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听声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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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一行人拖着疲累的身子，举着火把，穿行在林中，有人在小声的聊着什么，多是谈论这一天的遭遇。

“石头，那啥，你能跟叔说说么，你都是咋行动的？真的是大柱他们说的什么听声辩位么？”林大胡子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用这种方式问青石，不远处的宋把头一听到林大胡子终于问出口了，就加快了几步靠了过来。

青石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林大胡子，他也知道林大胡子对他非常不错，如果能有机会通过林大胡子的嘴让村里都知道自己的事情，也许也是个改变的开始。

“我平时确实有一部分时间都是靠声音和直觉去判断的。只靠周围传回的声音，我就可以有限的行动。”

“这么厉害？那你的耳朵得有多灵？”林大胡子惊讶的脱口而出。

此时林中正有一些不畏夜寒的火萤飞在众人身边，青石随手一捞，然后握拳伸向林大胡子和宋把头，待到再松开手掌时，一只火萤从青石掌心中又飞了起来。

“这个就是我靠听声辩位抓住的。”青石平淡道。

“娘的，真有这么邪乎啊，那帮老娘们看来也有说对的地方...”林大胡子刚说完就后悔了，他尴尬一笑。

“这个我信，我师父就曾经直言，凡人中的武道奇才丝毫不比普通修士差出多少，靠听声辩位和敏锐的直觉就走到武道巅峰的大有人在！”宋把头适时的插了一句。

这句话既解开了林大胡子的尴尬，又让青石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内心暗道，“原来光凭这些就可以走到那么远么？”

“不过，你刚才说，你只是有一部分时间是用听声辩位的，敢问小兄弟，你其他时间呢？难道你真能看到？”宋把头很是敏锐，而且他下意识的就改了口气，把青石和他放到了一个辈分上，这让林大胡子这种大老粗都看出了端倪。

林大胡子在一旁插嘴道，“石头，快说说，你看到的东西都是啥样子的？应该不是真的用眼睛看的吧？”

“确实不是用眼睛看到的，我生下来就什么都看不到。”

青石停顿了一下，他心想，既然要说，就说个彻底。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打算把那个藏在心底数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如果说是用哪看到的，我觉得说是这里更合适一些。”青石用手指了一指自己的前额。

宋把头大吃一惊，“灵台？”

然后青石又缓缓道来，“我娘曾经跟我说，黑色就如闭眼，什么也看不到，而跟黑色不同的就是光亮。我脑子里浮现出的就是和你们一样的亮光，树的亮光，石头的亮光，所有一切的亮光。”

“那你能看到颜色？”林大胡子好奇。

林大胡子没想到青石会说出这么多秘密，他有些激动，而宋把头在内的好几个人也都竖着耳朵听着，生怕漏掉一点细节，这一行人越走越慢。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颜色是什么，我看到的只有黑色，光亮，不同程度的亮。”

“只有黑，白，灰是么...”宋把头听到这里倒吸一口气，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他忍不住插嘴到。

“那你能看到多远？你是天生就能看到么？你能看到自己的体内么？”宋把头连珠炮一样问，旁边围观的人已经有点云里雾里的了。

当青石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多远？大概就那块石头那里吧，再远就模糊了。”青石抬手指向二十多丈外的一块巨石。

“六岁那年，我现我居然可以在脑海里浮现出外面的世界，只是那感觉很近很近，只有眼前那一点点，我用了很多年，才练到现在这样。”

青石又停顿了一下，他有些走神，因为他想起了六岁那年自己第一次“看到”父亲和母亲的惊喜。

林大胡子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自然见过青石小时候因为看不见跌跌撞撞的样子，再看着青石身上可见的那些伤疤，他自然就联想到了这孩子到底都吃过了什么样的苦，“想必青石这孩子能像今天这样，一定是摔倒了无数次，也爬起了无数次吧，这孩子在大家的不经意间，就过了绝大多数人了...”

林大胡子轻叹了一口气。

“那…”

宋把头最想问的问题只说了一个字，话还没说完，青石就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是的，我能看到自己身体里面的一部分，能看到心在跳，甚至能看到几条明显的血脉。”

“神识！”...“居然是神识！”宋把头彻底惊呆了，他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是神识？”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问到。

“应该是也有人和我有一样的能力吧？”相比神识是什么，青石更关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