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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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殷义平静的将上衣褪去，挂在旁边的架子上，看着那个冰美人。他是她所生，她也是她所生。既然总有一个要承受她的恨，那么还是他来好了。她也确实成功的让他明白了她究竟有多恨又有多狠。虎毒不食子，她是个例外。对刚出生的亲生女儿下毒，他只能认了。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只是，今后她别想伤害妹妹一点。

“过来。”兰萱声音轻软，如在唱摇篮曲。

殷义笑得一脸阳光，脚步轻松的走过去过去，趴在他娘一身冷冽香气里。

“今天学了什么？”兰萱的声音温柔，与每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没什么两样。

“殷氏建国，定都鸣沙。”殷义对肩上的疼痛已经能够做到不太在意了。

“说的这个啊！那有没有说到你的祖先为了登上那个位置死了多少人啊？肯定没说吧！我告诉你。五分之四喔！何止十室九空，原本一百三十七城有六十六城被屠城白地。极东日出之地天越城往东去的白骨累成的无法翻越的天越山脉带就是你祖宗的杰作啊！三百多年后的今天，你也就只能够知道天越城了。在那之前，它可算不上什么极东！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吗？殷出不了鸣沙啊！”

“食不言。”殷义对殷氏是怎么得到江山的，死了多少人，没什么兴趣。战争总是会死人的，死得多些，也只是代表了战争的残酷。把罪归结于一人身上，这并非是一个理智的人会做的事。战争之所以是战争，那就不可能是一方就能做到的，战争是两方已上才能形成。如果说是屠杀，他也不相信有谁能杀掉凌云国总人口的三倍。现在凌云国共有27亿登记人口，不算那些不在册上的，凌云国是他见过的人口最多的国家，就算有绝大多数是这三百多年繁衍生息增加的，其基数也不会太少。想要以屠杀的方式杀掉那么多人，他想象不出来。蚁多可以咬死相，他们又不是死的。

说什么殷出不了鸣沙，更是可笑。他可没见到那些分封异地的皇族出了鸣沙就死。而殷藤，更是无稽之谈。就因为殷氏一族定都于鸣沙这个众人心中的不毛之地，那些野史才会诞的将一根不开花的花藤捧上神座。如果那根黑色藤蔓不是殷氏族徽，不是殷氏赐名为殷，谁会多看它一眼。也就是这些被仇恨扭曲了的人会把那些东西当做救命稻草来研究。也不想想，殷出不得鸣沙，当时又怎么得到的天下，又怎么守得住天下。殷氏定都鸣沙肯定有些秘密，可也绝无可能会是他们想的那样。那不过是他们绝望下的臆想，希望抓住这个强盛并且很可能一直强盛下去的王朝的弱点，即使它荒诞不经。

他们看不到希望。他们是失败者。他们是早该化为尘土的前朝皇族。在殷氏统治的凌云国，肤色，瞳色，发色异于常人的他们不再拥有高高在上的地位，那些让他们自认与众不同的骄傲成了洗刷不掉的罪，死罪。没谁敢靠近，他们也不敢出现。凌云国太强大，让他们举世皆敌。

伴着肩上的啃噬声停下，殷义停下那些翻腾的思绪，拉过衣服穿上，肩膀上失去的血肉又再次提醒他，他需要更小心的保护好妹妹。说不定哪一天她就消失在他娘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