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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只见天边白云悠悠,云下有群山连绵不绝。
其中有一处高山鹤立鸡群,形似一座瓦房,想来那就是瓦屋山了。
看似很近,却还要穿过一座柳江镇,和一座玉屏山。
天气不错,游人不少。
柳江镇的路况一般,看上去很平坦,但坑洼之处也不少,明显是年久失修。
车辙纵横交错,马蹄印斑斑点点,这土石混合铺成的道路明显不如用青砖铺成的路好走!
路两边山势连绵起伏,虽然不高,但百转千回,让人有种“不知何时是尽头”的无力感。幸亏知道蜀山已不远,否则冒然走在这种山路上极有可能让人感到抓狂!拐了一弯又一弯,不停的重复着拐弯,前面一山又一山,真的能让人绝望!
越往前走,车马越多。
凤九霄心道:难道附近有什么庙会不成?
可直到穿过整个柳江镇也没发现什么动静,那些骑马的或乘车的人一直在赶路,没有停歇的意思。
莫非他们也要上蜀山?
蜀山上寺庙和道观自然不少,或许是求神拜佛的!
又走了三十里,山路陡然一拐,赫然现出一片湖泊。
湖泊在群山环绕之中,地势颇高,但离山路仍有十几丈的落差。
山路到平湖之间是大段的斜坡,距离大约有五十丈左右,山坡上杂草丛生,此时却被人为压出了好几条路。有的路上明显就是两条深沟,分明是无数车辙叠加出来的。
某位先贤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凤九霄看那湖光山色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确实是个休闲放松的好地方,怪不得来这里观光的人这么多。只不过不知道为何都集中在今天。
人多了,自然路也就出现了。
不少车夫驾着马车沿着斜坡上的车辙往下赶,看到这一幕,刘灭周突然有感而发道:“如果谁家的车轮间距和这车辙宽度不一样,那可就麻烦了!”车轮间距宽也不行,窄也不行,都容易卡顿。
凤九霄道:“是啊,这得感谢昔年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实行了车同轨!否则咱们到一个地方就得换一次马车。”
刘灭周又陷入了沉默。统一天下四字又让他心里起了涟漪!
凤九霄见他有些沉沦,以为他在想念玉奴,这事不好劝解,他只能暗自叹气。
无数的车马散落在湖边滩涂,拥挤不堪。
庞十五突然说道:“坏了,前边没路了。”
“不可能啊,”凤九霄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哦,怪不得。”
前边是一条索桥,只有七尺宽,人可通行,马可通行,就唯独马车不能通行!
庞十五骂道:“这特么的是故意的吧?”他以为有人设桥就是为了收过路钱!要不是为了钱,为啥不把桥修得宽一些?让马车直接过去不行吗?
凤九霄指着前边,“十五你看那有石碑,碑上写着字,两重天,看来过了桥就是蜀山派的地盘了。”两重天,这边是冰,那边是火?还是这边是火那边是冰?或者桥的那边是神仙的地盘,这边是凡人的地盘?居然叫两重天桥!口气不小!
庞十五道:“靠!这名叫得挺霸气啊,那这车咋办?”
凤九霄看了看坡下的滩涂,指着下边说道:“你看那里有个马厩,不知道能不能寄存,你去问问。”
庞十五应了一声,跳下马车,沿着陡坡就跑了下去。风驰电掣快如奔马!他也不怕别人看到吃惊。既然都到了蜀山脚下了,还管得了那么多?
不大一会,他就回来了,然后一跃而上坐上马车,提起缰绳,喝道:“驾!”沿着斜坡就冲了下去!这段斜坡并没有路,但没有路反而更好走,除了杂草没有车辙,不容易卡顿。
但坡很陡,车内两人险些摔倒!
凤九霄稳住身形,看了刘灭周一眼,无奈地道:“这小子一直想报复我。”
刘灭周面无表情地道:“十五,你能慢点不?你这车要翻了!”
庞十五干笑道:“翻就翻吧,你俩还怕翻车?对了,大哥,你咋知道那个马厩可以寄存?那里可没有写着寄存的牌子啊!”
凤九霄武功是高,但在车里照样被晃得狼狈不堪,恨恨地道:“你没看见马厩的马和旁边的马车吗?那些马鞍的样式五花马门,有的甚至是纯金打造,说明这些马匹属于不同的主人,一个马厩为何允许不同的人存放马匹?再者旁边正好坐着一个打盹的男子,他旁边正好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正好有个算盘,算盘旁边正好还有个账本……”
庞十五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曾咏见庞十五直接驾着车就冲下坡去了,脸都绿了!不是吓的,是气的!
尼马!你车里的两个人武功多高啊,他们不怕晃荡,我车里是什么人啊,那可是我心爱的二妮啊,这么冲下去不把她晃碎了?也不打个招呼就冲下去了,让老子咋整?跟是不跟?靠!曾咏直接开口骂了一声,然后回头说道:“二妮,常姑娘,你们先下来吧,我得把车赶下去。”
比格沃夫耳目极好,自然听到了曾咏的骂声,心道:庞十五这小子现在是学坏了,时时刻刻想坑他大哥一把!自己自然不能跟他犯傻,他回头说道:“袁姑娘,辣椒姑娘,麻烦下来一下吧,我得把车赶下坡,这坡太陡,容易翻车!”
滩涂非常大,人也特别多,并非所有的人都会把坐骑或马车寄存在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专门为了宰外地人而临时搭建的马厩里,多数人都会选择停在湖边附近,或在更远处找棵树拴上马匹,就为了节省那一大笔高昂的寄存费!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得必有失。因为车马没有寄存,那就只能随时盯着车马,不敢片刻离开视线,这就制约了他们的活动半径。他们不敢乘游船向湖泊纵深区域探索,只能在附近转悠。每走几步,还得回头看一下车马还在不在,毕竟马是活的,被人骑着就能跑了,就算发现了也追不上了!
也不怪大家谨小慎微,实在是此地风评不好,据说这里有一股专门偷马的山贼,好像是中原那边逃难过来的流民和逃兵。
马车停好以后,庞十五在那账房先生面前轻轻放下一锭五十两的白银,那账房先生顿时睁开了惺忪睡眼,盯着庞十五道:“什么事?”
庞十五顿时一怔,不悦地道:“我刚才不是问过你吗,这么快就忘了?”
那账房先生睡眼朦胧,“哦,刚才来打听能不能寄存车马的就是你啊?”
庞十五有些无语:“这才多长时间啊,五十个数还没数完呢你就把我忘了?我刚才问你这里能寄存吗,你说能!”
帐房先生不咸不淡地道:“哦,存什么?”
庞十五道:“三驾马车,包括三匹马。存一次多少钱?”
账房先生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道:“你准备寄存几天?”
庞十五看了看账房先生,居然问东答西,不禁皱眉道:“我身上的钱是有数的,所以我更关心价钱!你不告诉我价钱,我怎么敢决定到底存还是不存?如果要存,你不告诉我价钱,我也不知道能存几天!我问价钱,没毛病吧?”换作是别人,庞十五早就掀桌子了,但他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下,希望对方能按正常路数回答,告诉他价钱!
只见账房先生不急不徐地道:“你着什么急?我得先知道你要寄存的天数,才能算出你要花多少钱。”
庞十五眉毛一耸,怒气陡生!
“你这不是和我抬杠吗?”他问了两遍价格了,对方就是不说价钱,反而将责任推到他的头上,意思是自己不说天数,他就没法告诉价钱,这特么的不是杠精是什么?皮痒了,想找打?
账房先生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没有意识到面前的少年已经怒火中烧,他只要再添把火,很可能将对方引爆!
他淡淡地道:“我可没工夫和你抬杠。我家的收费标准就是根据寄存天数定的,天数不同,价格就不同。天数越长,价钱越贵。比如一驾马车寄存一个白天,收费一两白银,当然包括马匹啊;如果是寄存一天一夜呢,那就得收费二两白银了!如果是两个白天,每车每天收费二两,记住,这就是四两了。如果是两天两夜,加倍,就是八两!相当于每天四两!”
“第三天就是六两了呗?”
“错!你说的是加二,我说的是乘二!”
庞十五不禁有些吃惊,“什么?乘二?第三天就是六两,第四天就是八两?”
账房先生:“加上夜晚,就得乘四!”
庆十五脸色变了变,强忍怒气:“我靠,你们也太……这一行这么暴利吗?”太黑二字总算没有出口!毕竟一会还需要和人家谈“合作”呢!
账房先生淡然一笑:“暴利?听说过利益与风险并存吗?想得到多大的利益,就得冒多大的风险!说实话,这买卖的风险倒是不低,但是收益却不高!”
“你们这……这还有风险?什么风险?丢马还是丢车?谁这么牛,能把这么大的家伙他们偷走?”
“啊,小偷小摸的自然好打发,他们也不敢跟我们比划,主要是遇到硬茬子就只能硬拼了!咳,那可是真刀真枪真见血啊!”
“蜀山脚下,竟然还有人敢惹你们这些地头蛇?”庞十五不相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账房先生似乎默认了地头蛇的称谓,但仍一脸苦笑道:“生意难做啊,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字当头,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蝇头小利便敢铤而走险!尤其现在中原兵荒马乱,涌来不少流民兵痞,他们穷极生变,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其实我也理解,人嘛,装清高只能饿死!所以敢打我们马厩主意的人层出不穷!”
庞十五有些发懵,心道:“怎么扯到流民身上去了?”他随即故意讥笑道:“你们太低调了!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们家龙头大哥既然敢在这里插旗立棍,肯定是实力强大、背景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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