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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跑马地根本望不到边。
走到这里,也仅仅走到三分之一罢了。
骄阳似火,远处那片密集的杨树林挡住了所有会吹进来的风。
□□的马驹打了个响鼻,詹半壁身着司长制服,她骑在马上,拉了一下缰绳,不得不弯下腰来,抚了抚太过精神雀跃的马儿。
“从东边那根国旗杆开始,从西边那根国旗杆结束,嚯,这地方真够大的。”吴洱善松开了衣领,“我以为围栏后面是块耕地。”
“外边都以为是耕地。”詹转过头去看薄洄,“这里原本是皇家猎场,边缘处还有很高的古围墙。现在政府每年会组织2-3次的围猎,都是在这里。每年产生的围猎费用,都会从国库支出,转入你父亲生前成立的慈善基金会,用于环保事业。那个慈善基金会,到现在还是以你父亲的名字命名,只不过禁止报道。”
詹额头上的汗顺着鼻尖滑下来,她略感不适夹紧了马肚朝前驰骋了一会儿。
这一溜烟就上了最高的山坡,吴洱善和薄洄姗姗赶来。
詹握着马鞭指了指远处,“你父亲的墓园就在那儿。我就不陪你过去了。关秘书。”
关涌泉看了一眼薄洄的神色,将一束纯白的瑶台玉凤送到他手上。
薄洄收下了。
他看了一眼詹半壁,詹半壁亦看着他。
“我算得上是你父亲的学生。每年的教师节我都会过来祭奠他。”詹半壁的神情变得肃穆而敬仰,“他的想法非常前,前到令常人觉得恐惧。这么多年来,我都为他的离世感到万分难过。”
“……”薄洄略感诧异,他能感觉詹现在说的话是多么赤诚,只是这实话真够大逆不道,如果詹父听到自己最出色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作何感想。
“洱善,关秘书,我想我们不要在这里打扰薄先生祭奠亡父了。”
缰绳一转,马头转向,詹策马而去。
“这么多年来,我竟不知道薄叔叔的墓园在这里。”吴洱善后知后觉的低声喟叹,她看了一眼思绪万千的薄洄后便追着詹去了。
“半壁!半壁!你等等我!”吴洱善在后面喊着,詹坐在马上神魂早就飞回家里去了,她的全副心思好像都飞到了一个人身上,她很熟悉这种感觉……一夜之间,好像少女时候飘飘忽忽的漂亮日子又回来了。
天空没有一点阴云,蓝得光。
草地没有一点杂色,绿得惊心。
四周围没有一丝风,万物都纹丝不乱。
纵然烈日下汗水沾湿衣衫,胸中好像捂住一团躁动的暑气,可万事都了然于胸,心中的畅快早就渗透到了指甲盖,马背上的颠簸加了这畅快的无限循环……
当吴洱善追上詹时,詹提议两人玩一会儿花式赛马,吴想要谈正事,下一秒马屁股就被詹一马鞭抽上去了!想躲都来不及,难得看她玩性大起,吴只好舍身相陪,集中精力跨栏避开障碍物。
一场玩下来,吴赢了,詹输了以后又让马在草地上一路风驰电掣的奔跑。
“也许是终于盘完了,对薄家有了个交代,我们司长有些欣慰。”关秘书见状,就这样对吴讲解道。
吴摇摇头,她喝了两口水再次上马追过去。
两人在一处小湖边狭路相逢,又赛了一段,詹终于觉得累了,她翻身下马就这样落落拓拓的躺草地上,吴也下了马。
“你今天兴致倒是很好。”吴坐在草地上,她远眺而去……薄洄已经站在薄徵焘的墓前,这一幕看上去出奇的祥和,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你猜他会对薄叔叔说什么?”
吴摇摇头,心情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斑比,其实,昨晚她没有睡在沙上吧。”
詹半壁没有说话。
吴洱善站起来,正准备要走,詹半壁开口道:“那是她的选择,我没有逼迫她。”
吴洱善握紧手上的马鞭,她侧过头来笑道:“哈哈,你没有逼迫她?你没有逼迫她,你没有逼迫她。”
“你笑什么?”
“听着。我从来不做败别人兴致的事情。我笑,是因为……我在为我最好的朋友,我的血肉至亲庆祝,庆祝她终于享受到了掠夺的快、感,在这么漫长的五年之后,她终于……”
“你给我闭嘴!”
吴洱善被推得后退了一步,她仍旧哈哈大笑,“半壁,我们都被在这个该死的游戏里套牢了!你还记得我们三个打过赌吗,说谁先找到薄湄她就是谁的!到底是谁先找到她的,到底是谁?”
詹半壁被吴洱善推了一下,她岿然不动的看着越笑越大声的吴洱善。
“该死的。这游戏没有裁判,谁是第一个找到她的有什么所谓。反正我们都想拥有她。”吴洱善面对面的站到詹半壁身边,她状似亲密的抚了一下詹扣得整整齐齐的衬衫扣子,“今天你拥有她,明天我拥有她,后天她拥有她,要么就全都不要拥有她,这个提议如何?”
“洱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最好冷静下来。”
“冷静?”吴洱善坏笑着摇头,她一副纨绔的语调,啧啧的说:“你叫我怎么冷静!!!昨晚的滋味一定美妙极了吧,来说说她在床上的表现是不是精彩极了?她已经不再青涩了,你该谢谢我把她弄得不像个难以下口的处、女了。”
“吴洱善,闭嘴。”
吴用力的摇摇头,她指了指南方的位置,“不不,我们都该谢谢温禧磨光了她所有的骄傲和锐气,否则今天她怎么变成了任谁都可以压在身下玩、弄的……”
“闭嘴!”詹用力将吴推倒在草地上,吴重重摔跌在地!
“她哪里还是薄湄,她不过是个荡……”
“啊斯!”詹半壁用力踢了吴洱善一脚,“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保证你今天走不出这个马场。”
吴洱善冷笑一声,等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来时,詹才看到她早已满脸泪水,她坐在地上的样子真像是小时候抢玩具没抢到时的气绝样子,单这样看着,詹是非常不忍的,如果真是一件玩具,她此刻就赠予她了事……他们两家太亲了……詹捂住眼睛,头疼的说:“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
“我已经想不出有什么更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她了。不过她这样正好,我们可以一起玩。反正无论我手上,还是你手上,都有她想要的东西。她什么都没了。”吴洱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除了用她自己来交换,还能用什么来交换?”
詹半壁“啪”得一巴掌打在吴脸上,吴没有躲开,生生的受了一巴掌。
仿佛詹这巴掌打得越重,就越坐实了吴的想法。
“吴洱善,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是我们从小就学的,最基本的东西,你不能为了任何人连最基本的东西都砸自己手上了。”
“哇哦。是我僭越了。我尊敬的詹司长。”吴对着自己的嘴巴作了一个夸张得拉上拉链的动作,她的眼神那样讽刺,她上了马,又挑起眉来做了一个拉开拉链的动作,“我在沙上坐了一整晚。”
吴洱善撂下这句话就扬马而去,詹半壁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身影。
静默良久,从父亲墓园折回的薄洄走到詹半壁身后。
“洱善这么急着去哪儿?”
“我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她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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