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绵羊与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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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环战事件暂告一段落后，川上红叶在某一日以约见心理辅导的病人为由，单独出去了一趟。

“抱歉久等啦～，因为要催眠几个眼线，所以不小心来迟了。”

伴随着川上红叶欢快的问好声，暴露在她眼前的则是两个同样有粉色长发与棕黑色肌肤、且戴着眼罩的切尔罗贝。

“没有关系。”其中一位切尔罗贝如此说道：“如果对方是川上大人的话，我们等多久都是可以的。”

“讨厌啦～这样甜言蜜语的切尔罗贝好可爱～”

不是催眠也不是洗脑，而是心灵自此归顺于川上红叶。造成这现象出现的原因之一，就是六道骸之前曾拜托她的第二个请求。

——“试着找到切尔罗贝，并对她们进行心理辅导。”

这是个相当大的挑战，但川上红叶还是欣然接受了。虽说六道骸的请求占了一部分，但更多的却是考虑到瓦里安那边的威胁度。因此，川上红叶很是认真的策划一番，之后才瞒着所有人找上了切尔罗贝。

好在她的实力一如既往的强大，小小几个心理暗示让她们放下戒备，之后就顺理成章的开启了“心灵除垢师”的工作模式。

没人能逃离川上红叶的心理辅导。

哪怕是切尔罗贝，也只是多花了点时间罢了。

虽然这份暗藏的底牌最后没能用上，但也因此看见了泽田纲吉所拥有的那份澄澈火焰。再加上这两个切尔罗贝至今都没有暴露，所以川上红叶干脆就将这两个人列为自己可利用的棋子名单中reads;。

当然，她本是想将这手牌隐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但为了学习幻术技巧而从六道骸那里听来的私人请求，却是很需要切尔罗贝的力量……或者说情报。

“打听一下，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复仇者监狱放人……当然，若是有越狱的法子也可以。不过这个应当会花不少时间，所以你们两个就尽量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进行寻找就好。”

两名切尔罗贝对视一眼，随后对川上红叶点点头。

“是的。”

“了解。”

而在她们的对面，那位年轻的心理辅导脸上却挂着和煦亲切的笑容，甚至还对两位切尔罗贝唯命是从的表现流露出了赞赏的意味。恬静的金色眸子像极了冬天照在积雪上的一抹淡淡的光，就连眼角的些许弯弧，都好似被积雪压弯了的树梢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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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甩脱里包恩布下的眼线的理由是出门约见病人，所以川上红叶在与那两名切尔罗贝告别后，就立刻搭上了前往冬木市的地铁。

她今天的行程表可没有预约，若是想要临时找个“病人”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一来难免会显得匆忙，而且事后仔细探查就会有破绽出现。尽管对那位宗教神父凡事都要刨根问底的态度很头疼，但思来想去，目前既能够满足她的“病人”身份，同时又不会多嘴，而且也是可以随时约见，最重要的是就算有人问起也会主动帮忙掩饰且不会暴露的……似乎也就只有言峰绮礼了。

“但若是可以的话，果然还是不想见啊……”

让一个抛弃了过去，同时对未来也毫无期待的人，给一个对自己人生都迷惘不解的家伙做心理辅导，还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讽刺。

没有错，尽管川上红叶丢弃了自己贫乏无味的过去，又将自己曾经对未来的种种期待全部抹杀，可她却十分了解自己的秉性、也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但言峰绮礼不同。

他的人生乍看之下顺遂无比，可仔细深究却是个连半点自我意识都没有的无趣家伙。终日沉浸在扮演一个“父亲的好儿子”“妻子的好丈夫”这样的角色里无可自拔，就连应对赞许夸奖的表情都仿佛是表演出来的一般。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妻子死去之后产生了对自我剖析的种种疑问。那仿佛就像是——就像是一只终日与绵羊为伍，且自认为自己是只绵羊的狼，在某一日忽然察觉到自己与真正绵羊的不同，而为此感到疑惑的……怪物。

没有错，就是怪物。

一直以绵羊的处事原则束缚自己，被绵羊教导着长大，与绵羊共同生活，且将自己视作绵羊的狼。忽的在某一日觉醒，发觉自己与绵羊并不相同。尽管已经发觉到自己拥有的尖牙与利爪，尽管发觉到自己对于绵羊喜爱的草食并不感兴趣，可脑子里根深蒂固的绵羊准则却蒙蔽了他的双眼，最终只能日日味如嚼蜡的吃着草食，对于近在咫尺的肉（绵）食（羊）依然碰都不碰。

这样的言峰绮礼，既是绵羊却也不是绵羊，既是狼却也不是狼……算来算去，也不过是个悲哀凄惨的怪物罢了。

——可若是将那份令怪物迷惑的属于绵羊的枷锁卸下……不，不必卸下，只要让他看明那令他迷惑的枷锁，然后让他自行判断作出选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