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妖身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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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妖身一变

雾城的十月，朦胧而湿冷，飞檐上的露珠滴落在青砖上，我缩着身子裹紧羽绒服溜进教学大楼，动作迅速，却还是慢了一些，雾中的颗粒物还是跟着我钻进了楼门。

如往常一样，喜欢不走寻常路的我，三步并两步直接跨过课桌进入座位。如往常一样，腼腆的大男孩形象的舍友们（包括我），独占一个区域生怕和人交流，也显得高冷。如往常一样，自我感觉良好的同学们，沉醉于手机无视现代教育的无聊。对，就是这样。

“陈辉，带书没？我又忘带书了！”庄岩嬉皮笑脸地翻动着书包，拿出了几块糖撒给了我们。

“带了，那咱俩凑着看吧！”小辉子憨憨地拿着课本坐在庄岩旁边。

庄岩往那边推了推书，“没事，没事，不用放我这边，主要是以防老师到时候提问什么的。”

“你看你，哪庄严了，好意思起这名字。尽把人家忙乎的，又欺负我们老实的辉辉。”南宫尹天为老实人伸张正义的劲又来了。

庄岩翘起下巴，撅起不屑的嘴巴，哼哧，哼哧的，一股高中时期的痞劲儿。

ohno，我的书拿错了！从书包拿出来一本其他科的。本以为今天没课，今早好不容易想睡一个懒觉，当我睡得正香时，“同志们，赶紧起床了，要迟到了。”陈辉一声大喊划破梦际。“大早晨的，喊什么呀？昨晚不是说没有课么？我的美梦啊！”庄岩转了个姿势，重新把被子拉到这边，嘟囔着。“不是，是我昨晚看错了，看成了周三的，今天才周二。赶紧起吧！这老师还不好对付的。”陈辉一边穿裤子，一边解释。南宫尹天惊慌道：“什么？你逗我！”我‘噌’的一下，钻出被窝，飞速地把自己投进衣服，叠好被子，在书架上慌慌张张地找了本书。没看名字，只看书皮颜色一样。我们哥几个跌跌撞撞地一路啃着早餐，一路收拾着自己的形象。

南宫尹天，一副老手的样子，默默地拿出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认真地看起手机来。

“算了，算了，反正一会就下课了，还是看咱的手机吧！”我顺势拿出手机，玩起昨晚刚刚下载的游戏。

有我们的地方总是热闹不断，嗨翻一片天。除了小辉，他可是我们的中流砥柱，学习宝典。每逢老师的提问，有他就够了，还有作业什么的，统统都是小事。

“彦子非，里玩的似个撒子？”隔壁宿舍的同学，一南方人，从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指着我的手机屏幕。

“我靠，你想吓死我，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声音貌似出现了一点高音，我上翻了下眼，皱起抬头纹，发现老师并没有被打扰。“哈，怎么样？看着好玩吧，这叫愤怒的小妖。貌似已经顶到排行榜榜首了，如果你想玩的话，我给你传过去，我们宿舍都下了，还可以联机呢！”这次我故意压着声音，生怕老师听到。

“好的呀，下课给我哦。”

“好，没问题。”专心玩游戏的我没功夫详细介绍，便草草回应。

庄岩把一支笔飞了过来，“飞哥，你就不能让着岩哥点，我家的补充兵力速度太慢了，还没有钱。”说完，拿起陈辉的手机给他的游戏补充东西，又开始强行耍赖了。“哈哈，不怕你了，我可是有后备资源的，我们的辉辉。”

“呵呵？天天的爱做梦是不是？你占了小辉的便宜，还想让我让着你？跟我讨价还价，南宫，上。”我耸了耸肩，视线从他的头慢慢扫回自己手机屏幕上。

南宫尹天得瑟地笑着，“得嘞，飞哥，都交给我了，让我整他。哈哈！”一只手脱开手机搭在庄岩肩膀上，拍了拍，另一只手熟练地操作着屏幕。“小石头，怕了没？怕了就把我们中午的饭全包下吧，这样还可能让着你。”

庄岩可是一向特牛气的，“来，谁怕谁？”声调故意提高。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教室里突然出奇的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我们。嗅到气息不对劲的我们，也故作淡定的把手机放在书包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书本仔细端详着，没错，一切都很认真。

老师也停下来，转过身，用指尖将金色的老花镜压至鼻尖，用上面的余光扫视着我们，“嗯？你们那一块，是怎么回事？自从我进教室，就见你们一直叨叨，念念碎。你说你们，吵什么吵？还把声音放大了。这让我怎么讲课？让别的同学怎么听课？”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我们，“来，既然都有功夫做其他，那说明都会了。”

我们几个除了陈辉都把脸憋得通红，不自在的翻着书。庄岩没有书，自然就翻起小辉的。一听老师即将提问问题，都紧张起来，那个小心脏啊‘扑通，扑通’，震响了整个身体。

“就那个，从左边数第二个。”老师指向这边。

“我，我？老师你不再想想了？”庄岩用食指回指着自己，平时挺能贫的，突然变得结巴起来。

“没错！就是你。来，这种结构叫什么？”老师用激光笔指着ppt上的图片。

庄岩眯着眼睛，斜视着投影，假装看不清，“老师，我忘记带眼镜了，在宿舍。看不清啊这。”

老师带着轻蔑的语气‘哼’了一声，“别装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这样吧，你寻求一个同学帮助你。”

“他，就他了。”庄岩可真是好，二话没说就撂给了我。

老师向我这边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我准备回答问题。

好家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舍友都是用来坑的。回过神来的我机智地戳了戳陈辉，因为我们四个就他学习好了，上课都很认真听。陈辉挪动着手中的笔指向书上的字。由于平时经常盯着看手机的缘故，眼睛度数也加深了，只得眯着眼，瞟向问题的答案‘榫卯’，“老师，是榫卯。”

“好，对了。你们那边不能再这么吵了，咱有什么要交流的可以下课嘛！对不对，上课就好好听，说不定将来就用上了。好了，继续讲课，虽然过去这么长时间，能让你们明白也值了。”

经老师这么一折腾，我们总算是消停了，认认真真听了那么一会。

……

等到了中午时刻，能听到清脆的铃声那么一响，是多么的幸福。终于可以去吃饭，讨论了一上午了，一直没想好去哪个餐厅吃。我们几个匆匆地把桌子上的东西往书包里一塞，往肩上一甩，跨过桌子冲出教室门、楼门。刚出楼门那一刻惊呆了，哇，这人也太多了，乌压压的一片黑。我们四个左挤右撞的，见缝就往进钻，一路踩着节奏走进了餐厅。

“我吃米饭，你们呢？”陈辉坚决的撅嘴。

我点了点头，“米饭吧，能快一点，不用等太长时间，你俩呢？”

“我们也同意，赶紧占个座，不然一会没有座位了。”南宫尹天望了望餐座。

买好饭后，哼着小曲，寻找着合适的座位。咦？那不是学姐上官慕白么？我一眼扫视到，并示意了下舍友们。庄岩这孩儿，见了美女就来劲了，连问都不问我们，直奔而去。我和南宫尹天、陈辉，无奈的对视，摇了摇头，也端着饭过去。他们给我留下比较尴尬的位置，学姐的正对面，这让我怎么专心吃的下饭，在女生面前吃饭很是不自在啊！

“学姐好！”我们齐声问候道，便围着坐下。

学姐微微地侧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顺势用纤纤的兰花指，将眼前掉落的一束刘海撩起，剔透的嘴唇一抿而开，清澈的眼睛‘电杀’了我们几个，“是你们啊！来，赶紧坐。能见到你们真是巧啊！”

那一刻，坐在正对面的我，感觉餐厅的空气凝固了整个空间，时间和流水般的人都滞留在原地；那一刻，我那沉寂了十九年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几十万伏的脉波，不能再忍受躯壳的束缚，剧烈地颤动着；那一刻，我坠入了……

“非哥？”“彦之非？”

我听到了叫声，才回过神来，呆头呆脑地环视着他们的眼神，“看我干什么，吃饭啊！”

他们都笑了。

如同醉酒般红晕的脸颊，我害羞地埋在餐盘里，扒拉着米饭。他们的目光好像红外线一样，让人直觉眼前发热，隐约地感觉的到学姐似乎在笑，头脑里晃过的只有赶紧吃完走人，也不用在这尴尬了。

“学弟们？你们最近在学校适应的怎么样？学习上和生活上没甚么困惑吧？”情商貌似挺高的学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转移了话题。

庄岩典型的爱慕美女型，立马回应道，“学姐，他们都适应的好着呢，可就是我生活上有那么点水土不服。”

南宫和陈辉听了之后，齐声说：“你快得了吧！天天的就数你吃得好睡得好。”

“你们能不能不拆我的台啊，真是我的好舍友。”

学姐又抬起手拨了拨刘海，会心地再次流露出笑容，“彦之非，你呢？还好么？”

被人关心的感觉就好似夏日的清凉、冬日的温暖，越稀有越珍贵，好想伸手抓住这种感觉。可惜的是，自己初出牛犊，而且在女生面前天生腼腆。“我啊，都挺好的啊，都挺好的。”我一看他们的餐盘，已经吃完了，由于心思早已被掳走，胃口也随之消失。“你们都吃完了啊！这么快！不吃了，走吧，我不太饿。”

我们拿着餐具，起身离去。回宿舍的路上，我和舍友走在前面，回头看见学姐后面尴尬地跟着，没人和人家说话。我俯身蹲下假装系鞋带，等到落后到他们后面的时候，起身追向学姐，“嘿，学姐，一个月没见了，还有点想念。”

“是么？来这么长时间了，你们熟悉过这个城市吗？”学姐始终保持甜甜地微笑。

我耸着肩，摇了摇头，“说真的，我还不知道雾城揭开雾纱后的样子。”

“你看你们这群宅男，整天宅宿舍干什么？外面那么丰富的世界不去了解。”学姐无奈地表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