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城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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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我？”这是宋然最后的一个问题。

种师道没有回答，只是含笑看着宋然，宋然被看得心中发毛，只能接过了半片虎符。

种师道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直起的身体又佝偻了起来，老态凸显，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小宝，你走吧，等到合适的时机自然会有人通知你的，另外，你不要太把李纲对你的所为放在心上，毕竟他出发点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这战争哪有不殒命的，你太心软，俗话说慈不掌兵，我这种家军也只有交给你才能保全我种家一脉，因为我知道你会爱惜他们的。”

宋然这回算是有些明白这种师道为什么会把种家军交到自己手中了，原来这也算是托孤的意思，要是交给李纲之类的军中将领，这恐怕都是种家军冲杀在前，要不了多久，这种家军也就完了。

“种老爷子，你放心吧，有我宋然在一天，种家军的招牌是不会倒的。”宋然说出了心中的坚持。

“这我就放心了，记住，能不战就不战，留得了人，才有机会赢回来。”

种师道说这些话的时候总是不连贯的，数次剧烈的咳嗽把这话语变得支离破碎，还好，意思宋然是明白了，事情也交代清楚了，告辞了老种，宋然准备回到东京城中，这时间已经是半夜，宋然只马摸黑又来到了陈州门。

门楼上有些微光，看起来是火烛之类的，那肯定是值夜的守城兵士所在的地方，宋然来到城门外，对着亮光的地方喊了几句，只见火光亮了一些，有人应道：“何人半夜入城？”

宋然听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试探着问了一句：“可是董平，我是宋然，我已经返回，还请帮忙开下城门。”

果然就是之前那个吃拿卡要的董平，这货拿了宋然的银票，这回倒是积极，没多大功夫就打开了城门，让宋然进去，宋然想了想，又摸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这要有熟人在城门，好多事情就方便了许多，他也不管这熟人是不是建立在金银的基础之上。

宋然回到了自家以前的宅院，这里已经人去屋空，就没留下多少家什，宋然还是回到了那个小院，借着月光，坐在了小院中的石桌之旁，往事一幕幕回放着，有如烟、有柳莲、有那荷。

自打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宋然还没有机会仔细去想过自己的未来，宋然点上提灯，到前院的厨房中翻找到了没有运走的几坛酒，又回到了小院中，解开坛口的绑绳，也不用什么碗具，对着坛口就喝了一大口。

乱世啊，怎一个乱字，皇帝昏庸，奸臣当道，看来这大宋气数也快要尽了，宋然自己现在连个正式一些的身份都没有，就是想力挽狂澜也是无力回天啊，城外的种家军呢？区区几千兵马，怎么对抗这乱世洪流，宋然想着、喝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秋意凉，瑟瑟的秋风吹乱了月华，却吹不醒沉睡中的他。

临近天明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宋然醒了，不知道是因为清冷的早晨的细雨还是外面那阵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声很急，宋然有些宿醉，软绵绵的挪到了前门，“是谁？”

“宋衙内，我是种家的人，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宋然一听这来人是种师道的人，赶紧开了门，来人带来了噩耗，种老爷子死了，就在这个清冷的早晨，宋然根本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这前半夜还谈过话，怎么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快？

来不及打点什么，宋然赶紧随着来人准备到种家军的驻地，来人准备得很妥当，还多带了一匹马，看来是专门为宋然准备的，宋然也不多话，翻身上马，直奔城外。

又来到了陈州门，早上清冷，就没有几个出入城的人，宋然有些急，这骑马的速度有些快了，刚到城门就被拦了下来，那突然架起的长枪差点把宋然从马上挑下来。

宋然拉住了马，看到是城门守卫拦住了自己，这还是熟人，正是昨夜值守的董平。

“怎么是你？”两人同时问道。

“你昨夜才回得城中，怎么现在又要出去？”董平先问道。

“我有急事外出，通融一下。”宋然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表明自己的目的是因为他想到这种师道的死讯不知道传开了没有，要是传开的话也倒是无所谓，要是没有传开的话，这突兀的去种家军的驻地，恐怕会让别人误以为这其中会有什么隐秘之事。

这种家军可是少有的战力靠前的军队，这主帅暴毙，而自己突然前去，别人不知道会怎么想，那些个朝中的奸臣又会怎样揣摩，宋然不敢去设想这个问题，种家军按理现在已经是交在了自己的手中，他绝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作出什么会有影响的事情。

“这个恐怕有些难办，三更的时候，朝中有重臣已经出了城，还交代了这城门上午时间不得有人通过。”董平识得宋然，也就把话挑明了。

宋然心中一凛，难道是种师道的死讯被传开了，他赶紧问道：“出城的是什么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拿的是耿丞相的令牌。”

“这事要坏。”宋然直觉这恐怕是要出问题。“你先放我过去，就当我昨夜未曾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