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十三课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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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十三课的信

因为阿特密斯的无礼，索菲娅也不愿意再装作友好的起身相送，干脆就坐着看两个人离去。阿特密斯似乎也不在乎索菲娅是否有送的意思，径自就朝身后的门走去。但是，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阿特密斯的反应相当迅捷，看到忽然从门后走进来的人影，马上就后退了一步，避免相撞，但是，那个人却没有什么谦让的意思，看到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毛，然后也没有理会，径直走进会客厅。

“兄长大人！”看到进来的人后，索菲娅刚才被阿特密斯气出来的闷气顿时一扫而空，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斯温轻轻抚摸着索菲娅的脑袋，然后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曼弗雷德和阿特密斯。“这两位是？”他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曼弗雷德的身上，早上那一面留给他的印象还很清晰。

“这两位是内政部十三课的曼弗雷德·施耐德先生和赫卡特小姐。”虽然不喜欢这两个人，但是索菲娅还是微笑着介绍道，“是专程来找您的。”

“是吗？”斯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请坐吧。”

阿特密斯看到这种情况也知道不能走了，知道无奈的坐回去。几个人都落座之后，曼弗雷德首先开口。“既然伯爵先生正好回来了，那再好不过。我们这次前来，是来向您交递局长阁下的信的。”说着，他从内袋中取出一份信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推到斯温前面。

看到这封信，索菲娅不禁蹙起了眉头。刚才曼弗雷德根本没有提起过有信的事，这个家伙虽然语气一直很客气，但是实际上对自己连转交信件的信任都没有。

斯文看了一眼案几上的信，却并没有伸手去拿。“为什么要特意给我写一封信？我和你们的局长并不相识，这封信是以公职身份送来的，还是以私人身份送来？”

换了一个主人之后，这场谈话的氛围顿时就变了。斯温和索菲娅那样注重礼节的贵族风度是不一样的，他总是毫不留情面的剖开表皮的掩盖，直切内里，曼弗雷德马上感到了对手的棘手。

“如您所说，局长阁下与您从未见过面，所以这封信当然是以十三课长官的身份写的，谈的也是公事。”既然斯温没有打算用多余的辞令来修饰谈话的氛围，曼弗雷德的语气也硬了些，“主要是对于杰里柯家族当主这次来到帝都与觐见的一些注意事项，对于我们负责范围内的家族，这样的提醒是我们的职责。”

“那么就请直说吧。”斯温的身子向后倾，靠在沙发上，目光也随着他身体的后仰，变成了俯视前方。

曼弗雷德的脸色不禁一变，有些难看了起来。按理说，这封信件是十三课局长所写，虽然内容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有着信件的外衣，可以显得更加友好，避免像是正式的警告一样让人难堪；此外，用信件这种形式的另一个原因，自然也是为了保密。但是现在斯温却要求曼弗雷德把信的内容当场说出来，这不仅是不给他和十三课面子，同时也是一种挑衅。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可曼弗雷德忽然说起了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听说您过几日就要觐见陛下并且接受册封，这样好吗？”

斯温当然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接受册封意味着他要向皇帝与帝国效忠，而他现在的行为却像是在挑衅十三课，挑衅帝国机关的权威，这与效忠帝国是矛盾的事。

“杰里柯家族依然履行着古老的誓约，为帝国和皇帝奉献忠诚。所以这种小事完全没有关系，说吧。”斯温保持着没有表情的表情，明明是当着内政部的人说这帝国与忠诚的话题，但是他却像是截然不把对方放在心上。

曼弗雷德叹了口气，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坚持了。这样的对抗毫无意义，杰里柯家族不是十三课的敌人，甚至十三课都很难招惹这个家伙，尽管十三课是隶属监察机关的内政部，并且直接对皇帝负责，看上去靠山硬得吓人，但是，杰里柯家族确实一个特例，这个家族属于十三课的管理范围，但是十三课只负责观察，只能观察，其余的行为一概不被允许。或许别的家族会对十三课保持一定的敬畏，但是杰里柯家族有其自傲的底气。

“好吧，既然您这么坚持的话。”曼弗雷德让步了，“不过，我需要说明的是，这封信只是向您提供一些在帝都的注意事项，我们仅是以自身的职责向您转达，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我能理解。”斯温点点头，虽然对方屈服了，但是斯温依旧没有便显出满意之类的情绪。

曼弗雷德没有去拿那封信，他就是不看，也知道里面写了什么。“第一，杰里柯家族在帝都期间应恪守自己帝国封臣与贵族的义务，谨行慎言，应到保持与自身所受到的尊重相应的谦让；第二，身为帝国封臣，杰里柯伯爵应当和帝国大臣多做交流，以便了解帝国情况，但是应避免与一些贵族的私下聚会，以免产生不必要的紧张与麻烦；第三，皇家图书馆依旧对杰里柯家族开放，请杰里柯家族继续履行职责。”说到第三点，曼弗雷德发现斯温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似乎很不满。曼弗雷德在心中记下了这个细节。

坐在斯温身边的索菲娅也注意到了兄长的细微表情变化。刚才曼弗雷德的话语中很明显在含糊其辞，似乎是有什么不能明说的，或者说就是不能当着她说的。索菲娅已经可以确定，这两个来自所谓的内政部十三课的人，就和他们那个十三课一样，都有着一个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而他们来找兄长，就是因为兄长也知道这个机密的内容。想到这里，索菲亚顿时觉得不舒服了起来，在这个房间内的人中，只有她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自己成了那个不相干、要被保密的人，硬生生和兄长间画出了一条界线。

“好，我知道了。”斯温点点头，示意曼弗雷德不用把那些细枝末节的内容也一一报上来了。

“那么，我们的任务也已经完成，还请容许我们告辞。”曼弗雷德起身，准备告辞。

“请吧。”斯温也站起来，现在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对对方那么强硬了。

主宾都站了起来，客人准备离开，而主人也客气地相送，但是原本不耐烦想早点离开的阿特密斯这会儿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曼弗雷德看到没有离开意思的阿特密斯感到很是尴尬，但是如果阿特密斯真想做什么，他是没有立场阻止她的。

“还有什么事吗，赫卡特小姐？”斯温看着坐在沙发上同样看着他的少女，平静地问道。他还没有和这位小姐说过一句话，虽然他进房间的时候两个人差点相撞，但是他没有以绅士的风度主动揽过责任，对方也没有多搭理他，这位小姐在这场对话中一直保持着沉默，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一样的摆设。

“不，没事。”阿特密斯忽然笑了起来，在这样的场合下，她的笑容显得神秘又诡异。她就在疑惑的目光中，自顾自的走出门，也没有多说一句。

曼弗雷德叹了口气，只得郑重地和斯温与索菲娅道歉，然后追了上去。

“那位大小姐，真是不懂礼数。”两个人走后，索菲娅有些愤愤不平地抱怨了一句。

“赫卡特，”斯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她是马克斯西米安·诺·赫卡特的女儿？”

“是的，还是赫卡特家的下任当家。”

斯温皱起了眉头，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