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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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考试，36班年级倒数第三，正狂奔在拆分班级的一线阵地。可其实这已经比程于欢记忆中的倒数第二好多了，他觉得，这主要还是简旭这位人才的功劳。即便成绩出来后，人才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了深深的懊恼。

据说，成绩单要家长签字，并且各班主任已经通知了家长们，期中考试结束了。高中时期，家长们对子女的成绩可以说是相当看重，家长签字这种类似于小学生才会有的待遇，虽然被一中的学生们极力吐槽，但最终还是乖乖地带着成绩单回家去了。

程于欢的实验才进行了两个晚上，却因为公休不得不暂停。下课时，他有些留恋地偷偷盯着简蒙看了几眼，没想到对方却忽然回头，依然给了他一个没什么表情的表情，然后扭头就走，连句再见都没有。倒是简旭走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声“明天见”，两相对比，实在落差很大。原本心情就已经不算好了，程垣却不偏不倚撞在了枪口上。

“于欢，”才出了校门，程于欢就接到了程垣的电话，至于手机，当然是偷偷带的，“听说你这次考了年级十六名，你们班主任说缺了那么久的课还能考出这个成绩确实很不容易，你想去哪里庆祝我和你于叔叔正在去你那边的路上……”

听那个语气，程垣的心情应该是很好的，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程于欢打断，“你俩来做什么想叫我看看你们有多恩爱吗我不想看，你们回家去reads;！”说完就挂了电话。

自打住院那段日子，程垣整天围着程于欢转，忙前忙后地伺候着，程于欢对待程垣就越发不客气起来。对此，程垣倒也没什么想法，要非说起来，那也是偏向于开心的，毕竟儿子不跟他客气，另一种程度上也是跟他变得亲近的证明。

但是满心欢喜地打电话过去，却得了这么个回复，还是叫人有点伤感。电话另一头，于岩开着车，路上比较安静，刚才手机里程于欢说的话他也听见了。见程垣收起手机，面上的神情说是失落又有点气愤，他问：“那我们还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这小子八成是在简蒙那里没捞到好处，才在我这里发邪火。我偏要去碍他的眼，个小兔崽子！”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于岩摇头直笑，这父子俩，何苦相爱相杀来着

于岩的车停在程于欢家楼下。程垣和乔欢颜离婚后，程于欢几乎是独自一人住在曾是一家三口的房子里。小区建成十几年了，环境很不错，位置也离商业区不远，出行很方便。

由于种种原因，于岩从来不会进程于欢的家门，所以上楼的只有程垣一个。程于欢住院时，程垣就常来给他带换洗衣服，对这个许多年未曾踏足的“家”倒是又恢复了几分熟悉。

用钥匙打开家门，才刚踏进去，就见程于欢面无表情地站在对面，“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

“你吃过午饭了没有”程垣不答反问。

程于欢一愣，“没有。”

“那我要是不来，你就不吃饭了”他看了看程于欢身上的校服，“换身衣服，我们出去吃。”

程于欢刚想说不用，肚子就很没骨气地“咕噜——”一声，顿时没了底气，只好顺水推舟地去换了衣服。暂胜一筹的程垣忽然间觉着心情无比的好，差点就要哼哼两声了。

坐上车后，于岩和程于欢都有点尴尬，好在程垣也看出来了，心思灵活地在两人间找些话题，后来气氛倒是好了许多。

饭桌上，程于欢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问道：“你的胃好点了吗”问完似乎觉得不够友好，又加了个称呼，“于叔叔。”

天知道这一声“于叔叔”给了于岩多大的冲击，上一次这孩子叫自己“于叔叔”是什么时候恐怕还是刚刚见面那几天了吧，自打知道两个人的关系，他就再也没叫过这个称呼。

如今这么一来，是在示好吗程垣满是希冀地看着程于欢。

于岩愣愣地回了一句：“最近在看心理医生，已经好很多了。”的确好很多了，否则怎么会跟程于欢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那简直就是凌迟！

得到这个答案，程于欢也就没再说什么，专心开始吃饭。刚才的举动，示好倒不至于，他只是看着对面的两人，忽然有些感慨。

他并不能用别人的过错绑架他们一辈子，毕竟没有人是不会犯错的。于岩和程垣，就像当年的他，他们都只是在岔道口选错了路而已。他们俩在错过几年后，又回了那个岔道口重新选择，只是重新选择的过程却难免伤害了别人。而如今的他不也一样在重新选择吗既然都一样，如果他再用自己也犯过的错去谴责别人，那也太刻薄太贱了。

何况连他的妈妈都原谅了，他又有什么不可原谅而且，对面前的两个人来说，他也不怎么无辜。

一顿饭吃到最后，从未有过的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