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四种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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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四种道理

秋雨连绵，但在吴天与沈放二人醉眼迷离时也终于停了下来。

天色已晚，褪去暑气的秋夜在万家灯火点亮之时，于略带凉意湿意中再次迎来了喧嚣，盘龙城的夜晚更是热闹，坊间曾有言道“金钩坊、红袖飘，红月楼中金骨销，香袖招摇莫挺脚，百金铁骨方得自在笑。”

沈放虽然豪放不羁，但似乎觉得吴天年纪尚小，便不曾带他把那金与骨销一销。

盯着壶中最后一滴酒倒尽，沈放叹了一口气，似乎意犹未尽。

吴天清俊的小脸上带着轻微醉意，看着沈放的神情，笑道：“沈大哥还愁没酒？”

沈放随手将酒壶仍在桌子上，道：“酒倒是还有，但你有故事么？”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沈放眼睛一亮，“你有故事我就有酒！”

“喝？说？”

“妥妥的，换个地咱们继续喝，咱喝个快活的。”沈放眉开眼笑贱兮兮地说道。

微醉的吴天露出古怪神情，道：“我还小。”

“来来来，解开让哥看看。”沈放抻着脖子看向吴天的腰间。

吴天哭笑不得，指着沈放的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迸出一个字：“滚。”

沈放哈哈哈一笑，站起身拉起吴天破窗而出，身形如电，在路人不注意中落在了一处屋顶上。

沈放毫不在意湿漉漉的屋脊青瓦，直接一屁股坐在上面，吴天哪能矫情，也跟着这个有些不可理喻的青年坐了下来。

看着楼下万家灯火和街上人流，沈放深深吸了一口湿润微凉的空气，道：“我知道你有故事。”

吴天很不解风情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你有酒，别藏着。”

沈放笑了笑，对这个看不出来历少年简单粗暴的回应并未有其他情绪，只是叹了一口气，而后一翻手，两小坛酒出现在吴天的眼前。

“酒后吐真言，来，喝！”

吴天伸手接过，拍开封泥，小酌一口，装作老练地点了点头，而后侧头看着言行无忌的青年说道：“沈大哥为何不曾问我门派出身？”

“俗。”沈放脱口而出，而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解释道：“门派出身这玩意没意思，大了小了你我都会有顾忌，又哪能如此痛快饮酒谈天？”

“你不怕我是个坏人？”

“小屁孩，我才是坏人！”沈放哈哈笑道。

吴天气窒，嘴角动了动，还是将话咽了回去，提起小酒坛狠狠喝了一口。

沈放收起笑意，看着夜色深处，道：“你可知，人活着为啥？”

“还不是图个乐呵么。”

沈放极为臭屁地竖起大拇哥，赞道：“明白人。”但转脸问道，“我怎么看你活的不乐呵呢？”

吴天没有理会，沈放也没等他回答，继续问道：“你可知我辈修仙修道为啥？”

“你辈我还真不知道，我自己就图个高兴。”

沈放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也不上道啊，就只拿乐呵高兴搪塞自己。

“行了，沈大哥，有话你就直说。”

沈放尴尬地一笑后，顿了一下，认真道：“你身上的杀气太重。”

吴天闻言没有惊得跳起来，只是淡定地喝了一口酒，说道：“还有呢？”

“你的戾气太深。”

“还有吗？”

“你的……额，没有了。”

“看似惊世骇俗，其实还是俗了。杀气、戾气这东西哪那么多？是不是高手高高手都像我这样？”

沈放看着吴天并不在意的表情，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不知你修的是什么，但我修三道。”

“三道？”吴天清澈的眼眸精光轻动。

“一修天地之道，修神于天、圣于地，于天地间求的大自在、大理想。”

“二修君子之道，修仁、增智、有勇，但求不忧、不惑、不惧。”

“三修心灵之道，见心见性，眼中有，心中便有，乐道安贫，心存光明。”

“此三道为我毕生所求，能增其一，便喜不自胜，若有其二，则无愧行走世间一遭，若得三者，则稳稳赚了此生，无愧天地。”

“大了吧，”吴天哂笑道，“尽是假大空的理想，你们这些修仙人真没劲，还没这酒来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