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迟暮之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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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残云般，这些毒草，被杜宁席卷一空，甚至地上的土，也在杜宁火热的目光中，被杜宁挖去不少。

整个沼泽，无数毒草在杜宁的眼中，完全就是一个宝库，大量的毒草被杜宁搜刮一空，甚至整个沼泽中的毒气也在随后的几年里迅速减少。

经过沼泽地带，杜宁用了两年，走出后，杜宁深吸一口气，对于这次的经历，其中凶险，心中依然心有余悸，当初丹心大师留给自己的锦囊，现在想来，绝非随意而为，虽然不知道丹心如何会知晓自己遭遇这种凶险，但是细想之后，似乎心有明悟，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毒气稀薄的沼泽，杜宁眼中露出奇异之芒。

“或许，恩师早就知晓，甚至，这里……同样经历！”杜宁喃喃，转身时，看向远方，只是，此时的杜宁，对于自己的道，更加迷茫，回想离开后的经历，当初的热情早已淡去，所有的经历，仿佛如一场梦，真实中，带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虚幻。

随后的几年，杜宁走过许多地方，有繁华的都市，也有贫瘠的蛮荒，直到这一年，杜宁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这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的村庄，偏僻而又贫穷，贫穷就要落后，而且体弱多病者甚多，一身疲惫的杜宁，来到这个村庄之后，也许是杜宁落魄的样子，而且一身书生的气息，借宿时，村长特意将自己的口粮拿出来，接待了杜宁，在得知杜宁是一名药师时，更是极力挽留杜宁，希望杜宁可以为村民看病，甚至要将自己的女儿许给杜宁。

对于村长的女儿，虽然穿着一般，倒也颇有姿色，但是一路漂泊的杜宁，居无定所，自然拒绝了村长的好意，而给村民看病，杜宁倒是毅然答应。

就这样，杜宁暂时在这个村子里居住了下来，每天行走在各家各户，给需要看病的人进行治疗，杜宁的神医妙手，也赢得了大家的爱戴和尊重。

村长的女儿，年方二八，名叫静儿，人如其名，不仅姿色秀美，而且颇为安静，自从杜宁到来之后，看到杜宁救治村民，性格善良的女孩，便在其父的要求下，跟随着杜宁，救治村民时，便在一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对此，杜宁并没有拒绝。

时间一长，静儿耳濡目染下，倒也学的不少药草知识，而静儿的乖巧懂事，也甚得杜宁的喜爱，有时间时，便向其传授一些简单的草药知识，相处下来，杜宁也渐渐对其甚有好感。

然而，好景不长，这一日，杜宁早早的出门采药，也就在这一天，一帮匪徒席卷了整个村子，不仅抢走了村子里所有的财物，在看到静儿时，匪首更是双眼放光，指使手下将静儿抢走，村长虽拼死阻止，却被打成重伤。

这一切，杜宁回来时，被村民告知，知悉一切之后，杜宁出奇的沉默，而心中却已翻起滔天恨意，仿佛看到当时静儿的挣扎和哭喊，还有那对自己不舍的泪光。

给村长治疗后，杜宁便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所有人看到时，知道这件事对杜宁的打击甚大，纷纷摇头叹息，在杜宁屋外安慰一番，不见其回应，便也不再打扰，只是更多同情。

当夜晚来临，杜宁的房门打开时，杜宁的身影走出，没有打扰任何人，独自离开了村庄。

这一夜，杜宁第一次，用了毒。

整个匪徒的山寨，一夜之间，被毒气笼罩，一百多名匪徒全部被毒杀，无一幸免，而且，所有的匪徒被人毒杀之后，全部被割下头颅，整个寨子弥漫着令人作呕血腥之气，在寨子的中心，所有的头颅被摆在一起，事后被人看到时，无不心惊。

在杜宁的救治下，安然无恙的静儿，回到村子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家，也就在这一夜，杜宁的被窝里，钻进了一个温热的少女酮体。

从此之后，杜宁的人生被改变，有了妻子，有了家。

静儿，一个善良的女人，温柔贤淑，体贴而乖巧，让漂泊的杜宁，内心安静了下来，此时，杜宁已经三十岁，英俊的脸庞，多了沧桑，有了岁月的痕迹。

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是对于经历了漂泊的杜宁来讲，却是难得的安逸，而且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这样的生活更让杜宁难以割舍，虽然，有时候，还会想起当初丹心大师的话，也会想起父亲那略显浑浊的目光。

道，什么是自己的道，对于这个问题，杜宁也会偶尔想起，想起时，杜宁便会一个人站在村口，凝望着远方，思索中，慢慢淡化。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十年，十年中，杜宁唯一没有忘记的，自己是一名药师，对于药草的研究，从未停止，而这种安静的日子，也让杜宁的药草知识得以沉淀，此时杜宁的医术，已非当年可比，多了许多自己的理解和感悟，更有沉稳。

而毒沼之地获得的毒草，杜宁同样研究颇多，甚至在两种、三种毒草相互配制后，毒性变化，更让杜宁对此有了更深的认识和体会，而在配制中，所经历的风险，也让杜宁心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杜宁所在的国家，和邻国发生交战，战火迅速蔓延，直到这一天，一批身穿甲胄的人来到这个村子，要求所有健康的男性入伍，杜宁和静儿的父亲被强征入伍，整个村子留下的，全是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

入伍后的杜宁，成为了一名士兵，一名普通的士兵。

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一场侵略和反击的灭国之战，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杀戮，上至国君，下至每一个老百姓，都在经历这场战火的洗礼，每一天，都有人死去，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已经四十岁的杜宁，渐渐麻木，随着战火的蔓延，国力的消耗，面对咄咄逼近的敌军，杜宁所在的军队节节败退。

胜负对于杜宁来讲，毫无意义，然而国土的失去，敌军占领的地区，被残忍的屠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就连杜宁所在的小村庄，同样没有避免被屠杀的命运。

一直希望战争结束的静儿，渴望着杜宁的归来，渴望着在某一天，杜宁的身影可以出现在村口，然而，苦苦等待的静儿，等来的不是杜宁，而是铺天盖地的敌军，是一场残绝人寰的杀戮，静儿的姿色，更是令敌军的首领垂涎欲滴，面对着无法抗拒的敌军，带着对杜宁无限的眷恋和不舍，念着杜宁的名字，在漫天飘雪的冬季，以一把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鲜血映在雪地中，如鲜红的血莲，美丽而刺眼。

消息传来，早已厌倦战争的杜宁，听闻之后，犹如晴天霹雳，渴望回归家园的希望轰然崩溃。

静儿，一个让杜宁无比安静的女子，让杜宁漂泊的心有了归宿，不去想自己的道，即使渴望远方，依然让杜宁眷恋中，忘记初衷，只是，这一刻，杜宁的心在破碎中，忘记了过去，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有的，只是一种丧失理智的疯狂。

战争，依然继续，只是，失去妻子的杜宁，双眼赤红，看着敌军，心中已是怒浪滔天，这一天，杜宁提出了……用毒！

这一天，杜宁的军队在北，敌军在南，风，自北而来！

这一天，毒风席卷了整个敌军，毒气弥漫之下，整个敌军阵营之中，传出惨烈嘶吼，声音凄惨，听闻之下，令人毛骨悚然，嘶吼整整持续了三天，才慢慢平息，所有敌军全部倒下，等待的，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杜宁双眼赤红，残忍的杀戮，无人幸存，尸横遍野，杀戮之下，血流成河，染红了整个战场，血腥冲天。

“静儿，我要让整个敌国为你陪葬！”陷入疯狂的杜宁，吼出了自己无尽的仇恨和对静儿的不舍。

三年后，立下大功的杜宁，已是一名统帅，统领百万大军，收复失地，杀进敌国，而杜宁的毒，也成为了敌军的恶梦，面对杜宁的军队，犹如面对恶魔。

战争持续了十五年，经历了无数战争的杜宁，变得心狠手辣，每到一处，毒气弥漫之下，无人幸存，就连树木，都会枯萎，寸草不生。

所有人，见到杜宁，都心存敬畏，只是，安静的时候，杜宁都会沉默，遥望曾经的那个小村庄，思绪中，想起依偎在自己身旁的静儿，每每如此，杜宁都会掀起一场更加残忍的战争。

这场战争，最终以敌国的覆灭结束，居功甚伟的杜宁，被封为国师，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就连国君，都要敬畏其三分。

出入朝野，无人可挡，整个国家的军权，被杜宁一人独揽，随着老国君的退位，新国君继位，身为第一重臣的杜宁，更是权倾朝野，无人敢惹。

然而，随着新国君的长大，面对独揽大权的杜宁，新国君心存顾忌中，更是存在了一丝杀机，特别是面对杜宁时不时对自己的指责，这种杀机愈加强烈。

杜宁并没有意识到危机降临，依然是我行我素，毫无顾忌，终于，在一场新国君对于军权的改革中，因为杜宁的强烈反对，在新国君的授意下，早已埋伏好的卫兵突然出现，将杜宁擒拿，并打入大牢。

杜宁终于意识到新国君对自己的杀心，只是，此时的杜宁，早已不再看重生死，在当年的战争中，在自己的妻子死去之后，自己的心已经死去，活着的，是杜宁对于人生隐隐中难以言喻的一种疑惑。

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条条死罪，没有辩解，杜宁保持了沉默，不仅如此，曾经身边不少忠心跟随的将领，也在新国君整顿朝野权力中，被残忍杀害，对此，杜宁叹息时，继续沉默，只是，迷茫中，多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