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日常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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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6月19号星期四，曼哈顿又迎来一年一度的狂欢时刻。

炮台公园一大早就热闹起来，这一刻，很多人都忘了持续下跌的房价，忘记了身上背负沉重的贷款，跟着人群开心地叫喊！

大量穿着尼克斯队蓝色冠军T恤的体育迷让街道两侧变蓝，ESPN的体育记者在镜头面前大声采访着参与冠军游行的年轻人：

“法克！Kobe！他不配担任美国队长！小丑滚出美国队！”

“喔！！！法克Kobe！去舔沙克的**”

“啊！！”

举着话筒的金发姑娘还没来得及继续提问，随着后方人群的叫喊，一些年轻人为了抢镜头又蹦又跳，彻底引爆了现场气氛。

一些体育迷将帽子抛向空中，也有一些卖力吹着手中气氛道具，发出“呜呜”的声响。

更有一些自嗨的黑人体育迷开始脱衣服，眼看着对方将短裤都脱了，现场彻底失去控制，起哄声中，打算裸奔庆祝的几人还不忘向亲友团叫喊：

“Bro！别让镜头乱晃！我们要立刻发到YouTube上！”

这些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年轻人疯狂叫喊，还有一些打扮清凉的姑娘们也开始大声起哄，今年总决赛推特加持，也让冠军游行开始抽象起来.

欢乐的气氛影响到了ESPN的记者，其实每年都会转播，也会拍摄素材，但今年的情况却和前些年不一样，球迷们似乎更加投入。

“疯狂的现场，我想你们一定和我一样，都看到了热情的纽约球迷！”

“再等10分钟左右，李就会从这里登上游行花车，今年的花车是由新泽西Epic Floats公司独家定制的！”

“我们已经能看到它的身影了.”

面对镜头，金发姑娘快速说出广告词，这就是她的工作，转播过程中掺杂着商家广告，人人都爱冠军游行。

和炮台公园这边的欢乐气氛不同，第七大道，雷曼兄弟公司总部却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氛。

金融交易大厅中，整排整排的交易台，每个座位配备了多台电脑屏幕，后方的交易员紧张地打着电话，键盘声与低骂声让内部氛围越发沉重。

奢华的休息区也不再像前些年那样有明星交易员在高谈论阔，员工食堂从去年用餐质量就不断下滑，吃早餐的员工越来越少。

会议室中，四周昂贵的艺术奢侈品似乎在说明过去几年雷曼兄弟在商业地产赚麻了，但此时公司执行委员会成员的争吵则预示着公司遭到巨大危机。

自从周一鲍比-阿克斯在福克斯新闻频道抨击他们的CDO产品，被拉升的股价就再次下滑，并且有一泻千里的趋势。

CEO理查德-福尔德此时被气得脸色发红，从昨晚的会议开始，就有人不断向他问责。

以往精心打理的黑色短发此时乱糟糟的，隐约的白丝表明这两年到底承受了多大压力.

“又有对冲基金撤资，我们已经处理不过来了！所有人都在恐慌，理查德，你得让他们停止操作，我们需要时间。”

“J.P.摩根公司追加了50亿的额外担保，我们只能支付部分款项.”

“欧洲的投资商一大早就告诉我要撤资，他们不相信我们的资产负债情况！我们得卖出一些资产.”

“理查德，为什么不考虑韩国发展银行的投资？”

没有得到答案，脱掉西装外套的执行委员会成员开始相互争吵，吵到扯掉领带，吵到有人开始撸袖子准备揍人。

这些年疯狂火热的房地产市场让他们可以坐收渔利，而随着房价崩盘，之前收购的次贷公司全都变成了垃圾，商业地产也开始贬值。

“坐下！我不想重复，全都坐下！”

站起身来的福尔德提高了音量，在他的注视下，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

从交易员到公司高管，理查德-福尔德跟着雷曼兄弟一同崛起，在公司内部有着极高的威望，“华尔街斗牛犬”的称号可谓十分贴切。

“汤姆，再给蒂莫西打个电话！”

法律顾问汤姆-拉索得到指示立刻拨打了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行长蒂莫西-盖特纳办公室的电话和手机，结果依旧无人接听。

会议室变得越发安静，一位执行委员几乎情绪崩溃，看向一直安静脸色发白的乔治-沃克四世，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乔治，求你了，打一个电话，这是全球灾难，我就差跪下恳求你了”

顶级投资专家，乔治-沃克四世就是雷曼兄弟最后的救命稻草！

乔治-沃克四世在华尔街没什么“战绩”，但他表哥能量巨大——现任白房子主人乔治-布什就是他最大的依靠

看到傲慢固执的理查德-福尔德也看向他，乔治-沃克四世紧张得脸色更白，汗水甚至湿透了衬衫，最终缓缓点头。

理查德-福尔德长出一口气，接着亲自给证券交易委员会打电话，如果可以，他想要对方重新启动对于阿克斯资本的调查。

其他委员会成员也开始再次行动，众人在会议室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小声交流。

乔治-沃克四世和表哥长得有点像，金丝眼镜让他看起来像个精英，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装出从容的样子离开会议室。

进入公司图书馆后，乔治-沃克四世拨通了白房子的电话，表明身份后，接线员的声音让他越发忐忑：

“请稍等，我会帮您咨询幕僚长阁下”

大卫-阿丁顿的屁股是歪的，早在新墨西哥之行，李佑就和他通过气，去年巨大收益让他和切尼家族震惊不已，此时自然不会收手。

和乔治-布什简单沟通后，接线员很快就得到指示。

而在图书馆的乔治-沃克四世只觉得这几分钟仿佛几小时那么漫长，声音响起的刹那，不由自主浑身紧绷：

“沃克先生，非常抱歉，总统现在无法接听你的电话”

大脑一片空白的乔治-沃克四世本能地道谢挂断电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会议室的。

当众人都看到失魂落魄的乔治-沃克四世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清楚地知道，公司大概率完了.

理查德-福尔德这边也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委员会内部似乎也出现了问题，现在没人关注阿克斯资本。

“抱歉，总统先生无法接听我的电话。”

听到乔治-沃克四世的低语，理查德-福尔德愣在原地，一直紧皱的眉头突然松开，整個人呈现出一副“上帝抛弃我”的沮丧样子。

“联系阿克斯资本的保罗-佩莱格里尼，告诉那个意大利人，鲍比-阿克斯他赢了，我们用他们的价格，赎回CDS。”

“记得向李表示歉意，再咨询一下他是否对我们的资产感兴趣.”

“斗牛犬”低头，那些曾经嘲笑李佑他们的委员会成员此时都变成了应声虫，确定政府不会施以援手后，现在他们只想止损。

“我们要接受发展银行的投资吗？”

乔治-沃克四世低声问出问题，理查德-福尔德整理思绪，在确定投降后，他又恢复了自信模样：

“我会和大都会保险公司再谈一谈，只要那几家空头公司停止将股票砸低，我们很快就能解决问题。”

“.”

坚信是阿克斯资本大量的CDS保险做空引发的危机，理查德-福尔德觉得只要解决了源头，雷曼就能渡过难关。

只是在场的精英此刻都在自欺欺人，他们的很多客户在看了福克斯的节目后，担心公司财务状况才听从建议买了保险。

雷曼破产已经进入倒计时.

11点的时候，曼哈顿82号街的联排别墅中，居家办公的米琳达也接到了白房子的电话，简单寒暄，最后大卫-阿丁顿轻快的声音传出：

“拉米斯女士，希望你和李能一同享受这个愉快的周末！”

“这是我们的荣幸”

只穿了一件宽大蓝色衬衫的米琳达在挂掉电话后忍不住挥舞起自己的小拳头，已经33岁的成熟姑娘在书房中扯掉了衬衫开心庆祝。

端着水果来到房间准备献殷勤的魅魔看呆了，从16岁相识，斯嘉丽第一次看到米琳达在床外如此失态。

身材姣好的米琳达前凸后翘，虽然胸脯比她小了一圈，但更加挺翘，姑娘们都没选择母乳喂养，这些年奶水都进了李佑的肚子

“拉米斯姐姐，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私下里，斯嘉丽有时候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娇声娇气地叫姐姐表达亲近，激动得脸色微红的米琳达控制住情绪，看到小魅魔好奇的眼神，腻声回应道：

“下周末白房子邀请李去打高尔夫，现在还要保密，总之今年你能得到一份超乎想象的生日礼物！”

“让我亲一下，亲爱的，你可真漂亮！”

怀孕后就没染发的斯嘉丽发色也变回棕色，有些圆润的脸庞被亲了一口，魅魔干脆靠在怀里，享受起柔软又主动送吻。

米琳达的大眼睛中透露着笑意，她有时候很喜欢和漂亮姑娘亲近，要不是魅魔临近预产期，她不介意帮李佑继续调教一下可人儿。

“真是个幸运的宝宝，会是个女孩子吗？”

“Wilfred和Willis都想要个妹妹！”

双胞胎还是小不点，米琳达太忙，斯嘉丽也不擅长照顾孩子，她自己还被照顾，家里很多时候都是克里斯滕-丽特带着小家伙们。

“是有好事发生吗？我知道这几年家里预算有些问题，Clay从不和我说这些。”

体育画报每年都会报道现役职业体育运动员收入，李佑虽然稳居前二，但这几年斯嘉丽能察觉到大笔资金都在消失，为此她连零花钱都贡献出去了。

除了维持日常的体面生活以外，斯嘉丽只会定期邀请塑料姐妹们炫耀，暗地里悄悄减少了开支，理由就是要健康生孩子。

听到魅魔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询问，米琳达只是揉了揉对方肩膀，看到好奇的眼神依旧是没说出具体情况：

“总之一切都过去了，今年圣诞节，阿克斯资本会在大都会俱乐部召开投资人大会，到时候我们都过去，伱就能了解到这几年到底发生什么了。”

心跳不由自主加快，斯嘉丽前几年参加过一次，这让她意识到家里可能又赚大钱了，想到绿油油的美刀，一时间只觉得身体发热。

怀里魅魔眼睛变得水汪汪的，米琳达低笑起来，耳语的同时又撩拨了一番，还不到彻底庆祝的时候，她开始期待下半年的到来。

华尔街的投资银行从06年开始就越输越多，到了08年上半年，之前豪言壮语的CEO们纷纷离职，老牌贝尔斯登投资银行甚至输没了。

少数空头在07年末悄悄狂欢，他们和阿克斯资本一样，低调地吞下巨量收益，直到一切彻底尘埃落定，才会开始发出自己的声音。

有人看多，就有人做空，空头之间也是对手，福克斯新闻频道专访鲍比是空头们胜利的信号，而对一些华尔街精英们来说则是噩梦的开始。

对此，普通群众感触不深，主流媒体和大投行还在宣扬房价会稳中上涨，对此还振振有词地给出了依据：

“就算出现问题，在这个大选的时刻，财政部也会帮助我们解决问题！”

“.”

参加冠军游行的吃瓜群众都相信主流媒体的报道，华尔街正在“哭泣”，他们却笑得开心，享受着尼克斯队带来的胜利！

冠军游行的花车上，牢牢骑在李佑肩膀上的是好奇宝宝Alvin，小家伙听到欢呼声抓着头发咯咯直笑，怀里的黏人精Zell显得有些害羞，只是悄悄打量着四周。

恢复苗条身材的乔治娜赶忙将Alvin抱了下来，顺便还白了一眼李佑，热闹的游行对于两个小家伙来说不太安全。

花车另一边，市长布隆伯格正和詹姆斯-多兰低声聊着财政问题，自从二女儿生个男孩后，他就觉得李佑有问题，只是乔治娜不承认。

市政厅前的欢呼声很快打断了两人的交谈，在漫天的蓝色彩带中，一些乐子人开始大声叫喊：

“Lee！Lee！Lee！.”

欢呼声越来越大，一些年轻人开始连蹦带跳，自从李佑打爆科比后，线上对线让大家情绪价值拉满，他们杀爆了那些嘴硬的“科密”。

迈克-瓦尔切夫斯基从1989年开始就担任尼克斯队的主场广播员，从尤因时代开始他的声音就在球馆响起，见证了球队崛起的全过程。

当52岁的迈克-瓦尔切夫斯基开始介绍起尤因几人时，老球迷们熟悉的“PAT-RICK EWING！”叫喊声彻底点燃了现场氛围。

穿着尼克斯队冠军T恤的尤因已经胖成球了，不但腰围长了几圈，脸上也都是肉，胡子更是白了大半。

此时尤因神色激动地来到台上和迈克-瓦尔切夫斯基拥抱致意，眼圈发红向球迷挥手。

丑闻后大猩猩就过得十分低调，直到今年入选名人堂才出来露面。

冠军成员中，查尔斯-奥克利身材保持得还不错，就是头发和胡子都白了大半，整个人显得苍老许多，大笑着向球迷挥手。

听到自己的名字，拉里-约翰逊一路小跑出现在台上，“大妈”同样发福了，并且胡子也白了大半，摆造型得到欢呼声，这才和老友们碰拳。

斯塔克斯和阿兰-休斯顿都在管理层，负责社区活动，两人时不时就会出现在MSG的节目中，这些年身材保持得最好，和几位队友相比显得年轻了不少。

乔治-卡林斯基从1966年开始就是麦迪逊广场花园的官方摄影师，在多兰家族接手无线电城音乐厅后，也成为了这家音乐馆的御用摄影师。

当李佑出现在台上，不断和老队友们拥抱致意时，乔治-卡林斯基手中快门按个不停。

穿着格子衬衫的老头笑得开心，他见证了尼克斯队所有的伟大时刻。

“我们庆祝冠军到来的同时，也不能忘记球队的冠军成员，我有些嫉妒了，Pat今天似乎比我更受欢迎！”

“名人堂的冠军中锋！我为Pat感到骄傲，这是他应得的成就！”

李佑接过话筒在众人面前调侃起尤因，一时间特意来看大猩猩的老球迷也开始大声欢呼，那是他们的青春.

借着尤因入选名人堂，今年的冠军游行也有了怀旧的氛围，担任主持人的迈克-瓦尔切夫斯基差点掉眼泪，回想一下，那些年真是输麻了。

“OH——！Man！”

“我太开心了！看到这些奖杯，我为尼克斯队感到骄傲，我们奠定了球队的赢球文化，现在它传承了下来，这真的太棒了！”

“.”

胖成球的尤因从李佑手中接过话筒后，眼圈发红地对球迷表示感谢，冠军、名人堂、球迷的支持，今年他的职业生涯彻底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