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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商都郊外,某个小庄院。
风从山间拂过,吹的庄园中的竹林沙沙作响,那竹林排列有序,在风中竟似一段乐曲,令人听着听着便想躺在这庄园内睡上一觉。
庄园内的某人的确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眯着眼睛捻着茶杯,哪怕面前的美女在说想问他一个问题他也没有一点要精神起来的样子。
“你到底在想什么?”女子自顾自的问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实在太过宽泛,着实不像是要聊天的样子。
果然,男子只是打了个哈欠便随口回了一句:“我也没想干啥啊。”
惺忪的睡眼看向面前的姑娘,要多纯良有多纯良。
“没想干啥?”
茶杯被姑娘重重放在桌上。
“青铜战神,摄政王殿下,当世硕果仅存的三大军神均在大夏一境,十万禁军于无定河东日夜操练杀声震天,您居然真的就这么什么也不想做的躺在自己的园子里?”
已贵为摄政王的林涵点了点头,示意就是这样。
他就是要把自己的二十万部队放在商都周围,顺便还把白玉皓一路征集的兵卒耗在这里。
白玉皓脑袋上隐隐有些冒汗,林涵要是随便说个理由她自然可以随意反驳,可他就是摆出一副无赖不讲道理的样子,自己还能怎么办?
“总得有个理由吧。”白玉皓摇摇头,却是套上了近乎,印象中当年的林涵不是这个样子,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时间这个东西的确能改变一个人?
自己不在大商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理由?理由这种东西不是很好找,但这玩意能解决问题吗?”林涵的眼睛募得张开,放出夺目的光,“理由这种东西只能当作是事后的借口,我可以用它去糊弄寻常的百姓,糊弄史官,但白将军,您愿意我用这种东西来糊弄您吗?”
“而我用什么样的理由去糊弄民众,干卿底事?”
“你可以告诉我原因。”白玉皓直视少年的目光,她发觉少年的情绪有些激动,他看起来慵懒的样子只是在尽力压制心中的怒火,虽然不知道这一股怒火从何而来,但现在不是管他一个人心情的时候。
我不是一个自在的小姑娘了。
她这么告诉自己,她是大商的将军,所以听闻大商出事之后尽管她曾因可笑的原因被迫辞官但她必须回来,所以当年她揣测着茅屋中少年的心思两人互有默契对彼此隐在心底的故事绝口不提,而如今猜出另一位少年的心思,却不得不将其无视。
林涵却不知面前女子心头已是百转。
“原因?你怎知那不是理由?”
言语中却是又添几分落寞萧索。
白玉皓坦然回到:“我信你。”
林涵挑眉相应:“我不信。”
你说你信我,但我不信你会信我。
这个世界有些混乱,这个世界有些悲凉,这个世界有些黑暗,所以我这个世外之人,是不需要别人理解的。
你说你信我,抱歉,我不信。
白玉皓这下彻底没了脾气,哪怕是当年在茶馆说书硬着头皮说自己是玉书不认识什么墨羽的那个家伙都没有这么烦人。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因为我知道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想谋夺皇位图谋大权!”林涵冷笑一声,“他们用自己的思想来揣度他人,随后又用这样的逻辑推知他人的目的想法以及动机,他们相信当权者是恶的,他们相信每个人活着的目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并把这奉为至高无上的法则,我能有什么办法解决?”
“那是一群愚民,他们听风就是雨,从来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去猜测别人,他们手里有着名为‘我为你担心’‘以防万一’的免责牌,永远站在道德的高地之上,我用什么方法去诉说我的原因而不被当成是理由?”
白玉皓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抬起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来之前参谋团作出了两种假设,一者是林涵其实仍是那个一心为民的大将军,另一个可能则是,林涵已被权力感染,变成一个利欲熏心之人。
她来之前一直害怕林涵变了一个人,那么她将不得不和这位昔日的战友刀兵相向把整个大商拖入战乱之中,而现在她却发现她更害怕眼前这种情况。
一个热血的少年,怀揣着报国忠君的理想,在巨大的诱惑之前他坚守的本心,而后,被一群人骂的狗血喷头。
偏偏他还不能反驳,因为这群人他们的名字叫群众,他们是这个社会最基本的构成者,当他们团结一心,他们就是正义,他们说的话,也就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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