。

因为这段史料是真实的，它这一族的老祖宗，确实沦落到成为食材，被冠位吃进了肚中。

夜寒君依然没有释放权能，但他眸光中凸显的一缕杀意，惊得关寸彦脖子后仰，呼吸停滞一刹。

“你大爷的……”

铃石忽然成了结巴，哆哆嗦嗦说着话，口齿不清的样子，放在平日里注定啼笑皆非。

惊雷炸裂之响，贯穿人耳。

“好耶好耶！终于碰到一眼瞪不死的好朋友啦！”

灰——的确太神秘了！

芒昊的身份是众所周知的，只有初来乍到的灰，几乎是一片空白！

偏偏他的姿态相当高调，云淡风轻的鉴定四具奇诡之尸，又以一己之力承受数十圣灵的窥探，仍旧面不改色、心不乱跳。

“好可怕的气息，死在他手里的生灵不计其数？”

此番定力，不是神经大条，就是见多识广，早已适应类似的场合。

但它的需求从未减少过，不过是换一种方式，一次性吃个饱罢了。

他到底是谁？

背后的至高族群，究竟源自哪一方势力？

“我出生于隐世神族，你们不一定听过祖神的名讳。”

“祖爷爷让你领队来此，也是认可你的能力，相信你的判断。”

知了飞了起来，复眼中依旧没有神采，说它是尸体也不为过。

“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我们在尸龙女的心目中失去份量，继续强求，只会丢尽家族的颜面。”

而那只充满血丝的大眼睛，出现黑白两色漩涡，毁灭的力量向外宣泄。

但九死蝉骤然变大，从人类手掌大小，膨胀到百米，轻薄的翅膀遮天蔽日，狰狞的虫肢尖锐如矛，一对前肢像是大刀，随便往空气里一划，就能发出音爆的声音。

芒昊拱手，忽而取下背后的封尸棺，重重的砸在地上。

直到确认逃离通道畅通无阻后，她才站定脚步，重新投落目光。

铃羽轻笑一声，啜了一口尸酒，不紧不慢道：

“毛毛躁躁的，亏你也是家族的圣人。”

假想中势均力敌的情况没有出现，芒昊七窍忽然喷血，刚刚凝聚成型的法相天地，竟然呈现崩塌的趋势。

说时迟那时快，芒昊的身后浮现一座祭祀神殿，至少有千具棺材漂浮在天空上。

“横跨一整个宙元，时至新生宙，已经大不如从前。”

他们可是圣人……

“这该不会是封神亲子吧？或许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得通，可封神亲子照理来说保底至圣啊，怎么会是耀世之胎……完了完了，无法解释！解释不通！”

如此模棱两可之言，立即引来一大片的面面相觑。

“嗯，我知道。”

铃石瞪大眼，不可思议道：

“这可不像老姐的脾气啊，你明明比我更看重效益，不会轻易吃亏。”

尸龙女·诗橘，确认排行榜的分数成功变更，马上偏转视线，聚焦夜寒君的面庞。

“轰！！！”

“还有，这两人都是第8位阶，我们怎么切入？难道要仗着位阶的优势，和他们正面交锋吗？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

“介时，我们的选择才会变多，不管是亲近尸龙女，还是亲近灰和芒昊中的任何一个，这种结交强大氏族的机会，同样有利于我们家族的发展和延续。”

“不、不会吧……”

“大知了不仅能体会快乐，还懂得礼尚往来，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呢！”

“让它感受痛苦吧，即便它粉身碎骨也无妨。”

为何只是目光交错，居于下风的反而是他们？这怎么可能呢！

“你的学识无人可及，不过芒昊的权能更适合我。”

封尸棺释放一道尸光，笼罩九死蝉，赋予它某种玄妙的祝福。

“你若没有出现，此时我有可能和他签订契约。”

“哗！！！”

“你他娘的才是葱精，小爷我是木守葱，若干一段年间，也是小有名气的圣族好么！”

尸油灯持续滴落尸油，于是九死蝉的躯壳燃烧尸火，内置的死亡气息翻涨数倍，如那蛰伏的洪荒猛兽，从亘古的睡梦中苏醒，面朝世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究竟是什么样的职权，才能镇压SS级的「尸祭」？”

“默，这只蝉，一定能承受你的目光！”

“它的祖上得有多变态，才能孵化如此卓越的后代？”

芒昊以十指握住九死蝉，自身饱满的血肉，突然出现褶皱，仿佛一瞬间老化千岁。

“恕我们孤陋寡闻，灰日之名……闻所未闻！”

“殿下……真的被克制了？”

“当当当！大知了，我们交朋友吧！我想和你分享天底下最最快乐的体验！你会发自内心愉悦的！”

它忽然扇动翅膀，大鼓敲击的震响，不绝于耳。

同时，芒昊还激活了「尸之盟约」，只要九死蝉尚未战败，他的本体至多重伤，绝不会陷入濒死。

它点出「痛苦指」，赶紧将自身的痛苦，尽可能的同步到对方的身上。

一瞬间，九死蝉虫肢抽搐，明明只保留一点灵性，更多的像是一具千锤百炼的尸骸傀儡。

它还是发出痛苦的尖啸声，扑腾着翅膀，以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恶狠狠扑到默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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