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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妃笑问道:“有多欢喜呢?”胡渊说道:“自是有多欢喜便有多欢喜。”说罢,胡渊身子滑出。数个剑招变化,突地一剑刺出,正是一招横式一柱擎天。这一式使将出来,却是比洞房花烛更进一步了。寓意虽下流,但在胡渊想来却不就是那回事麼?花妃丝毫不见气怒,嘴角却隐隐露出一丝阴笑。只见她闪身射出四股指风抵泄胡渊。接着身子急速旋升,一招泰山压顶压将下来。见得此招式,胡渊倏地一惊,一招泰山压顶,若是使个一柱擎天岂不是对上了,如今那一招似乎使得早了,眼见胡渊丝毫不闪躲,花妃使得中途走个横翻,撇了开去。

胡渊面色沉重,捏剑不动。突哧笑道:“似乎没有比这招更适合了吧?”花妃咯咯笑道:“有倒是有,只是渊弟弟明白,那可是关于男人的面子哦!”

胡渊摇摇头,装作垂头丧气的说道;“看来这媳妇儿也做不成了,我还是回家去抱小妾好些。再见。”说罢,银剑入鞘,转身向屋顶上跃了上去。

面对这个结果,两方都不意外。本以会大打一场,只是花妃,胡渊一动手,那闹剧便已注定。虽然二人刚刚跟小孩子打架一般,全然没章法。但那一招之间的泄过,却也不难看出二人的武学修为。胡渊的临渊剑法精于招式的计算,讲究出剑便要制敌于先机。往往一招使出,下一式便已计算出来方位以及如何变化而为之。刚刚胡渊虽然轻描淡写的斗得懒散,但是数处的习性对接之处却已暴露了他的剑道修为。花妃的花仙指,精于点穴和擒拿。所求的便是指法的方位准确和速度。刚刚数处转换花妃使到恰到好处,却也暴露了其指法的弱点。指法与剑法不同,指法讲究一击必中。而剑一击不中,却还有挽救的余地。刚才两人虽都在随意之间,但胡渊始终不让花妃近身。若是真正的单打独斗,花妃的指法虽可穿透胡渊的剑圈击中胡渊,却也不免落得双臂被斩下。对于一个使指法之人来说,这已与死没甚麼分别。即便是比拼内力,若是胡渊只守不攻,招式的计算能力必然增长,时间一长,花妃自然不敌。至于此间花妃能赢,那已是其次了。

胡渊靠近莫峰身边,嘿嘿笑道:“头儿,教你不借钱我,输给你瞧、、、、、哈哈、、、、、”莫峰眼框微眨,并未理会。这时苍龙闪身跃了下去,自腰间拔出了那把闻名江湖的墨尺刀。此刀刀身长仅一尺三,宽二指,全身赤黑古朴,轻盈锋利。苍龙转过身来,冷峻的目光直射向远处臣钟,说道:“你还在等甚麼?”臣钟将手中的金丝扇一合,挺身跃下地来,双手一摊。嘻笑道:“苍龙大侠,你真是厉害,我一瞧见你那威武的身姿我就吓得尿裤子,我输了,再见。”说罢,臣钟便转身要离去。这场面极是滑稽,本是生死搏斗的生死决战,却跟顽童嬉戏一般。

苍龙冷声哼道:“输了,就得把命留下。”说罢,手中的墨尺刀扬起,身子凌空跃起,一记快刀砍向臣钟。臣钟听得身后风声,侧身金丝扇一张,一股烟雾喷向跃来的苍龙。苍龙丝毫不避,墨尺刀仍是凌空砍下。臣钟装作极是惊奇的怪叫道:“哎呀!毒你都不怕,我要死了、、、、、”说时,臣钟向左突地窜出,苍龙折身跟至。臣钟又向后折出,苍龙仍是半途截至砍下一刀。臣钟急忙用折扇横档,借力窜出,他已打定主意要认输,打斗已是多余。苍龙的近战刀法,以缠字诀为根基,一旦出刀便招招紧跟,招招要命,丝毫不给敌人喘息之机。何况苍龙还是个武痴,直视十三年前被擒引以为耻。当年他曾立誓雪耻,臣钟更不想与他纠缠。并非他心中惧怕苍龙,而是三战的最终胜败却是由莫峰,慕秋白决定的。

臣钟身形如风,身法提升极致。他也不敢大意,苍龙的刀法他是领教过的。左蹦右窜之间,臣钟快速闪躲。苍龙手中的墨尺刀夹杂着空气的急啸声划向臣钟,刃光闪烁,势如闪电。渐渐苍龙开始使用刀气激砍。顿时,地面,院边的草屋杂乱纷飞,纷纷坍塌。臣钟一心想败,一开始便未用全力。此时苍龙步步紧逼,再过片刻便更加被动。臣钟心中一横,揪准苍龙划来的一刀,开扇挺上。蓬的一声大响,苍龙,臣钟剧烈碰撞,又暴然震开,均划出数丈远,才立住身子。

臣钟嘴角溢出大口血迹,手捂腹下,面露痛苦之色,叹道:“你太没礼貌了,动不动就喜欢在人身上戳窟窿、、、咳、、、咳、、、”臣钟显然伤的极重,指缝之间溢出大量的血液。苍龙静静地收回墨尺刀,刚刚发生了何事只有他自己明白。虽然挨了臣钟一扇毒刺,但凭着体内避毒妙药的缓解坚持到莫峰身边却也不难。刚刚二人身形交错,遮住了视线。莫峰,慕秋白等听声辩形,却也听出二人各自均有击中。两场较量不过半刻,第三场便袭来,慕秋白心中也开始活络起来。臣钟封住腹下几处穴道,勉力向慕秋白走去。苍龙面色依旧,与臣钟擦身而过,已形如陌路。

慕秋白瞧的真切,只是轻微侧了下头。花妃会意,身行如风将数丈外的臣钟接了过来来。身姿竟迅捷又飘逸,煞是优美。臣钟躺在花妃怀中,心中现出一丝暖意,缓缓说道:“伤口、、、两寸、、、深入三指。”说巴,头一歪,竟晕了过去。花妃掀开臣钟捂着左腹上的血手,只见右腰下二指处,斜着现出一道长约寸半的大口子,皮肉翻开。花妃取出药瓶,给他缝合伤口,上药包扎。慕秋白缓缓走下台阶来,停在七丈外。莫峰向慕秋白问道:“可以开始了吗?”慕秋白转过身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周身真气迸发,衣袖鼓起。

“蓬”一声破空的巨响。莫峰将水寒掩在身后,水寒受内力的牵引,冒出阵阵寒气。莫峰身子犹如离弦的箭,急速向慕秋白射去。几乎是一瞬间,莫峰便已跨过近七丈的距离,水寒向着慕秋白当头劈下。慕秋白丝毫没有意外,眼神中充满期待和享受。也只是一瞬间,慕秋白左腿一分,横剑挡出。“当”的一声闷响,瞬间的劲气交融。慕秋白脚下劲风大起,尘土飞扬。

慕秋白缓而庄重的向身在空中的莫峰说道:“这是你真正的实力吗?”

说罢,慕秋白脚下力遁,内力透过两人的剑身震出。莫峰身子受力,向后疾速滑出,慕秋白紧身跟上,手中的水寒刺划出数道弯虹。莫峰挺剑迎上,两柄水寒同时交错,散出一道道冰冷的剑影。一阵密集的交错,瞬间又寂静下来。慕秋白,莫峰负剑而立。莫峰的笑始终未有变化,仍是那麽迷人。慕秋白的凝重之色更甚,周身劲真气交融。刚刚那一阵剑雨直至落地,慕秋白递出了十八剑,莫峰也接了十八剑,但对于二人来说,却也只是个开始。

慕秋白注视着莫峰,莫峰也同样注视着慕秋白。被真气激起的衣角正不住的飘作,周围一片寂静,余人皆屏住呼吸,注视着场中的二人。谁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甚至是眨下眼。朦胧的月光印在莫峰,慕秋白二人身上似如一层冰霜。

莫峰突然问道:“我们如此拼杀,究竟为了甚麽呢?”

慕秋白说道:“至少不是为了名和利。”

莫峰说道:“我想用游戏来解释更合适,曾经我也将杀人当做游戏,但我却后悔了。”

莫峰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失去了那始终如一的笑容。

慕秋白淡淡说道:“后悔的本身就是无法偿还的代价。”

莫峰说道:“我一直在想,你这些年究竟在做甚麽?”

慕秋白应道:“在找一样东西。”

莫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说。”

慕秋白应道:“等我找到的那天,我会亲自来告诉你。”

莫峰问道:“见过你的人都会死吗?”

慕秋白问道:“你想替他们求情?”

莫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心意。”

慕秋白应道:“一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你是例外。”

“呀,”慕秋白大喝一声,身形犹如刚刚莫峰一般窜出,水寒迎面直刺。太快了,与莫峰刚刚那一劈的速度没有任何差别,但两人的距离却短了。未知的对手,永远是最可怕的,莫峰始终相信这一点。若非当年那一剑的冲动,又岂会造就今天的自己。只是那一剑的代价太沉重。莫峰并未选择攻击,而是选择了防守。他答应过萧倩,不再轻易受伤。这个承落,他已保持了十三年,纵是今日胜负难料,他也绝不会轻易出剑。知己知彼,正是莫墨字剑法百战百胜的信念。

慕秋白的剑已然递到,刺,扫,劈,撩,挑,斩,砍如此平淡无奇的招式却是招招致命。慕秋白每出一剑,莫峰都默默地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住的向后溃退。一道道凌厉的剑气自慕秋白的剑尖射出,方圆七丈剑气从横之间,只现出两个拼搏的身影。完全的放弃攻击,令莫峰防守起来显得有些轻松,虽然如此只能维持一段时候。

慕秋白确实变了,无论何处都变得更强,更致命。十三年前,慕秋白的剑法与莫峰一般攻守兼备,均取决于攻击与防守之间的均衡。其时莫峰注重招数的精妙,讲究出剑必杀。慕秋白却注重于速度,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你喘不过气来。如今二人都变了,慕秋白完全放弃了防守,仍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但在威力倍增的同时,却又是那麼一丝不苟。每出一剑,慕秋白都没有一丝的做作。当年为了追求速度,慕秋白每出十剑之中,却有三剑是多余,这样的目的也只为保持速度的压制。如今慕秋白的剑法更加锋厉,每一剑都具有针对之处,每出一剑,均以置人于死地。此时只要莫峰出现一丝破绽,恐怕今日便要命葬于此。只需最快的速度,也不需太精妙的剑招,同样能在最平凡的剑术中发出更强大的威力。慕秋白不住的凝聚内力,剑气流犹如狂风般的将莫峰缠绕在其中。莫峰渐渐感到稍有吃力。慕秋白的剑法显得极其杂乱无章,似是随手使出来一般。有些招式甚至是从别的兵器招式里去短加长,留势去式精简而来。如此全然不顾剑理的剑法,莫峰并非没见过。只是在速度的牵引下,莫峰并不能即时探出慕秋白的剑从何而出。他对慕秋白的剑法已稍有眉目,再深陷于慕秋白的攻击之中,恐怕立有性命之忧。然而下山容易,上山难。慕秋白的剑紧紧围绕在莫峰周身,速度越来越快,剑气也越来强烈,要想退出,又岂是那麽容易。

眼见场中深陷的莫峰,七杀略显一丝担忧。没人能看得懂,三十年来的数次相遇,慕秋白究竟为了甚麽。至少对于逍遥城来说,三十年的时间并不短。清幽等人凝目注视着场中的二人,一言不发。此时任何的猜疑,任何的不解,保持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莫峰便如波涛之中的一叶小舟,随着慕秋白的攻击,四处溃退,闪躲。山壁上的树木随着剑气四处的飘落,地面上满是剑气激起的一道道深槽,便是站在庙前的一众人也受波及。慕秋白的攻击越来迅猛有力,每一击都伴随着激烈的剑气闪出。莫峰勉力从慕秋白的手势之中看出一丝端倪,以逸待劳分辨出慕秋白水寒的出处,尚可坚持一会。如此近距离毫无顾忌的频繁使用剑气,若非武功高强的绝顶高手,又岂敢如此挥霍。慕秋白虽将莫峰压制在内,但他清晰地察觉到,这绝非莫峰真正的实力。莫峰全然防守之前便不可不想到这越陷越深的后果。只是自己已将莫峰紧紧的压制住,让他更无余力分神。慕秋白虽不知莫峰究竟要如何脱身,但他明白,莫峰绝不会被自己压制住。他能抵挡这般凌厉的攻击如此之久,便是最好的证明。自一开始,一个完全放弃防守而攻击,一个完全放弃攻击而防守。最终的结果便是比拼内力,直到消耗殆尽,只看谁先倒下而已。

慕秋白出剑的速度已经让人眼花缭乱,莫峰的防守也跟着越来越紧。两把剑闪烁着寒光缠绕在一起,那破空的剑身撞击震耳欲聋。众已经无法分辨二人的出剑招式,只是看到两团剑影缠绕在一起,狂风大作。柳天波自认自己的神行剑法于当世已是少有敌手,万想不到与这二人相比之下竟还稍逊一筹。莫峰的速度显然差慕秋白一筹,内力却又高慕秋白一筹。

莫峰慢慢的收缩剑圈,这一做法即让慕秋白颇感不适。剑圈越小,莫峰的水寒施展空处便越小,莫峰如此做法却是在拿性命作玩笑。慕秋白却不再犹豫,水寒倾尽全力攻向莫峰。无论莫峰如何逃脱,他也绝不放过一丝机会。

莫峰忽立于原地不再移动,任凭慕秋白凌厉的攻击,犹自抵挡着。水寒已紧贴在莫峰的身体上,却如一条游龙般的在他周身游走。不论慕秋白身前身后的攻击,莫峰都能大致找到慕秋白水寒的着落之处。即便是抵挡不住攻击,莫峰也能促成两败俱伤之势。能在这样的疾速之中,因两败俱伤而收剑,却又能不露一丝停泄而接着出剑,两人的剑法修为当真是高深莫测。猛然之间,莫峰身子下弯上挺。水寒化作无数道剑影,交织成一面圆形的剑网将他罩在其中。慕秋白连刺出数剑,均被那注满内力的剑网一一弹开。慕秋白脑中闪过一丝疑虑,顿时大惊。然而,此时醒悟似乎也晚了一步。

只听“蓬”的一声闷响。剑网爆裂开来,骤然消失。莫峰身子直向慕秋白急窜而出,那速度太快了。没人看见莫峰是走的还是跃的,水寒已当空劈向慕秋白。慕秋白毫无犹豫的挥剑格挡。锵,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震响,大地都为之一抖。巨大的气浪随着慕秋白的两侧扩散开来,本已不堪摧残的院墙径直被掀塌一半。随着莫峰这一击,慕秋白的脚下裂开一条宽约三指,长约丈余的裂缝。巨大的反噬之力,莫峰身子径直向后急速旋开。

场间一片宁静,两方眼神之中均是一副难以置信之色。莫峰缓缓转过身子,不可置信的凝视着慕秋白。二人手中的水寒已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寒冰,寒气慑人。瞬间,慕秋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慕秋白负剑向前走了两步,开口缓声说道:“虽然刚刚承受的力量是聚气咒的十倍,可是,很可惜。”

在场诸人本就惊奇,这时却无不惊骇至极。莫峰虽一直防守,却缓慢的分聚一股内力积蓄于曲泽。随着慕秋白的攻击越久,曲泽内积聚的内力便越强劲,直至紧急时刻才爆发出来。能在慕秋白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抵挡如此之久,却仍能分聚一股内力使出江湖上已失传多年的聚气咒。如此精深的内力,恐怕在场诸人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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