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西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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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飞抛开脑中杂念，凝神练了一会内功，果然不觉烦躁，就连马车颠簸发出的咿呀咿呀咿呀声音，也如同摇篮曲一般，安定神魂。

这般不知练了多久，体内内力又增了一丝，忽觉困意上涌，便躺在马车里沉沉睡去，这倒是一场好睡，待他被车外喧嚣吵醒之时，已是神清气爽，疮口也不再瘙痒。

轻轻掀开车窗的车帘，四周无数灯火映照过来，强烈的关系反差刺得段飞微微眯眼，待他适应之时，便是看见一条绵延数里的繁华街市。

路边摊与商店外挂着的无数灯笼绵延到远方，夜色里，看着就好像是几条巨大的火龙，极为壮观，马车在街市上慢悠悠的走着，车两旁，全是各色各样的行人，与车辆。

车夫听见马车里的动静，笑道:“少侠，你醒了?正好可以看看西安城有名的城外坊市，再过一会儿，外地来的马车就不能再走了！”

段飞早听说西安城这座千年古都的繁华，这时骤然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让他奇的是，这样壮丽的街景，竟然还只是在西安城外，那这西安城里，可得有多繁华！

马车缓缓走了百余丈，来到一处停满了各色马车的街边广场，那车夫勒住马匹，笑道:“少侠，到了！”

多给了车夫五两银子，段飞跳下马车，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那车夫多得了五两银子，足足是这趟车程的五倍，等于是发了横财，不停的点头哈腰，道:“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段飞笑道:“我这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要谢就谢刘三爷吧！”“嘎？”听见刘三爷这个名字，车夫被吓得手上银子掉了一地，急急忙忙捡回银子，段飞已经不见踪影。

呐呐道:“这少侠...到底与刘...有什么关系，瞧他语气，仿佛是刘的对头，这就奇了，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够占刘的便宜，这少侠，到底是什么来头！”

段飞在灯火如龙的城外街市上闲逛一会儿，买了几样地道的西安小吃边走边吃，忽然瞧见前方一大群人围着一张榜文，他是练功之人，眼力极好，远远看见上面写着:

“西安尚府为给老爷六十大寿祝寿，特意开门招徒，但凡是家室清白又自认天赋过人者，皆可于本月初九清晨，去往西安尚府参加初试！”

“西安尚府...本月初九...咦！不就是明天?”段飞收回目光，向路人问到去西安尚府的路，便行穿街过巷进城去往西安尚府。

这一走就是两三个时辰，直到半夜三更，方才在西安尚府隔壁街上找到一家客栈的柴房草草睡了一觉，他不是柴房里面唯一住客，似他者还有九人之多。

这些人，与那些把附近所有客栈的客房完全填满之人一样，都是前来参加尚府弟子初试选拔的，粗略估算，不下数千人，至此，段飞终于明白他能够成为一个华山弟子是有多么幸运。

想那西安尚府的老爷不过是武当七子中武功最差的一位，比之周义武远有不如，竟然能够吸引这么多人慕名而来，足见自己如今华山弟子的位置来之不易，应该倍加珍惜。

此时，段飞忽然心头一跳，却是想起先前留纸条给他的人来，猛的站了起来，走出门外，眼见着子时早已过去，心想：“我在马车上稀里糊涂一睡觉，竟把这事忘记了，现在那人只怕早已睡下，就算没睡，见了我也不会有好脸色，何必自寻烦恼！”

他心中这般想着，还是觉得不论如何都应该去一趟，便向店小二问了小清街齐府方位，那店小二又惊又奇，把眼前衣着平平的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一脸狐疑的问道：“小清街的人非富即贵，你去那干什么？”好似已把段飞看成偷鸡摸狗的小贼了！

段飞哭笑不得，直接给了店小二五百两银子，那店小二这才点头哈腰的送段飞离开，原来那小清街就在三个街区之外，乔府更是小清街上数一数二的大宅，附近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

段飞很快赶到齐府门外，瞧见两扇朱漆大门，门上镶嵌着二十几个拳头大小的黄铜门丁，两个黄铜铸造的门环，看起来甚为阔气，他伸手在门上敲了敲，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片刻后，有脚步声走到门后停下，听得嘎吱一声，朱漆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青布老者在门后往外面看，他瞧见了段飞，问道：“你找谁？”

段飞见青布老者眼神冷冽，神色阴沉，心头一个咯噔，拱手道：“在下先前在柳东镇遇见收到一张纸条，约我在这里一会，不知可是贵府上的人？”

青布老者双眼一凝，飞快打量段飞一眼，问道：“约你那人长什么样子？”他的样子看起来也不算老，但声音听起来却十分苍老沙哑。

段飞道：“应是一个十分美貌的姑娘，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绿衫，她有时也会乔装打扮一番，看起来十分矮小猥琐，本来约我子时，可我不该半途忘记了，才记起来不久，正想与她道歉。”

那青布老者一动不动盯着段飞，脸上神色冰冷冷漠，不曾变过半分，摇了摇头，说道：“府上只有男丁，没有你说的姑娘！”他说完就把门重新关上，脚步声渐渐走远。

段飞站在门外，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太相信青布老者的话，想要翻墙进去一探究竟，这样方才能够觉得死心，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客栈，在柴房重新睡下。

第二天清晨，段飞来到街上，到处都是跃跃欲试的少男少女，人挤人，就和过年一样，街上的食物早已被这群人一抢而空，他也没有与这些人争抢的意思。

毕竟，他不用参加考试，饿一顿没关系，而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若是饿着肚子，又怎么能够考出和好成绩！

顺着人流，越是靠近西安尚府的地方，就越是密集，走到后来周围全是人，简直无法再进一步，只得打消了去看热闹的念头，朝着相反方向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