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难以掰扯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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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在岗南水库的大坝上，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再次平稳地靠在通往水库的道口上。

“嘭！嘭！”两声车门响后。先后下来三口人，一位高雅女士，紧跟着滑出一位小女孩。天真的小女孩去捡水泥路面的石籽玩起来。而女士一边摘下理着头上的帽子。一边、捋头，一边抬头看看风和日丽的天空。又瞄了一下空阔的田野说：“这么好的天，居然连一位打鱼的都没有。两手空空的怎么回家呀?”

而男士从对门下来后，象一头雄狮躲在坝墙内，死死盯住了一个猎物一样，低吼道；“别出声，这不是来了么。你看见没，网兜里的那条鱼，足有三斤重！”他兴奋得直搓手掌心。

“就凭这样小的一条鱼？是送给你家，还是我妈？”女士却高兴不起来：“咱们店里的的鱼，啥样的没有，要多少，有多少，可就是不拿。这不，都到家门口了，才碰上个这。也不知图了什么?”其实她也知道野生的比饲养的味道更好，更环保。她也更清楚，自从踏上了大坝，他已经努力了。只是没想到，得了这样的结果。之所以这样说，也许是对老公的褒奖或者是将要到家了。把兴奋和激动的心情。用撒娇的方式来表达罢了。同时，她也把目光投向坝内的水库边。

果然。一位老渔翁，肩头抗着一个不时闪着寒光的铁器，另一手提着一个按了长柄网兜。网兜里有条直扑腾的鱼。也许是网兜里直扑腾的鱼和沉重的铁器，迫使老渔翁深深地弯着腰。只见他低着头，盯着网兜里的鱼嚷道：“你甭折腾，今天非把你炖了不可！”说着话，还不时地稍掂几一下肩头，以缓解压疼的肩膀。

公路上等候多时的男士，根本没留意妻子嘟囔了些什么。当他再次看准了老渔翁的身形时，心头一亮。忙给正要搭腔的妻子暗示，低声道：“你看这是谁来了？别说话、、、、，看我的！”说话间，他闪到了大坝的护墙内侧的一边。

当老渔者刚踏上道口的水泥路面时。男士“噌！”蹿前一步，掐到道口中央：“老家伙，这鱼怎么卖？”

老渔者正在喜悦中，被突来的嚎叫下了一跳。网兜从手里脱落在地，肩上的铁器也差点掉下来，忙用空下来的手扶住肩头上的铁疙瘩：“不卖！什么玩艺儿。”老渔者顿时火冒三丈，脱口骂道。着又急，忙弯腰想要捡地上的网兜。却腾不出手来。

男士见状，忙趁机去抓地上的网兜柄：“你这老头子。你打鱼不就是为了卖吗？”

“怎么，放抢呀？！”渔者见状大声嚷着，慌忙弯腰，去强夺地上的鱼。却怎么也腾不出手来，才赶紧用脚踩住兜柄。然后，双手轻轻将机器放到大坝防护墙上。才去抓脚下的网兜：“说不卖就不卖！我的东西我说了算！”脚下的网兜倒是抓住了。可鱼却从网兜口跳了出来。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鱼，总想寻机会滚落到水里溜之大吉。所以拼命跳跃着，与冰凉坚硬的水泥路面撞击着，出“吧唧！吧唧！”声。

“说吧，这些东西是从哪偷的！”男士的手险些被踩住，忙抽回来。依然不生气地说：“说实话，不然就把你交送渔管会里去了。”

“放屁！我都多大年纪了还偷？哪儿来的王八糕子，尽胡扯！”显然，老渔者真被激怒。都骂上了，但眼睛依然盯着活奔乱跳的鱼去抓。也许是老人的体质问题，抓了几下居然没抓住。那鱼奔得更欢，跳得更远。

再说女士。当渔者走到跟前时，才认出此人是谁来。尽管没看到他的面容。就凭他佝偻的腰背和低矮的身躯。就猜个八九不离十。当她从他的动做和声音中确定后。心头好像摔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翻滚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滚出来。但，还是忍了回去。眼看着他俩斗得不可开胶。自己插不上嘴。只能戴上帽子，顺其自然。正当她呆时，鱼却蹦到了她的脚下。只见女士，蹲下身来。伸出瓷器般细腻的单指，点住鱼的鱼翅间，稍一用力。那条蹦跳的鱼，象条棍直挺在路面上动弹不得。另一手指，象把利剑插入鱼鳃。“噌！”的把鱼提起来：“这鱼倒底卖多钱？”她很温和。

“5oo！”老渔者被女士的抓鱼法惊呆了，所以，赌气的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着就要去抢女士手中的鱼。

“5oo块钱？你这是金条呀？”男士却笑着用高大的躯体，把低矮的老渔者完全罩住。不让他靠近，自己的妻子。

“金条？是金条怎么了。”老渔者躲闪着男士高大身躯，往前钻。3解释道：“你们城里人不是经常按工时、材料、成本计算吗？我都干了半月了，才弄了这条鱼。现在的工价每天都百八十块呢。这都少算着呢。再说，看这鱼多顺溜。这鱼肚里敢保没鱼籽，更没小石籽！”

“这些我们知道。鱼籽，别说是条公鱼，就是条雌鱼。季节不对，也不可能有。至于石籽，你还没顾上弄呢，对吧。”这位女士爱不释手地看着手上的鱼说。

“你这姑娘是怎么说话的，那鱼籽是鱼类繁衍的必然要长的东西。那不叫假。再说，你们城里人不是讲究营养吗，那玩意儿最有营养了。至于石子，你可不能随便侮辱老好人。你啥时见我干过那种缺德事。快把鱼拿来，我还急着回家呢。都一天了，还没吃饭呢。反正你们也买不起。就别干耗工夫了。”这老渔者见来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依然头也不抬地往前拱，一心想把鱼弄到手：“你们看，这鱼快冻成鱼干了。”

他的一句话，把三个人六双眼睛的视线，拽到了那条鱼身上。假如六双眼睛都是凹凸镜的话。肯定会把这条鱼给聚焦糊了。

这是一条，约三十公分长的条形雄性鲤鱼。虽然，它在挣扎时浑身沾满了泥土。但依然遮不住诱人的色彩。只见它，从头至尾的脊背尾鳍是黑褐色的。肋部却是黄色的。腹部变成了银灰色。摆动不停的宽大尾巴和四个半透明羽翅，的翼尖却掺杂红色。一双黑得晶莹剔透，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有勉强得一张一合的鳃盖下，不时闪动着鲜红的红滤页。滤页被手指抠一丝鲜血来。特别是张合着的黄色嘴唇和两根黄色胡须。这些特征，网箱鱼是绝对没有的。这些特征，对于内行来说，确实让人迷恋和愉悦的。

“买不起？那加上十几年前的 1ooo块钱够不够？”男士再次拦住渔者:“不然在加上利息？。”

“苏刚，你忒见外了。瞎说什么呢，看把大叔急得。庆方叔，别听他的。他平日里常提起您的好呢。”女士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喊道。

吵闹的讨价还价，顿时停息了。仿佛傍晚归巢的家雀在叽喳的吵闹中。被突然飞来的响声惊着了一样。霎时的寂静，寂静的突然，寂静的可怕。

叫王苏刚的不闹了，是因为妻子点破了玄局。再闹就没意思了。庆方叔不闹了。他惊愕了，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原始。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也看不见音的渊源。因为眼前这俩人根本不认识，更想不起曾经是谁来。女士却惊慌了，也许不该打断，正逗在兴趣头上的两个男人。或许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才使这俩男人停了下来？她慌得不知怎么办了。小女孩也不知大人们出了啥事，跑过来抓住女士的衣服：“妈，我怕！”还是小女孩打破了寂静。

女士忙抱起孩子：“别怕，这老人是你姥爷！”

“胡说，是她爷爷！”王苏刚见妻子慌乱地看自己，急忙纠正道：“我是按街坊推排的。”

“我是按咱在水库里干活的交情推排的！”女士却理直气壮了“叫姥爷！”命令孩子说。

“、、、、、、哎呀，原来是你们、、、、、”渔者庆方听他俩争吵，终于想起来了。可他的话没说出来，就被王苏刚拦腰抱起。使他四蹄不能沾地。在原地打起旋来。

“是我。王、、、、、、苏、、、、、刚。看、、、、、我不、、、、、把你、、、、、、甩回、、、、、水库里去、、、、、、、”.王苏刚在原地转得更快，更起劲。

“啊、、、、、我有、、、、、心脏病、、、、我有高血压、、、、、秋兰、、、、你个死妮子、、、、还不让他、、、、、”庆方叔想着法地求救。

“别**瞎闹了，他都这把年纪了。能戗住你这般闹腾了？还不停住？！＂闫秋兰赶忙制止。

王苏刚这才把王庆方轻轻放下。

王庆方还没站稳，就去弯腰抓地上的网兜柄。“看我不擂打死你这兔崽子、、、、、”他没站稳，差点摔倒了。被闫秋兰上前扶拉住。“我、、、、、我、、、、、”

王苏刚撒腿跑开，便蹲在远处一边动弹不得。笑得直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