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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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抬头，万物惊蛰。

初春的太阳露头的时间要晚很多，在山边拗口显露出半个脑袋，透过只有几片嫩叶的枝叶，投射在地面上。

毒虫开始显露踪迹。

周一，能不能不用这个水洗澡，真的好臭臭的。”一个小姑娘扯着身前少年的衣角，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一盆洗澡水，一眼看去洗澡水有些微黄。

小姑娘很小，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模样，此刻纤弱的身子上，套着一套有些肥大的浴袍。

名叫周一的少年，狠心的扯开小女孩的手，转身朝着外面，“周若，平日里，你想要怎样都可以，但唯独这件事情不行，我去找李阿婆来给你洗澡。”

好似看出了小姑娘古灵精怪的眼神，“你别想着跑，不然就别想吃大白兔。”

小女孩低下脑袋，却没有放弃，“粑粑，麻麻走了也就算了，你也不爱啊若了吗？”

小姑娘周若这一招不错，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五六岁的女儿？

少年有些无奈的看着门外，“林若你不用给我卖萌，要是我们才回来那一段时间，这一招一定有用。”

说完之后，少年朝着隔壁走去，并且客气的拜托已经五十岁的李阿婆，“真是麻烦您了，但您也知道，我自己没法帮小若洗澡。

镇上的人们，全都将上一年插在门上风干的艾蒿取下，然后点燃，在屋子中熏染一番。

这是乡村之中，历来都有的传统，人们觉得这样，能够驱赶屋中的毒虫，并且一年不会在回来。

要是传统甚重的家庭，甚至会蒸上一顿艾蒿糍粑，意思也都差不多，乡村蚊虫很多，传说吃了艾蒿糍粑，那些毒虫也都不会叮咬。

若是家中有十岁小孩，小镇百姓会用艾蒿熬上一锅洗澡水。

大多这时候，小孩想必是极为不愿意，但无论平日多宠孩子的家长，在这件事情上，都是不会妥协的。

这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小镇炊烟袅袅，一派热火朝天。

渝都市东北三县，成为了拖后腿的存在，其他县大多升格为区，也就是如此，大部分乡俗得以保存。

…………

李阿婆有些褶皱的面容上推着笑容，“说什么麻烦，啊若那孩子我很喜欢，再说了自从你大哥一家出事，你就回来带着啊若，这份心肠其实已经很少见了，我这老婆子还算硬朗，能帮的一定帮。”

看着眼前有些瘦弱的少年，李阿婆是打骨子里面怜惜。

少年一家本是小镇居民，父母早逝不说，便在三个月前，大他十岁的兄长还有嫂子，也在一场车祸中双双没了，留下一个五岁快要六岁的女儿，少年只能辍学回来，照顾自己还小的侄女。

瘦弱的肩膀上，要扛着两个人的生计，作为邻居，自然要帮衬一二。

在李阿婆准备洗澡水的时候，周一在一旁盯着小家伙，生怕她跑开，小孩子总是有些逆反的心思。

岂止周若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周一，为何你不自己给我洗澡，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说着，小姑娘作出一个如同奶猫的动作。

“让你叫我一声叔叔就这样难吗？”少年抱怨一句，而后说道：“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

小家伙如同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怕看见我的身体，哼，你也说了我还小，这怕什么。”

摊上这么一个侄女，周一脑子抽了抽。可爱是……可爱，但不知为何自从那次大病一场之后……就变得聪明成熟一些了。

就好似……一下子爆发般成熟了，还是有一个过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