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半枯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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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可知何为死亡

死亡意味着生命的终结，生理学意义上无疑是一种毁灭，一种终结；死又似乎是生命的延伸，无论哪种方式的死亡都能启迪人们选择更好的生存方式。

“你疯了！你这是打算自杀”

听完罗门的主意，瑞贝卡怒气冲冲大骂。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敌人不放过我们，那么就必须有死亡的觉悟才能赢得战斗……对了，你会包扎止血吧”罗门握着秘银弯刀咽了口唾沫。

瑞贝卡无奈叹了口气：“好吧，别指望我的包扎技术。”

“总之，交给你了。”

先是望向埋有无数尸骨的峡谷峭壁，再望向聚集在身边拥有自我意志的亡灵，罗门咬牙下定决心，锋利的刀刃依次划开两只手掌，伸向峭壁的岩石。

放在现实，这种小伤口无需包扎也没事。

不过在这张地图，任何会造成死亡的因素都会被不断放大。

受伤或是疾病，皆为致命。

正如罗门的预料，两只手掌的伤口在接触到峭壁冰冷岩石的一瞬间，血液就像被水泵抽动般疯狂涌向体外，脱力感仅仅在半分钟后就体现在他的身上。

血液，渗入这片死亡峡谷的土地，生命的流逝让死者感到欢呼。

随着虚弱感的传来，罗门察觉到自己正在渐渐接近死亡，外界的死亡之力也在不断涌入体内，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拖拽着他的意志、灵魂。

休克往往是在快速、大量，失血超过总血量的30%～35%，而又得不到及时补充的情况下发生的。尽管身体素质强化后这个数值会提升不少，不过罗门很快就感觉到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本能想要抽离紧贴冰冷岩石的手掌……

等等，这种感觉似乎在哪见到过的样子

峭壁上又有数十上百个亡灵低嚎叫着爬了出来，看来生命的献祭确实有效，然而还是不够。生者想要驾驭死者，那就需要无限接近死亡，很蠢的办法。

没看到那些进行转化巫妖仪式的法师，失败都挂了么

罗门无力坐倒在地上，颤抖着把两只手掌伸向屁股下冰冷的泥地，血液立刻就像有生命般缓缓渗入其中，留下一道伤口般怪诞，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痕迹。

意识一次次陷入短暂的空白，不过随着死亡之力的涌入却又越来越清晰，他触碰着这股无可阻挡的冰冷意志，尝试着引导这股力量流向眼前的峭壁。

罗门突然间若有所感，从贴身口袋拿出蕾米丽的死亡一指……

真是霸气的名字。

似乎察觉到他正在接近死亡，这根无名指骨隐隐散发着温暖，他有一种感觉：这件象征死亡的定情物终于可以用了……蕾米丽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瑞……瑞贝卡……包扎……”

罗门虚弱的语气传入瑞贝卡耳中，这让她有点不敢置信。

实际上她真正见过的神秘事物实在少得可怜，像是这种两只手掌流血就致死的情况也确实不多见。瑞贝卡连忙跑过来，用止血剂和绷带帮罗门处理伤口。

“赶紧走吧……我听到……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呼唤……”

柔软而丰满的身体无法对自己产生任何刺激，罗门只能感觉到黑暗，还有冰冷而有温暖的死亡。他隐约听到周围亡灵的低语、埋葬在峭壁内的尸骨低语、整座冥界峡谷的低语，半死不活的他听到了很多鲜活生命无法听到的信息。

“汝可知何为死亡”

那个冥冥之中的声音再次响起，罗门原本想说些什么，最后默然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