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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洲的寒风和赤道周围的暖气,冬日的冰雪和夏日的艳阳,绿色的榕树和红色的蔷薇,吻过我的你和假装睡着的我。
南镇的夏季燥热难耐,宋之漫单手提着行李箱,步伐缓慢,青石板并不平缓,她时而被绊了一脚,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身处的方位,接着又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终于,到了。
她站定,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泛黄的老照片铭刻着岁月的痕迹,黑白画影颓然坠入。雕花阑槛,斑驳石墙,相片与实物定格,合为一体。
宋之漫勾了勾唇,上前几步,手还没勾上那个铁环,门就被人从里打开。
是一位老妇人,她看到宋之漫明显一愣,脸上又快速浮现一抹喜悦,“之漫来了,之漫来了啊reads;!”
宋之漫咧开嘴笑,用着熟稔的吴侬软语回道:“吴婶,吴叔父在家吗”
“在的在的。”她拉着她的手,满是慈祥的看她,说,“他已经等了你好久了哦。”
里面的人突然开口,声音洪亮,“之漫丫头!”夏日炎热焦灼,老人的语气同样焦灼。
宋之漫低头看表,距离告知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真的是,等了很久了。
她愧疚的弯了下唇角,和吴婶解释,“来的时候堵车了,所以晚了。”
她模样生的好看,眉眼弯弯的时候一张脸活色生香般般入画;蹙眉的时候眯着眼,倒是像极了某人。
老妇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连忙说,“谁怪过你啊,只是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宋之漫失笑,“哪会出什么事啊。”
两个人说笑着就到了里屋。
里屋正对着门的方向摆放着一张花梨木的方桌,一旁是一套的雕花细致的椅子,离门最近的地方,坐着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
老人满头白发,蓄着的胡须已有一指长了,他一只手摸着胡须,一只手拿着一个搪瓷杯,杯子上面浮着热气。
宋之漫眼尖,一眼看到了杯子里面的茉莉花。
在心里念叨了句“心口不一”。
然后马上放下行李跑到他跟前,老老实实叫人,“吴叔父。”
吴继荣淡然自若的喝了口茶,耷拉着眼皮不应她,宋之漫也不恼,找到旁边的位置坐下,慢悠悠的说:“今年给您寄的茉莉花香吧”
“咳咳咳。”
吴继荣咳的憋红了脸,也装不下去了,把杯子一放,说:“路上没出什么事吧,怎么晚到了这么久”
“没出什么事,有个村子做戏呢,堵车堵的严重。”宋之漫说,她指了指搪瓷杯里的茶,朝吴婶挤眉弄眼:“不是说不爱喝茉莉花茶吗,怎么就喝上了呢”
吴继荣被她一句话给噎住,整张脸憋得通红。
他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吴婶进来找他,说是外面有人找他谈事,老人家便出去了,随她一个人在这里逛。
逛什么呢,这里都来过七八回了,每回都待十几天,那时年少,宅子里每个地方都跑过,每个房间也都钻进去看过,眼前挂着的这些古董字画,也都是看过许多遍的。
宋之漫走到屋子里最大的字画前。
是王羲之的遗迹。
十年前,她第一次见。
边上的是他儿子王献之的。
左下角还有一道细微的钢笔印。
八年前留的。
再边上的青瓷花瓶,据说是唐朝的。
宋之漫上前摇了摇,笑了。
里面还有颗小珠子。
五年前扔的reads;。
她逛了一圈,然后躺在太师椅上,学着老人的模样摇晃着,外面的太阳太大,炙烤着这片水乡大地。老屋却是十分凉爽的,开了一个小风扇就够了。
她在最低档的风速中,心情渐渐平稳了下来。
所有在这间老屋里发生过的、想起来就让她嗤笑的、顽劣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其实后面都要加上一个名字。
——宋斯南。
她微张嘴,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又咧嘴笑了。
在宅邸的外面缓缓驶过一辆军用吉普,南镇这个地方道路狭窄,又多是青石板路,走路都有些磕磕绊绊的,因此鲜少有人驾车进来。这辆车,就停在外面的百年樟树下,在不断的蝉鸣声中,阳光透过树叶洒向地面,也洒在了那辆车子上。
车窗就在老妇人关门之后缓缓降下,坐在副驾驶的人偏头看向后座,低声询问,“宋总,需要我和吴先生打个电话吗”
后座的人半张脸隐在阴影处,半张脸透过阳光泛着亮光。他手指微动,声音透露着几分疲惫,“不了,就在这里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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