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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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她这么说，少年一直吊着的心稍微缓了一缓。要知道，牧家并非是如今朝中大族那般在大隋立国之后，才渐渐于朝堂之上扎根立足。牧家，乃两千年前第一代家主牧承前创立，创立之时，除了牧承前之外，另有两位涅槃境强者，两千年来牧家虽然不足以成为如当今一山三门七宗这般的超然势力，但却始终只在这十一个势力之下而已，并且在大隋朝中，两相中有一位乃是牧家前任家主的弟子，九王侯中有两位乃是牧家在早年间扶持的草莽人物，更妄论六部中的兵、礼两部尚书乃是牧家的女婿，在某一个方面而言，甚至是超过了这十一大势力！

这般直面千云谷也不曾落入下风，且在朝堂之上耳目众多的庞然大物都不曾有半点消息，难道真是他自己想多了？有些不自信的少年又一次垂下了头。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最近感觉有些不对，随口一问罢了。”莫念南下意识的不想让牧青璇知晓这件事情，大概是想着这种事情连自己都没有确定，没有必要让她徒增烦恼而已。

“既然无事，那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什么问题？”莫念南刚才一直在出神，刚才连她在说些什么是真的没听清楚。

牧青璇眉头一皱，她不相信他会突然的发呆，更不会随便的在说话的时候出神。他是的真的在想什么事情。

“我说，你明天是不是该弃权了。”牧青璇一字一顿的念完之后，莫念南竟然没有发愣。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料到了她应该是对他说这句话的。

“不弃权。”少年听着自己的声音。

“好歹我也是这届大会的前十名，如果我就这样的弃权了，我自己都不甘心。”莫念南摇摇头，他虽然不喜欢争夺名次，若不是为了这件灵宝，他怕是会在第一轮就找个借口被淘汰也说不定。但是如今不同了，大会的前十名虽然每人都有一件灵宝，而且是从大隋国库之中取出，不说定是绝品，但至少也是上品才对，否则不说参加的各大宗门有些不舒服，怕是连大隋都丢不起这个脸面！况且，最重要的乃是选择的次序！第一名先选，第十名则只能要那留下的灵宝。他可不想选一个其他人剩下的“最烂”货，哪怕同为上品灵宝也不行！

这不是他故意找事，而是莫天仁交给他的这份傲气！

他曾十一年不曾手染春水，脚下之处必有隔污之地！

他曾隐于高山流水，观看那天地恢弘落日！

他曾目睹南燕之南，目之所及，皆为九渊，不见日升日落！

他曾踏遍旧燕故地！燕之所处，他即所住！

“人可以不争虚名，不夺实利。但唯独不能少了心中的气，人活，为的便是胸中之气，人死，则气消，然则气消，则人不一定死，但这人必定会是不生不死。”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年莫天仁说这话的时候他才不过四岁，莫天仁带着他登燕地之峰通天峰，于峰巅眺望初日东升。

“我的运气一直不错，否则也不会能够凭借着锻体境的修为站在前十的位置。”

“所以我想试试，大不了输了便是输了，但是若让我弃权，我真的做不到。”

“我姬，既然已经站在了这白帝城，若是真的放弃，怕是我会后悔一辈子。”

“在我拜入行云一脉的那一天，师傅曾告诉我一句话。”

“我们行云一脉之人，不求长生不死，只愿问心无愧。”

“我既然作为行云一脉之人，便应行行云一脉之事。”

牧青璇看着不断的将她要说的话语打断的少年，一开始她还有些恼羞成怒，但到了后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光。

一如她大会开始之日，对他所说的那些和隋帝争雄的言语时的神情。

她看着他，眼中明亮。

第二日，在第一天的前十名排位战中，莫念南对敌牧青璇。

她投降。

这一届大会之上，莫念南最终排名第九。他只胜了一场。

这不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