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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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闻言，司执激动得差点儿落下泪来，“可是神君您的身体…”

“无妨。”

自那以后，司执才算是渐渐放下心来，跟江疑跟的不那么紧，专心致志按照长琴的药方替他寻药、熬药。

半月后，

江疑读着贺凌泉传来的密信突然抬头，望向凡尘方向问道：“凡尘今夕何夕了？”

司执远远望了望凡尘气运，答：“回神君，已是丙申严节。”

“冬时，”江疑眼神暗了暗，“橘白最怕冷，你去，吩咐妙云准备些应时的衣物给橘白，还有她最喜的吃食，准备好后送去她最常去玩耍的几处地方，免得哪日回来路过饿着肚子。”

“是。”

司执红着眼应了一声，他知道江疑至今也未曾真正相信过橘白仙子已逝，所做一切都是在盼她归来。

“本君少时出去一趟，你不必同行，若橘白回来千万将她哄住。”

“是。”

从那以后，江疑几乎日日都要出门，从符惕山将养的时日加起来也不足百日，每次回来时也总会带些萧橘白喜欢吃的、用的，分成几份让妙云带人分别送到萧橘白喜欢去的地方，而他自己则时常会拎着一个食盒一走就是一个日夜，不知去向何处。

时间飞逝，如今已是萧橘白睡着的仙历第七年，一切突然开始变得不安稳。

她渐渐有了些许意识，意识里她在一片孤寂黑暗中游荡，没有声音、没有方向、没有光亮，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一缕残识飘着，她记不得自己从何而来，该往何去，甚至记不得自己是谁，只是恍惚之中总能想起一个负手而立手持简书的凛冽身影还有两位霁月清风的公子。

第九年，

不知游荡了多久的人，终于发现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盏昏黄的烛光，可她如何都触碰不到，就这样，一盏两盏，她沿着光亮处飘着数着，一共路过了三千六百五十盏烛光还未到达尽头。

第十一年，

当万余盏小灯从她身边飘过去后，她渐渐能听到呼呼的风声，闻到冰雪的味道，甚至能感受到从脚底传来的冰冷和痛觉。再向前走去，忽而天光大亮，眼前出现了茫茫雪原，她这才认出来，原来她一直在从极渊底，回首望去，原本的黑暗化作一条河流静静向前流淌而去，于是她顺着河流日夜不休的继续往前走着。

第十三个年头上，

那条河流似乎没有尽头，一直流向很远很远的地方，她随着河流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远处出现了一条黄土大道，踏上似曾相识的黄土道，她这才发现这条路上没有行人只有时不时刮过的风旋儿卷起尘土呛得她咳嗽不止。

“声音？”这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够开口说话，有了声音。

第十五年，

又走了很久，她只觉得又渴又饿，就在体力即将耗尽的时候，忽见风景转换，一处村落出现在她的面前，村子的街口，一对儿小娃娃正坐在地上玩儿着拨浪鼓，注意到她后两个小娃娃都“咯儿咯儿”地笑了起来，男娃娃费劲儿从地上爬起来，晃悠着两只小胖手朝她咿咿呀呀跑来：

“糖…糖糖…”

“要吃糖吗？”她蹲下身子抱住男娃娃，女娃娃又笑着爬了过来，揪着她的头发咿呀道，“辫…辫…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