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桃源村段正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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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桃源村段正纯

我叫段正纯，出生在美丽的桃源村。我听爸爸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爷爷说，从他的爸爸的爸爸开始我们就生活在这里。而我也以为我会一直生活在这里，就像我的爷爷一样，在这片土地开始，在这片土地生长，然后被这片土地埋葬。哪曾想一场大火毁掉了我熟悉的一切那山，那水，那人。

一切的故事都要从那一日开始。

桃源村位于建邺城外的东海湾，那里三面环山，唯有一个村口正对着广阔的东海。在村子的正中是一个碧波浩渺的湖泊，鳞次栉比的房屋，环绕着湖泊依次而建。而房屋的周围都种满了桃树，一到春天粉红色的桃花便会布满整个小山村，徐徐的微风搅动桃花的香气，整个村子都徜徉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桃源村的名号也因此而来。

在村子的东头有一座很大的茅屋，这里便是桃源村的学堂。四周也都种满了桃树，齐人高的栅栏把它包围在内，一条铺满青石板的小路慢蜿蜒着便进了正堂。

而堂上此时一位皓首穷经的夫子正在摇头晃脑的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地吐露着一段段的文言文。

过了一会儿在堂上自我陶醉的夫子似乎是累了又或是讲完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堂下的学生们，哪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堂下的学子们正摆着各式各样造型，有的眼神空洞，虽然脸对着自己眼神却不知道对到哪里去了。有的睡眼朦胧像小鸡一般不住的啄食着书案上的米粒。有的更是漏骨，直接趴在桌子上头枕在手臂上开始呼呼大睡。

一时间夫子不住想起了自己当年十年寒窗的艰辛，又看到眼前的这些朽木如此的机会却不知道珍惜。夫子瞬间怒上心来，笔直的便向那双手趴在书案上睡的正香的那个孩子走去。此时正在出神的学生们大都回了神，看见夫子走了下来全都腰杆挺得笔直，两眼目视前方，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等夫子从自己身边走过才松了口气。

而这一切那睡梦中的孩子却全然不知，黑黑瘦瘦的脸上正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嘴巴还无意识的一张一合，时不时还猛地吞一口口水。似乎在梦中遇见了什么很幸福的事情。

待夫子走到近前，看见那小孩幸福的笑容，气就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段正纯，你给我醒来。”

那小孩听到这一声吼叫，也醒了过来，直起腰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遍揉还一边说：“谁啊这么讨厌，眼看着我都要吃到了。”然后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人，立马被吓惨了连忙站起来大声说：“啊，夫子！”

此时的夫子看见段正纯那副模样真是气的眼冒金星口眼歪斜啊！嘴角那几根仅剩都胡子都在不停的抖动大声的吼道：“你这顽童，尽然在圣人堂下会周公。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说完还不住的抚着自己胸口。

虽说段正纯从小就胆子大，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捉鳖。但要叫他和夫子硬顶那还是不敢的只得在哪里低着头双手叠放在身前静静的听着。

咕噜咕噜了好久，夫子也累了。指着段正纯身边的一个学生：“你，宋孝杰去把我戒尺拿来。”

宋孝杰看看了身旁站着的段正纯，又看了看夫子。迟疑了一下才去夫子的书岸上取了戒尺过来，双手恭敬的递给了夫子，夫子接过尺子。对着身前的段正纯说：“你，把手抬起来。今日我便要替孔夫子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顽童。”

说着便挥舞着戒尺，重重的打在段正纯的手上打完过后还看着他说：“这第一下，打的便是你不尊圣贤，你可服气？”

段正纯弱弱的回答：“服气。”

听到回答后夫子又打了第二下说道：“这第二下打的便是你不敬师长，你可服气？”

段正纯回答：“服气。”

夫子点了点头颔首说道接：“接下来的这几下便是对你的告诫望你以后牢记今日之事。”

说着便又啪啪啪的在段正纯的手上来回打了好几下。打过之后夫子的心气也顺了，转头望了望外边的天色，对着堂下的众人挥了挥手说道：“算了，眼看今日日头也偏西了，各自散去吧。”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众人也似乎习惯了各自收拾东西关好门窗慢悠悠的便离开了学堂。

段正纯看见众人都走了，也不管自己猪蹄般的左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哪知刚一碰到书一股钻心额疼痛便涌上心头，拿起左手看了看伸出右手在上面点了点，那感觉就像碰在棉花上一样软软的很舒服。段正纯不住叹了口气：“哎，真倒霉为嘛总是我啊？”

旁边的宋孝杰见他这样，连忙走了过来，指着段正纯的左手问道：“大纯子，没事吧！你说比怎么敢在徐阎罗课上睡觉呢？”

原来刚才的夫子一直都被大家亲切的称之为徐阎罗，那下手不是一般的狠啊，班上的孩子几乎都被他打过。一天到晚就喜欢自我陶醉，胡叨叨些听不懂的话，全然不管堂下的孩子们能不能听懂。一上课便开始对着书念，念完了一天也就完了。从来都只遵循三不原则：不解释、不阐述、不停顿。更加上野蛮的教育方式，所以大家都是有苦不能言啊。

段正纯听到这里没好气的说：“宋二毛，你个小瘪三刚才怎么没有叫醒我？害我被揍一顿。”

宋孝杰听到这里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下才说：“嘿嘿，你当时没看到，徐阎罗就是冲着你来的，我怎么敢去摸他屁股，要是他不高兴把我也揍一顿那多不划算。”

段正纯听到这里立马睁大眼睛右手指着宋孝杰大声吼道：“你他妈还算兄弟吗？这还没到两肋插刀呢，你就把我给卖了。”

宋孝杰连忙上前来帮忙收拾，边收拾还边说：“谁叫你瞎搞呢，这就算是困死也不能睡啊。还搞得那么明显，阎罗就差你这些小鬼儆猴呢！”

段正纯满脸苦笑：“这东西能控制吗？瞌睡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宋孝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纯子你先别想这么多了，你还是想想晚上怎么把我叔那关过了吧，他要是知道你在学堂睡觉，你非脱一层皮不可。”

一想起当家里的父亲知道自己在学堂睡觉的情景段正纯就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就像光着屁股坐在春天的风里，那真是屁股心心都凉快了啊。

原来一直以来，父亲都是极力要求自己上学的。本来乡下的孩子读点书是无可厚非的，大多的村民其实也没多大要求，只要自己孩子长大了不是睁眼瞎能认识几个字也就够了，但不知为何到了段正纯父亲这却变得不一样。非要段正纯读出个模样出来，他老人家就是奔着秀才举人去了，每次一回到家便把段正纯押到房间温书，可他却不知道在这温书的时间里，段正纯都是在看着房中的蚂蚁从屋东头爬到屋西头。

段正纯有时也在想，要是父亲看到自己在学堂是这般的混日子该是如何伤心啊？自己是多么辜负了父母的期望啊？段正纯也发过誓说要好好学习，但书本上的文字仿佛天生与自己不对付，自己一看见那些歪七扭八的字就和看天书一样，完全不知所云。也许读书也靠天分的吧，那玩意对自己来说，还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