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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道:“含光君,你有没注意到,金凌每次出来夜猎,都是来往。别跟我说江澄跟着 他,他舅舅不算。十几岁了,身边居然没有一个平辈的同龄人跟着前呼后拥,咱们以前......”蓝 忘机眉尖微微一挑,?状,魏无羡改口道:“好吧,是我,我以前。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蓝忘机淡声道:“那是你。并非人人都如你一般。”

魏无羡道:“但是小孩子都是喜欢热闹喜欢人多的嘛。含光君,你说,金凌这孩子会不会是特 别不合群,在家族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啊?云梦江氏不提,我看兰陵金氏的小辈,好像没有一个 跟他玩儿得来的,刚刚还打了一架。难道金光瑶就没个差不多大的儿子女儿跟他亲近的?”

蓝忘机道:“金光瑶曾有一子,为人所害,幼年夭折。” 魏无羡奇道:“那可是金麟台的小少主,如何能为人所害?” 蓝忘机道:“了望台。”

魏无羡道:“怎么说。”

原来金光瑶当初为修建了望台,反对者自是为数不少,也得罪了一些家族。反对者中有一 位家主辩论不胜,竟是恶向胆边生,杀害了金光瑶与其夫人秦愫的子。此子性情温顺,夫妻 一向疼爱有加。悲怒之下,金光瑶将该家族连根拔起,为子复仇。但秦愫伤心过度,自此以后, 再未能有所出。

沉默一阵,他道:“金凌这个脾气啊,张口就得罪人,出手便捅蜂窝。你家景仪说他大小姐, 真是没说错。前面好几次要不是你我护着,他现在哪里还有命在。江澄根本不是个会教孩子的 人,至于金光瑶......”

想到他们这次是为什么来金麟台的,魏无羡又是一阵头疼,按按太阳穴。那边蓝忘机一直 静静看着他,不出声安慰,但始终在听,有问必答。魏无羡道:“不提了,咱们先回房吧。”

二人回到兰陵金氏为他们安排的客居中,房间极为宽敞奢华,桌上还摆着一套精致温润的 白瓷酒盏,魏无羡在一旁坐下,赏玩几把,直深夜,才开始有别的动作。

他翻箱倒柜,翻出一叠白纸和一把剪刀,三两下剪出一张纸片人。这张纸片人只有成人一 指之?,圆圆的脑袋,袖子剪得宽大异常,仿佛蝴蝶的两只翅膀。魏无羡又从桌上取了笔,画 了几画,把笔一扔,提起酒盏喝了一口,倒头便往榻上一躺。而那纸片人则忽的一震,抖了抖, 两片宽大的袖子羽翼一般带着轻飘飘的身躯?了起来,翩翩然的,落到了蓝忘机肩头。

蓝忘机侧首去看自己肩头,纸片人一下子扑到他脸颊上,顺着往上爬,一路爬到了抹额上, 对它爱不释手一般,拉拉又扯扯。蓝忘机任由这张纸片人在他的抹额上扭了半天,伸出一手, 要取下他。纸片人?状,赶紧哧溜的一下滑了下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他的嘴唇上撞了一 下头。

蓝忘机动作顿了顿,两只手指终于捻住了它,道:“不要闹。” 纸片人软绵绵地把身子一卷,卷上了他纤?的手指。

蓝忘机道:“此去千万小心。” 纸片人点点头,扑扑翅膀,扁扁地贴到地上,爬过?缝,??祟祟溜出了客居。 金麟台守备森严,一个大活人自然无法出入自如,好在魏无羡曾研习过一?邪术:剪纸化

身。 此种术法好用是好用,然而限制颇多,非但有严格的时效,而且纸人派出之后必须原样归

位,不得有分毫损伤。如若途中被人撕裂或者以任何形式毁坏,魂魄也将受到同等损伤。轻则 失去意识一年半载,则终生痴呆,须得千万小心。

魏无羡附在纸人身上,时而贴在一名修士的衣摆下,时而压扁身体穿过?缝,时而展开双 袖,伪装成一片废纸、一只蝴蝶在夜空中?舞,俯瞰下方。忽然,他在半空中隐隐听到下面传 来哭声,低头一看,下方是金光瑶的一处别馆,绽园。

魏无羡?到屋檐下,看?三人坐在会客厅里,聂怀桑一手抓蓝曦臣,一手抓金光瑶,醉得 晕晕乎乎,也不知在哭诉什么。会客厅后是一处书房,魏无羡趁书房里没人,进去看了看。桌 上铺满了有朱笔注释的图纸,墙壁上挂了春夏秋冬四景,魏无羡原本没打算细看,可一眼扫过, 忍不住为作画者技艺拍案叫绝。落笔用色尽皆温柔,却是一派开阔之境。纸上分明一处?景, 却似有万水千山。魏无羡心道,此般手笔,可以与蓝曦臣比肩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谁知一 看之下才发现,四景的作者,竟然真的全都是蓝曦臣。

?出绽园,远远的魏无羡看到了一座宽广的五脊殿。殿顶铺着灿金琉璃瓦,殿外设有三十 二金柱,美轮美奂。那里,应当就是整个金麟台守卫最严的地方之一,兰陵金氏历代家主的寝 殿,芳菲殿。

除了身穿金星雪浪袍的修士们,魏无羡还能感觉出芳菲殿地上和天空中都设满了密密麻麻 的阵法。他?到金星雪浪柱础旁,休息片刻,废了一阵力,才从吭哧吭哧地从?缝里钻了进去。

与绽园相比,芳菲殿才是典型的金麟台建筑,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寝殿之内,层层叠叠的 纱幔垂地,香几上的瑞兽香炉轻吐兰烟,奢华之中带着一股慵懒又甜腻的颓靡之感。

金光瑶在绽园会?蓝曦臣和聂怀桑,芳菲殿里没人,恰好方便他在这里仔细察探。纸片人 在芳菲殿内?来?去,搜寻可疑之处,忽然,看到了桌上的一只玛瑙纸镇,纸镇下压着一封信。

这封信已经被人拆过,信封上没有写任何人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纹章,但看厚度,明显又 不是一只空信封。他扑扑袖子,落到桌边,想看看这封信里究竟放了什么东?,但他双“手”拽 住信封边缘往外拖,拖了好一阵也纹丝不动。

他现在的身体是一张轻飘飘的纸片,根本挪不动这只沉甸甸的玛瑙纸镇。

纸人羡绕着玛瑙纸镇走了好几圈,又推又踢,蹦蹦跳跳,奈何它就是岿然不动。无法,只得 暂时放弃,查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疑之处。正在这时,寝殿内一道侧?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魏无羡倏地掠下了桌子,贴着桌?一动不动。 进来的人是秦愫。原来芳菲殿里并不是没有人,而是方才秦愫在里间没有作声。 金麟台的女主人出现在芳菲殿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然而,此刻看上去不正常极

了。因为她的脸色雪白,毫无血色,人也摇摇欲坠,仿佛刚刚早过击,从昏迷中醒过来,随 时能再昏迷一次。

魏无羡心道:“怎么回事?她方才在宴厅里分明还气色很好。”

秦愫倚着?,发呆半晌,这才扶着墙壁慢慢向桌边走来,望着玛瑙纸镇压着的那封信,伸 手似乎想拿起它,最终却又缩回。灯火之下,能清晰地看到她嘴唇不住颤抖,而那张原本端庄 秀丽的脸,已经快要扭曲了。

突然,她尖叫一声,一把抓起那封信扔到地上,另一只手则痉挛着抓紧了胸前的衣衫。魏 无羡眼前一亮,却忍住了立刻?出去的冲动。若是只被秦愫发现他尚可应付,但万一秦愫大喊 大叫召来了其他人,这张纸片若是有半点损伤,他的魂魄也会遭受波及。

忽然,一个声音在寝殿中突?地响起:“阿愫,你在干什么?”

秦愫猛地回头,只?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身后几步之外,那张熟悉的脸也与往常一般地 正在对她微笑。

她立刻扑到地上抓起了那封信。魏无羡只能紧紧贴着桌?,眼睁睁地看着那封信又脱离他 的视线。金光瑶似乎走近了一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的语气温柔可亲,仿佛真的什么异样也没觉察到,没看到秦愫手里那封古怪的信,也没 看到秦愫扭曲的面孔,只是在问一件添衣加?般无关紧要的小事。秦愫手里抓着信,没有答话。 金光瑶又道:“你神色不太对劲,怎么啦?”

他的声音关切无比,秦愫把信举了起来,哆嗦着道:“......我?了一个人。” 金光瑶道:“什么人?”

秦愫恍若未闻,道:“这个人告诉了我一些事,还给了我这封信。” 金光瑶哑然失笑,道:“你?的是什么人?难道对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秦愫道:“他不会骗我的。他绝对不会。” 魏无羡心道:“什么人?”虽然听到了“他”,但也不知是男是女。 秦愫道:“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 金光瑶道:“阿愫,你不把信给我看,我怎么知道上面写什么?” 秦愫把信递给他:“那好,你看!” 为了看清那封信,金光瑶又往前走了一步。他在秦愫手里一目十行、走?观花地扫完了这

封信,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连一丝阴影也看不出来。而秦愫几乎是在尖叫了:“你说话啊,说话 吧!快说,这不是真的!全都是骗人的谎话!”

金光瑶语气笃定地道:“这不是真的,全都是骗人的谎话。无稽之谈,构陷之词。” 秦愫哇的哭了出来:“你骗我!事到如今了你还想骗我,我不信!” 金光瑶叹了一口气,道:“阿愫,是你让我这么说的。我真的这么说了,你又不信。真叫人为

难。” 秦愫把信扔到他身上,捂起了脸:“天哪!天哪天哪天哪!你——你真的......你真的太可怕了!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脸退到一旁,扶着柱子,忽然呕吐起来。 她吐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内脏都吐出来。?此剧烈反应,魏无羡为之瞠目,心道:“恐怕她

刚才在里间也是在吐。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金光瑶杀人分尸?可金光瑶在射日之征里杀人

无数,谁都知道,而且她父亲手上人命也不少啊。难道是莫玄羽的事?不对,金光瑶没可能真 和莫玄羽有什么,没准莫玄羽这个私生子被赶下金麟台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总之无论如何反应 都没可能这么激烈,恶心到吐。”他虽与秦愫不熟识,但同为世家之后,也?过几次。秦愫是秦 苍业的掌上明珠,为人单纯,但养尊处优,家教极好,从不曾作此种撕心裂肺的疯狂之态,真 是哪里都不对劲。

金光瑶听着她的呕吐之声,默默蹲下去,把散落在地上的几张纸捡了起来,随手一举,在 一旁的九盏莲枝灯上一点,让它们慢慢地烧了起来。

看着灰烬一点一点落到地上,他略带忧伤地道:“阿愫,你我夫妻多年,一直琴瑟和鸣,相敬 如宾。作为一个丈夫,我自问待你很好,你这样,真的很伤我的心。”

秦愫呕不出东?了,伏在地上,呜咽道:“你待我好......你是待我好......可是我......宁可从 来不就认识你!难怪你自从......自从......之后,就再也不......你做出这种事,还不如干脆杀了 我!”

金光瑶道:“阿愫,你不知道这件事之前,我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今天你知道了,你才呕吐, 觉得不适,可?这其实并没有什么,根本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只是心里作怪而已。”

秦愫摇了摇头,脸色发灰道:“......你实话实话。阿松......阿松他是怎么死的?” 阿松是谁? 金光瑶怔然道:“阿松?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你不是早就知道吗?阿松是被人害死的,害死

他的人我也已经清理掉为他报仇雪恨了。你忽然提他干什么?” 秦愫道:“我是知道。可我现在怀疑,我以前知道的,全都是假的。” 金光瑶脸现疲倦之色,道:“阿愫,你在想什么?阿松是我的儿子,你以为我会做什么?你宁

可相信一个藏头藏尾的人,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也不肯相信我么?” 秦愫崩溃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声道:“就是因为是你的儿子,所以才可怕!我以为你会做什

么?你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你现在还要我相信你!天哪!” 金光瑶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告诉我,今天你去?了谁?谁给你这封信的?” 秦愫抓着头发,道:“你......你想怎样?” 金光瑶道:“那个人能告诉你,就能告诉其他人。能写第一封信,就能写第二封、第三封、无

数封信。你打算怎么办?任这件事被人捅出去吗?阿愫,算我求你了,求你无论是看在什么情 分上,你告诉我,信里这几个人现在在哪里?叫你回来看这封信的人,是谁?”

是谁?魏无羡也很想听到秦愫说出来,究竟是谁。一个能接近仙督夫人并使她信任的人, 一个揭穿了金光瑶某种不可告人之秘辛的人。信中所写一定不会是单纯的杀人放火之类的的恶 事。能够令秦愫看了之后恶心或者恐惧到呕吐,并且难以启?到就算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依旧连质问都只敢断断续续的不敢明言。但若是秦愫真的老实交代了送信人是谁,那就太蠢了。 因为一旦说出来了,金光瑶除了会去对付那个人,同时也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封住秦愫的口。

好在秦愫虽然从年少时就一派天真不谙世事,甚至有些傻乎乎的,现在却已经不再信任金 光瑶了。她呆呆凝视着正襟危坐在桌边的金光瑶,万人之上的仙督,她的丈夫,此时此刻,在 烛光之下,依旧一派眉目如画,神色冷静。他站起身来,似乎要附身去扶她,秦愫猛地一把打 开他的手,忍不住伏地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金光瑶的眉尖抽了抽,道:“我真的这么让人恶心吗?” 秦愫道:“你不是人......你是个疯子!” 金光瑶看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一种悲戚的温情。他道:“阿愫,当初我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

走,原本我也打算瞒你一辈子,不让你知道这件事的,现在已经彻底被告诉你的那个人毁了。 你觉得我脏,觉得我恶心,这都没什么,可是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你是我的妻子,别人会怎 么说,怎么看你?”

秦愫抱头道:“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不要再提醒我了!我真恨不得从不认识你跟你没有 半点关系!你当初是为什么要接近我?!”

沉默片刻,金光瑶道:“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但是当初我是真心的。” 秦愫呜咽道:“......你还在花言巧语!”

金光瑶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始终记着,你从不曾对我的出身和我的母亲说过半点什么, 我这辈子都感激你,也想敬你,怜你,爱你。可是你要知道,别人不害阿松,阿松也必须死。他 只能死。如果让他再继续?大,你跟我......”

提到儿子,秦愫忍无可忍,举手扇了他一耳光,道:“那这一切究竟是谁害的?!你为了这个 位置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金光瑶不闪不躲,生生受了她一耳光,白皙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殷红的掌印。 他闭上眼,片刻之后,道:“阿愫,你真的不肯告诉我?” 秦愫摇头道:“......我告诉你,让你好再去杀人灭口?” 金光瑶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看来是病糊涂了,岳丈已经外出云游修养了,这段时间我就

把你也送去,和岳丈共享天伦之乐吧。我们快点处理完这件事吧,外面还有很多客人,明天还 有清谈会。”

到了这种地步,他竟然还惦记着外边的客人和明天的请谈会!

他口里说着要送秦愫去休养,手上却无视秦愫的推拒摔打,将她扶了起来,不知动了什么 手脚,秦愫瞬间瘫软无力,他便这样从容不迫地,把自己的妻子半抱半拖进了层层纱幔之中。 纸人羡蹑手蹑脚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跟了进去。只?金光瑶把手放在一面巨大落地铜镜上, 片刻之后,他的手指竟然穿进了镜子,仿佛穿透了水面。秦愫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还在流泪, 眼睁睁看着丈夫把自己拖进了镜子,却说不出话也喊不出声。魏无羡心知这镜子一定只有金光 瑶本人才能打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粗略一估算时间,猛地蹿了进去。

铜镜之后,是一件密室。在金光瑶进入之后,墙壁上的灯盏自燃,幽幽的光照亮了四面墙 壁上形状不一的多宝格,格子里有书册,有卷轴,有宝石,有兵器。还有几样刑具,黑黝黝的 铁环,尖锐的倒刺,银色的钩子,造型奇特,但光看样式,便觉森然。魏无羡心知,这多半是金 光瑶的手笔。

岐山温氏家主温若寒性情残暴,喜怒无常,极为嗜血,有时以折磨罪人为乐。金光瑶当初 就是因为投其所好,总能做出一些五花八?,残忍又有趣的刑具,这才入了温若寒的法眼,渐 渐越爬越高,直至成为心腹。

随便哪个仙?世家都会有两三个藏宝室,因此,芳菲殿里有这样一间密室,并不稀奇。

密室里除了一张书案,还摆着一张黑黝黝、冷冰冰的?方铁桌,可以躺人。桌面上似乎有 些凝固的黑色痕迹。魏无羡心道:“在这张铁桌上杀人分尸,再适合不过了。”

金光瑶把秦愫轻轻地扶到这张铁桌上躺好,秦愫面如死灰,金光瑶给她理了理微微凌乱的 发丝,道:“别害怕,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方便到处乱走,这几天人多,你就休养一下吧。只要你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就可以回来了。肯说的话你就点点头,我没有封住你身体的全部经脉, 点头你还是可以做到的。”

秦愫的眼珠转向她依旧如此温柔体贴的丈夫,目光里满是恐惧、痛苦和绝望。

正在此时,魏无羡忽然发现,有一间格子被一道帘子挡住了。那道帘子上画满了血红的狰 狞咒文,是一种极其霸道强劲的封禁纹。

一张纸片人贴着墙根,慢慢地往上挪去。半寸半寸,挪得极慢。那头金光瑶还在温声软语 地求秦愫,突然,像是觉察到什么,警惕地回头。

密室内除了他和秦愫,再无第三人。金光瑶站起身来,仔细地四下察看一番,并未看到异 样,这才走了回去。

他自然不会知道,方才他回头时,魏无羡已经爬到了一格书册之前。他一?金光瑶颈部微 动,就倏地把自己薄薄的纸片身躯插了进去,像一片书签一样,扁扁地夹在一本书里,眼睛紧 贴着前后两张书稿的纸张。万幸,虽然金光瑶警觉性非比寻常,却也没警觉到要翻翻这本书、 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个人的地步。

忽然间,魏无羡觉得眼睛所?的这几个字好生熟悉。使劲儿瞅了半天,心里骂了一声:能 不熟悉吗,这是他的字!

江枫眠对他字的评价,是“潦草轻浮,但有秀?”,这绝绝对对就是他的手迹。魏无羡再仔细 看,大概辨出了“......异于夺舍......”、“......复仇......”、“......强制结契......”还有一些破损和模糊

之处,最后终于确定了,他把自己夹进去的这本书,是他自己的手稿。手稿所记内容,是他当 年四处搜集整理资料,再加上自己的推断后写的一份关于献舍禁术的文章。

当初他写过不少这样的手稿,都是随手写随手扔,丢在夷陵乱葬岗上他睡觉的那个洞里。 这些手稿有的在围剿之中被战火销毁,有的则像他的佩剑一样被当作战利品被旁人收藏了起来。

他原先疑惑过莫玄羽是从哪里学来的禁术,现在有答案了。

既然是禁术手稿残本,魏无羡绝不相信金光瑶会随随便便让闲杂人等看到这种东?。看来, 原先金光瑶和莫玄羽就算不是那种关系,也绝对不差。

正想着,金光瑶的声音传来:“阿愫,我时间到了,要去主持场面了,之后再来看你。”

魏无羡已经从他自己写的那叠手稿里一点一点扭了出来,闻声又迅速插了回去。这一次, 他看到的却不是手稿了,而似乎是两张......房契和地契?

魏无羡觉得十分奇怪,房契地契这种财物,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和夷陵老祖的手稿放在一 起保存吗?然而看来看去,这的确是两张毫无特殊之处的房契和地契,规规矩矩,没有机关暗 号,纸张发?,还有墨渍。但他不觉得这会是金光瑶随手放进来的,于是记下了地址,位于云 梦的云萍城,心想着日后若有机会,说不定能在那里探查到什么。

好一阵没听到外面的声音,魏无羡这才继续贴墙上行,终于爬到了那间被封禁咒帘挡住的 格子里。可他还没看清这间格子里的东?究竟是什么,忽的眼前一亮。

金光瑶走了过来,掀起了帘子。

有一刹那,魏无羡以为他暴露。可是,微弱的火光从帘子外透进来后,他发现自己被笼罩 在一片阴影里。前方有个圆形的东?,刚好挡住了他。

金光瑶定定地不动,似乎在与这间格子里装的东?对视。 半晌,他问道:“刚才是你在看着我么?” 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静默一阵,金光瑶便放下了帘子。 魏无羡消无声息地贴上了这个东?。冷冰冰,硬邦邦,似乎是一个头盔。他转到前方,意料

之中的,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孔。封印者要叫这颗头颅看不到、听不?、说不得,因此,这张 脸苍白的皮肤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双目和口耳都被牢牢封住。

魏无羡心中默默道:“久仰了,赤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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