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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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机密，你以为我会知道？”张先生的回答符合陈冬的预期。

“你知道‘混沌倒计时’结束后有多少人会死吗？”陈冬追问道。

“这个也和我无关。”

“当然和你有关系，王先生如果出了事，你就是剩下人的老大了，你确定你不高兴？”陈冬继续保持着自己的市井无赖风格。

“我想王先生一定告诉过你，他现在生不如死，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也希望他能早点摆脱痛苦。”

“对啊，这个理由太好了！不告诉我们你知道的密码，你可以说是为了老朋友能摆脱痛苦。告诉我们你知道的秘密，你可以说是不忍心老友离开。”陈冬打开了铁门最上面的探视窗口。

陈冬看到的是一位骨瘦嶙峋的老头，他驼背，扶着墙，像是随时都能摔倒，他的声音和形象完全不一致。

陈冬这才意识到，张先生和张先生的“监室”里可能都有对外一定范围内的监控，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张先生和王先生在监室里就能清楚他和韩思安的动态。

“挑拨离间？你想的还真简单。如果我们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能产生隔阂，我们还真白活了。”张先生在结束了话题的同时又获得了对话的主动权。

“张老师，你是不是喜欢年轻男人，特别是高中生？”陈冬这个话题变得让在门外等着她的韩思安都差点咬到舌头。

“你胡说！你放屁！我……”陈冬一句话让张先生破了防。

“别激动。我就是这么一说，其实我也是猜的，你变态的喜欢男高中生，而且变态的用他们的死满足你的欲望。”陈冬嬉皮笑脸的打断了张先生的谩骂，自己却一脸的无所谓。

“你滚！我不会和你说任何事，你可以等死了。”张先生下了逐客令，可陈冬完全不在乎。

“我知道你起初是为了保护学校的其他学生才除掉了那些你认为不可救药的男生。”陈冬需要缓和一下，不能聊死了话题。

“但是那些你认为的无可救药的高中生罪不至死！”

“你不知道他们会给其他学生带来多大的影响！他们霸凌其他男生，性侵犯女生，留他们在就是对社会的祸害！一个人用十几分钟就可能祸害别人的一生，你上学的时候难道没被欺负过？”张先生一开口言语里的恨意完全不减当年。

“不好意思，我小学没毕业就不念书了！家里穷，我爸妈让我去放猪！”陈冬再次耍无赖的跳出了张先生想要引导他的话题。

“你可以走了，我不想再和你说一句话。”张先生知道自己又被陈冬耍了。

“张老师和您说实话，我还真不敢和您好好说话，我怕跟着你的思路我也自杀了，我还有很多人要救。”

“救人？你们都死了，别人可能会活的更好，至少死不了那么多人！”张先生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陈冬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他又想起了之前张涛在临死前对他说的话。

“你们的初衷可能是好的，但效果呢，不是和我一样？你们凭什么判别他人的生死？你们杀了多少人？因为你们所谓的任务还会有多少人死？”

陈冬默不作声，呆愣在原地。韩思安远远看着陈冬，犹豫要不要进去把他带出来，可看到陈冬一丝不挂的背影，韩思安想想觉得还是算了，陈冬也没什么可以自杀的方法。

“怎么，你想到了多少被你杀死人的脸，你又能知道有多少人间接被你害死，你要达到你的目的还要杀死多少人？”张先生的声音越来越沉重。

陈冬继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觉得你存在的价值是什么？就是为了杀更多的人？就是为了让还关心你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就是为了自己苟活？”张先生叹了口气。

“我已经为了自己当年的冲动付出了代价，你看看我脖子上的伤口，看看我割腕的痕迹，看看我被自己戳瞎了的右眼，你呢？你只会逃避自己的错误！”张先生的声音里有一种魔力，让人越来越沮丧的魔力，韩思安此时都听的有些怀疑人生了。

陈冬慢慢走向铁门，这个动作让韩思安有些紧张，虽然他知道这个张先生手无缚鸡之力，但她还是不确定陈冬靠近铁门后会有什么危险。

“想不想结束这一切，结束你的错误，清偿你的罪恶？”张先生突然提高了声音。“回答我！快！回答我！”

“我想……”陈冬声音里透着呆滞。“但……但……陈冬似乎又在挣扎。

“但你不敢？你敢结束别人的声音却不敢偿还自己的错误……”

“我……我……”陈冬此时表现出了更多的挣扎，韩思安决定只要是看到陈冬再靠近铁门她就进去把陈冬带出来。

“我要救其他人，我必须知道密码！我求求你给我密码，让我赎罪！”陈冬说着一下跪在了张先生的门口，开始一下一下的对着门磕头，在韩思安的位置都能隐约的听到脑袋撞击地面的声音。

韩思安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可她仔细看陈冬却发现他撑着地的右手的食指一直上下活动着，韩思安确定这个是陈冬故意的。

“你这样又有什么用，救了其他人你就能抵消自己的罪孽？你磕了头被你杀死的人就能活过来？你还是在逃避。”

陈冬一直对着门磕着头，韩思安都怕他直接把自己磕死。

“求求你……给我……密码……我要救……我的老婆孩子……”陈冬说话间磕头的频率低了很多，内心的挣扎表现的更加明显，“孩子……没事后……我就放心了“”

陈冬说完从磕头变成了敲打自己的脑袋，声音依旧很大。张先生也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似乎在欣赏陈冬的自残。韩思安不知道陈冬这是要干什么，只能一直等着。

“粉笔！”张先生慢慢的说，“密码，粉笔！”

“粉笔……粉笔……”陈冬停了手跪在地上，一直念叨的这两个字。

张先生从监视窗口扔出了一片罐头的盖子，铁质盖子的边缘锋利透出寒光，陈冬把马上捡起了盖子。

就在韩思安要冲进闸门救出陈冬时，再次看到陈冬跪着的右脚在左右摇摆，和他的呆滞形成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