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社晨会，“鬼”，皇帝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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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薄雾，日暮柔风，秋将尽，冬欲来。

东京郊外深山，神社经过一场晨雨的洗礼，粉红色的玫瑰十月樱点缀于景，花开八重繁且枝盛，樱花如霰，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花香。

神社外的道路被蛇岐八家的人员封锁，手持短刀、荷枪实弹的黑衣人四处巡视，或把守要道，或藏于阴影，使得这座郊外的朱红色建筑成为无人靠近的禁区。

古老的神社本殿内，榻榻米铺满地面，内壁一圈妖魔神鬼主题的浮世绘惊艳淋漓，恍若有磷火丛生。

高台无神龛或佛像供奉，仅有数柄名刀置于桌案之上，刀柄上用黄金纹着各家的家纹，蛇岐八家内三家在内的数百家人默然跪坐在室内，鸦雀无声，静待上首的老人开场。

“d.Va 1分，坏蛋0分。”

“小小礼物，大大惊喜！”

d.Va标志性的台词响起，蛇岐八家晨会前庄严肃穆的气氛碎了一地，overwatch，这款在2016年一经面世就火爆全球的FpS游戏，竟然不合时宜的在会议场合启动了，也不知道是家族哪个混蛋给神社建设的现代网络。

“this is my kind of city！Lights. camera. Action！（这里是属于我的！灯光，镜头，开拍！）”

游戏内激烈的枪炮交锋音效与混乱的英雄台词刺激着在场众人的神经，位置稍微靠后的家伙们差点以为有人攻入了蛇岐八家的会议现场。

柔软光滑的暗红色长发被发带扎起，红白相间的巫女服掩盖不住女孩窈窕玲珑的曲线，精致完美的容颜清澈端静，唯独少了几分灵动。

“四杀！”

上杉家主面前的桧木桌案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一台ALIENwARE17，关键是还被人连接上了网络，她深玫瑰红色的眸子专注地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内闪动的光影，一手操作着键盘，另一只手握着鼠标晃动，使得桧木制作的桌案被摩擦得哗啦作响。

女孩完美诠释了上分不分时间地点，只需一颗想要上分的心就足够，不知道她匹配到的队友，有幸得知这局天梯有黑道皇帝蛇岐八家数百人线下“听战”，会不会马上缴械投降并以土下座的姿势高喊饶命，恨自己没将d.Va当成祖宗一样保护。

“赌？我觉得绘梨衣小姐这波能拿五杀，她的d.Va状态很好，对面就一个残血的源氏。”

正经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夜叉向旁边的同伴悄咪出声，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排的电脑屏幕，他就是听从上杉家主要求，为其提供游戏设备的罪魁祸首，导致整个会议现场陷入尴尬气氛的猛士。

“赌，你别小看overwatch顶分天梯，那个源氏包是个顶级高手，手上大招捏得死死的，有不低的概率反杀绘梨衣小姐。”

乌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理智的分析着电脑屏幕内对局的优劣，就像是在对待一场清剿黑道帮派的战术规划。

“闭嘴吧，两个蠢货，你们要是在关东支部做事，切腹自尽都不够你们谢罪。”

压低的声线从另一侧传来，关东支部部长明智阿须矢凌厉的眼神扫来，让两个不着调的“赌狗”闭上了嘴，真不知道少主怎么会看上他们这样的货色成为家臣。

“唉，这孩子真是的........”

首座上的老人落下一声轻叹，对女孩旁若无人的放肆行径无可奈何，三大姓五小姓的家主聚齐的场合，活生生变成了女孩的overwatch天梯秀，还是稀罕的听力版。

.........

零星的雨滴砸碎于纸伞，源稚生身穿黑纹付羽织，腰间挎着一柄太刀，刀铭“蜘蛛山中凶祓夜伏”，蛇岐八家的少主浑身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酒气，阴柔的俊脸上满是厌倦之色，似乎很不喜欢开会的场合。

他踏过洒满樱花的石阶，穿过朱红色的鸟居，道路两边是撑黑伞侍立的持刀黑衣人，他站在屋檐下收起纸伞，来到神社本殿朱红色石壁前，向着石壁深深一鞠，随后大步走进人满为患的殿内，自然也听见了室内格外出戏的游戏战斗音效。

“抱歉，大家长，我来迟了。”

源稚生穿过人群，来到最前方供奉名刀的桌案前，接过下属递来的另一柄纹着源家龙胆纹的名刀放上刀架。

至此，蛇岐八家家主到齐，橘家的十六瓣菊、源家的龙胆、上杉家的竹与雀、犬山家的赤鬼、风魔家的蜘蛛、龙马家的马头、樱井家的凤凰和宫本家的夜叉，八种形态各异的家纹，象征着东瀛黑道皇帝的权与力。

“绘梨衣，等会再玩，大家需要谈正事了。”

源稚生走至上杉家主身后，看见屏幕内出现的结算界面，主动帮她扣上了电脑，随后安静的跪坐在一旁的空位上。

“等晚上的接风宴结束，我陪你一起玩。”

似乎是觉得自己强行关闭女孩电脑的行为有些严厉，源稚生又为刚才的行为找补了一番。

“.........”

上杉家主开心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乖巧跪坐在位置上，有人陪她玩游戏就很好了。

“稚生来了，昨晚让你去接待本部交换生真是辛苦了，你觉得本部派来的学生们实力如何？”

橘政宗温和的声线打破本殿的沉静，直接奔此次召开晨会的主题，卡塞尔学院派来的交换生，与往年的学生、专员都不一样，那是真正能以一己之力镇压蛇岐八家的过江龙啊。

“昨晚接机我只接触到了本部的屠龙者，其他人的实力并不清楚。”

“那位被本部混血种尊称为陛下的年轻人，强大到无法理解，我与之对峙时被全方位镇压，就像在面对一尊血脉纯净的初代种。”

静极的本殿掀起哗然，源稚生实事求是的陈述，坦然承认面对嬴淮尘的无力溃败，为蛇岐八家的族人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当蛇岐八家下一任大家长，执行局无往不利的利刃，家族内血统最为尊贵的“天照命”，说出面对本部来人，他无法匹敌的字眼时，不少人都有一种幻灭的感觉。

不少家族内的老人，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几十年前东瀛不堪回首的过往，同样是卡塞尔学院的屠龙者，同样是令人无力反抗的绝对暴力，真是似曾相识的一幕啊。

“稚生，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橘政宗并未因为源稚生的回答表现出焦躁与不安，华夏有言遇事需静气，才能妥善处理好疑难之事，本部的屠龙者驾临东瀛已成事实，他知道那个年轻人背后的势力有多么恐怖，也只能在对方发现真正的秘密之前，尽量争取时间回旋拖延。

“我不确定对方来东瀛的核心任务是什么，但猛鬼众、进化药、'鬼'的血统问题，单是它们暴露出来，本部的交换生们就一定不会放过调查。”

源稚生接连谈及三个东瀛混血种圈子里特有的名词，每一个字都让在场众人内心一震再震，秘党要是得知东瀛分部辖区如此混乱，血统不稳定的“鬼”甚至组建起势力猛鬼众，隐隐与本家势力分庭抗礼，估计会马上夺回分部的指挥权，对猛鬼众进行最残酷的清剿。

“鬼”，这是蛇岐八家对血统不稳定，有堕落成死侍风险的混血种特称，蛇岐八家的血统来自于白色皇帝直接污染，不像黑王血裔通过一代代混血逐渐稳定血统。

蛇岐八家的混血种极其容易堕落为“鬼”，堕落的“鬼”会遭到蛇岐八家的追杀和监视，少数逃离家族监视区的“鬼”，抱团取暖、互相在黑暗下舔舐伤口，组成了令东瀛分部头疼的猛鬼众。

猛鬼众认为纯血龙类才是最高贵的生物，坚信着“黄泉之路”的存在，可以让他们进化为龙，弥补血统上的缺陷，摆脱被诅咒的命运。

“他们只是卡塞尔学院派来的交换生，没有权力强行调取家族的机密，我们这段时间多注意一下猛鬼众的行径，拖到他们返校是否可行？”

有蛇岐八家的长老出言道，观点倒是合情合理，交换生不过是来访的客人，哪有在主人家里翻箱倒柜的道理。

“昂热校长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派出了最优秀的学生，必定是想要得到我们蛇岐八家隐瞒下来的事实。”

蛇岐八家犬山家主，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第一任分部长，犬山贺，他曾是昂热的学生，了解那位老人内心在想什么，东瀛内野蛮生长的“鬼”，以及埋葬在深海的秘密，都是对方绝对不能容忍的东西。

“猛鬼众本就不可控，我们只能保证研究所与深海的隐秘性，有辉月姬的辅助，就算那名年轻人是屠龙者，在不动用暴力手段的情况下，他也很难在我们的国土上找到准确的位置。”

宫本志雄，蛇岐八家宫本家主，东瀛岩流研究所的所长，这位家主还不到30岁，长得清秀端正，戴着古板的玳瑁框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像是某个学院的年轻老师。

“你确定吗？那几个年轻人可是要在这待上五个月，按照混血种的脚力计算，他们就算徒步都能走遍整个东瀛，用双脚丈量脚下的土地。”

龙马弦一郎对没有完全把握的方案不太认同，五个月的时间，就算是在最后一天被发现端倪，也会成为蛇岐八家应对上的失败，最终导致秘党的强行介入。

“好了，大家的提议与担忧都很有道理，我会安排本部交换生去保密级别较低的地方完成学术交流，主动让他们发现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本部交换生在境内期间，希望各位全力限制猛鬼众的活动范围，到实在隐瞒不住的地步就将其信息主动抛出，当作挡箭牌使用。”

“事关蛇岐八家的命运，在下就此拜托诸位了！”

橘政宗缓缓起身，抚平因跪坐皱起的和服，面色诚恳的对着家族数百人鞠躬请求道。

“是！请大家长放心！”

本殿内的数百人忙不迭起身回礼，蛇岐八家奉行古老的家族制度，大家长的地位等同于秘党领袖一样的存在，面对橘政宗如此“真诚恳切”的请求，下面热血的年轻人们恨不得身先士卒，将本部交换生全部丢进东京湾喂鱼，为政宗先生除去心结。

“最近就辛苦各位，散会吧。”

蛇岐八家的族人有序退场，即将回归各自的岗位，他们走向不同的方向与道路，宛若黑色的洪流蔓延至东瀛的每一个角落，守护着属于家族的荣耀。

“稚生，晚上的接风宴安排好了吗？”

橘政宗注视着散去的人群，眸子里闪烁着晦涩的光彩，转而向源稚生询问起几小时后的宴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