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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的死是叶时知没有想到，又或者是意料之中的。
看着沈寂身子毫无声息跟块破布一样躺在地上，叶时知一时间觉得往日里关于他的种种好像一瞬间消失了，连同着他的死去一并没了。
说不上什么感觉，叶时知眼里情绪波动不大，她抬眸盯着不远处举枪的方景山，察觉到他手微弱的颤抖，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只几步远，方景山保持着举枪的动作，他视线聚焦在沈寂的尸体上，看似很理智，实则眼里含着几分空洞和迷茫。
狭长的眼里愣然，沈寂死了，他就好像一下子失去目标，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茫然的像个迷失在路口的小孩，只能维持着动作好让自己依旧稳重像个大人，没有人能看穿他的伪装了解他。
他成长的太快了，独自生活的那么些年里没有人告诉他下一步怎么做，导致他在杀死沈寂这个目标后不知道自己要如何。
方景山蜷缩了下微微颤抖的指尖，下意识呢喃：“死了……”
这恍惚间的破碎话语好像让他清醒了些，他不可置信往后退了几步，举枪的手无力垂下。
见到这一幕的叶时知皱眉，“他这是怎么了？”
小六看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方才趁着几人对峙的时候也把之前自己和“神”关在一起时没了解到的剧情恶补了一下，所以它很清楚方景山为什么会在沈寂死后是这样的反应。
“还记得你刚穿过来的没多久，江肆年断腿之事吗？”
叶时知隐隐知道了真相：“记得。”
小六：“在方景山心里，江肆年就跟救赎一样，那件事让他耿耿于怀，乃至于后面他所有选择也源于此，使得他放不下。”
“如今欺负他和江肆年最狠的沈寂死了，他的人生也随着沈寂的死亡而失去目标，他给自己铺的路走到尽头了……”而往往，这种人的下一步路无一例外都是死亡。
这是小六没有告诉叶时知的，在千万个世界里，相似的人太多太多了。
“老板……”
下属有一瞬间的迟疑，瞥了一眼地上打成筛子的尸体，想着该怎么处理。
这话没有拉回方景山的注意力，他脑袋里什么都没想，只是愣然，外界的变化他也感知不到一般。
叶时知瞧出他的不对，出声喊了他：“方景山。”
这是时隔多年来，她与他的第一次见面，是重逢。
清晰而熟悉的嗓音透过那些嗡嗡作响的杂音直达脑海，方景山摒弃那些搅乱他思绪的声音，抬眸直直望向了几步远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那容貌眉眼，和嫂子太过相似了……
“你……”
方景山喉咙干涸，话语艰难吐出。
只是还未等他说出，已经有人慌慌张张跑来，无视这里寂静到可怕的气氛。
来人喘着呼吸跑来，双手扶住扶梯，额头冷汗直流，说：“老板，控制中心出问题了！！！”
方景山脸色一凝，深深看了一眼叶时知，朝着旁边人吩咐：“带她去三层一号房，准备吃食和衣物过去！”
语毕，他朝着楼梯处走出，只是在下楼之际停下，侧过脸，叫人看不清神情：“多加人手看着，要是人跑了……你们也不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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