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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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晨曦的微光，一大群俊男靓女在潘神的引领下，来到了阿卡迪亚人的聚落。

由于这里最初是山民避难的场所，地形崎岖，交通不便，因此并没有经受过多外来文化的冲击，建筑和本地人的生活都保持着原始的风貌。

放眼望去，他们或是在山谷放牧牛羊，或是在缓坡种植粮食，或是背着弓箭采集和狩猎，不成旋律的乡间小调从他们口中纵情哼唱，惹得阿波罗忍不住直皱眉头。

好在，没走多远，城门口一位头发微卷，珠光宝气的中年人，就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米达斯，弗里吉亚的王，我的好友，最近巡游至此，听说诸位来到了阿卡迪亚，心中仰慕，所以想要出资款待。”

潘神上前和中年人拥抱了一下，热情地向在场的神灵们介绍。

众人不疑有他，在米达斯的热情邀请下，共同来到他所准备的露天宴会场所。

对于他们来说，潘神的乡间小调，感情激烈宣泄，而又简单易懂，甚至能和他们平常的曲子一起唱和，才是真正的艺术！

看着自己人影稀疏的场地，以及旁边不断向潘神欢呼赞美的乡民们，阿波罗虽然极力保持着风度，但脸色已经逐渐阴沉，钢牙咯吱咬响，心中愤怒不已。

心高气傲的光明神，气得脸色一阵青紫，愤然暴喝。

强大的神威之下，潘神不由心头一虚，连连畏惧后退。

同样在阿卡迪亚地区长期生活的山民们，也异常兴奋，纷纷拍手鼓掌，高歌应和，用自己不成调子的乡间民乐，与其对唱，无缝融入这场狂欢之中。

阿波罗是认真的。

终于，在潘神奏出休止符，结束自己的表演之后。

这群泥腿子懂什么艺术？根本就是在乱评一气！

可即便阿波罗心中不满，但面对无可争辩的投票结果，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场比赛的输赢。

不过紧接着，米达斯便话锋一转，含笑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只要按照我的方式再比一场，你倘若还能胜过我，她们就都是你的！”

“这场比赛，潘神胜利！”

“就这？”

“我和你再比一局！”

现在，他只想离这个让他感到屈辱的畸形儿远点，越远越好。

他并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米达斯的言外之意和他真正的打算。

显然，昨日的赌斗并没有让潘神心服口服，所以这只小羊羔今天特意拉来了自己的好友，设宴款待，并借他的口，希望再比一场。

说着，他命人将两只分别代表潘神和阿波罗的陶瓮抬到了台上，然后将一块刻有特殊符号的石头，分发给场外的观众。

既然已经接受了潘神的馈赠和款待，还他一份人情，也是应该的。

“好好！感谢您能满足这小小的要求！”

但如果阿波罗有了防备，重新挑选一批评委，自己未必能堂堂正正地赢过这位艺术之神。

与此同时，连身为姐姐的阿尔忒弥斯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想要起身出言呵斥，制止这种荒唐的行为。

而此话一出，生性高傲的阿波罗自然无法坐视不理，当即起身回应。

听到这话，阿波罗一张英俊的脸顿时涨红，差点气得半死。

“比还是不比，你只有一次机会。”

听到米达斯的恭维，作为胜者的阿波罗露出矜持而自得的笑容。

这位光明神比他预想的还要小气，一点挫折都经受不起。

洛恩晃动着酒杯，目光戏谑，看向潘神的目光，仿佛在看向一个死人。

“你赢的那局，我该给的都给了，凭什么轮到你输了就要赖账，大家伙可都看着呢！难道赢得起，输不起吗？”

经过随行的弗里吉亚宫廷厨师们精心烹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让接受款待的神灵们大为满意，连带着看向这位弗里吉亚王的目光都泛起丝丝的友善。

被当做筹码的缪斯们，认识到阿波罗骨子里的高傲和冷酷后，心寒之下，也渐渐和自己的那位主神离心离德了。

“你的音乐造诣不错。”

然而，听到潘神的求爱，无论是阿波罗，还是那位缪斯女神都不由变了脸色

“放肆！”场上的光明神勃然大怒，锋利的目光宛如刀子射在了潘神的身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台上的光明神阴沉地重申条件，最后冷冷看向四周群嘲的乡民们。

潘神闻言，将脸一板，为自己叫屈：“阿波罗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昨天您亲口答应过，只要我能赢，就会答应让我选取一件礼物。”

“如果能再赢一场，我就把九个缪斯，一起赏赐给你！”

那么，小羊羔，伱可要多加把劲啊。

台上的艺术之神冷声宣布，而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阿波罗闻言，微微皱眉，但却并没有拒绝这个安排。

“评委依旧是他们！”

“九个！”

一曲终了，现场鸦雀无声，仿佛被这唯美的旋律所震撼

然而细看之下，望向彼此的乡民们，眼中却充斥着茫然和错愕。

而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作为毗邻阿卡迪亚的城市，这里自然靠山吃山，因此，宴席上准备了大量从山民们手中收购的野味和山珍。

作为牧神，潘在深山密林之中，对这些声音非常熟悉，吹奏起来惟妙惟肖，撼人肺腑。

“让附近的乡民过来，一起享受欢宴，聆听两位神灵的演奏，然后让他们投票选出哪一方的曲子更加美妙！”

就连席上的异国君主米达斯也高兴得欢呼叫嚷，在潘神的伴奏下，又是鼓掌，又是顿足，手舞足蹈地和身边人跳起狂野的舞蹈。

在米达斯的宣布下，潘率先吹奏起了手中的排箫，箫声欢快激越，犹石块撞击，山崖轰鸣，密林呼啸。

得偿所愿的米达斯当即开怀大笑，随后拍手召来侍从，掏出一大把金币和银币，沉声吩咐。

阿波罗也不再客气，果断拿起了七弦琴，将炯炯有神的目光投向远方，拨动起琴弦。琴声抑婉转，如淙淙泉水，如燕语莺啼，如微风乍起，如月影初落，悦耳的琴声把人带到无限美妙宁静的境界中去。

“其实今天特意邀请，是希望两位能再切磋一场，让我们这些凡人，也能有幸欣赏一下来自神灵的音乐。”

潘神连连摇头，径直朝着被选中的缪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