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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南忧默默的不作声,耷拉着眉眼靠在一旁,惹得女郎一阵心疼。
“让我看看,你身上还有旁的地方受伤么?”江呈佳站在他面前,伸手便要掀他的衣襟。
宁南忧一手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温声细语道:“其他地方,还是莫要看了。”
他望着她,幽沉深邃的眸盯在她身上,满是柔情。江呈佳拧起脾气,非要一看究竟。这郎君垂了垂眼皮,遮住眸底的一丝得逞,故装成一副不小心的模样,另一只手偷偷解开了腰间的衣带,顺着江呈佳的拉扯,令身上的衣服滑落了下来。
晃晃飘摆的烛光下,郎君那曲线分明的身躯裸露了出来,远看岩岩若孤松之独立,近看却有些惊骇吓人。在他宽窄有致的躯体上遍布伤痕,戒尺的鞭打伤得他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在这些密布的伤痕中,还有一道新添的剑伤,扭曲且鲜红。
江呈佳只看了一眼,眼眶便微微泛红湿润起来,她伸手想要触摸他的伤口,却又害怕弄疼他,最终只能悄悄收回。她眸中泛着泪光,默默的坐在他身边问道:“疼么?疼不疼?”
宁南忧与她对望,瞥见女郎眼角的泪花,便伸出手来替她抹去,温柔似水般说道:“不疼。要是疼的话,我还能强撑着来云乘阁么?”
“胡说?怎么可能不疼?”江呈佳盯着他胸口与肩骨之间的那道剑伤,有些不忍道:“你胸前这新伤,是...什么时候有的?”
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说话时已然克制不住情绪。
宁南忧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低声说道:“这伤口都已经愈合好了。”
“是不是...是不是你写信过来问我白云山剑派一事的时候?你的伤口,是白云山剑客所伤对不对?这样的贯穿伤痕,只有他们能做得到...”江呈佳小声啜泣着,越说越忍不住,眼泪唰唰落下来。
瞧见女郎泪眼婆娑的模样,宁南忧微微弯唇,轻声细语道:“这伤确实是他们所致,不过我回京的路上有好好休养,现下已无大碍,你不必这样难过。”
“怎么能不难过?你这剑伤虽已愈合,可是如今又平添了戒尺所致的伤,难免会有所影响...”
江呈佳不敢太靠近他,生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她起身去寻放在屋中的金疮药、生绢以及铁刀等物,顺势坐在脚榻上,替郎君的伤口上药:“这吕寻也真是的...你被鞭打的如此严重,他怎么事后也不替你上药?”
宁南忧沉吟不语,握紧双拳忍受着药膏沁入伤口的疼痛,眼底的星光却熠熠闪烁。此时此刻,守在栖亭阁外的吕寻狠狠的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转头看向身后紧闭的屋门,喃喃自语了一句:“再过两个时辰,我是不是该进去替主公换药了?”
冷风瑟瑟的吹,刮得窗框噔噔的响。在那暗淡无光的长廊下,吕寻孤零零的站着,全然没料到屋子里的男郎早就偷偷的翻窗离开,溜去了隔壁的院子里,正与女郎卿卿我我。
江呈佳轻手轻脚的擦拭着宁南忧手臂上的伤,一边心疼着,一边气恼愤恨道:“那付博可真是个祸害,暗中袭击你和付沉,耽误使团的进程,又在朝廷兴风作浪,实在可恨至极...兄长想尽了办法寻找能治他罪的证据,却被这个老狐狸一个一个的击破了。水阁对抗不利,如今我们也拿付氏没有任何法子。”
宁南忧道:“说起付氏,这次我与付沉前往中朝,还是收获颇丰的。”
江呈佳仰首朝他望去,好奇的问道:“什么收获?”
“使团的队伍还在涪陵时,因我受伤停滞,付沉害怕耽误路程,便独自一人悄悄渡河赶去了中朝。他们途遇风浪,恰好与停滞在中朝境内的吕寻相会。这一聚,终是让付沉与吕寻共同查出了付博在中朝隐藏的秘密。
付博之所以在路上不断阻挠我和付沉前往中朝,是因为他在中朝也收揽了大批兵马与军械。”
江呈佳一脸吃惊道:“什么?他这样大胆??中朝的那位国君心思缜密、果毅狠辣,与咱们那位多疑庸懦、性情凉薄的陛下可完全不同。刘潜大权在握,在宗亲中极有人望,中朝的王侯将相对他无一不服。其国权集于帝手,付博竟然敢在刘潜眼皮子底下屯兵?他是怎么做到的?”
宁南忧:“付博对中朝的国势了如指掌,他那般谨慎小心的人,若不是有万全的法子,自然不可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去中朝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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