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星曜矿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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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落闪烁到卡卡身边，急切地说：“殿下快走，有强敌！”他的蝠翼卷起一阵风刃，杀得挡路的狗头人尸横遍地。卡卡被他扶起，踏着血海朝对面接应的阳绝冲过去。忽然他们中间的地面裂开巨大的缝，一根石刺贯地而出，擦着阴落的毛皮直刺入头顶的隧道，险些将阴落从脚到头地刺穿。

“殿下，走这边！”尽管险些被杀死，然而阴落忠心地扶着卡卡不撒手，绕过石刺从另一条隧道想要穿过。地面又是瞬息间地破裂，卡卡急急地拉住一心想要保护他的阴落：“小心！”阴落的脚步因卡卡的拉扯而慢了一拍，他本应踩中的地方——一根石刺直插冲天。

阴落惊出一身冷汗，桀骜不驯厉喝：“何方鼠辈躲躲藏藏？”

“你敢骂本将鼠辈？不知死活的小崽子！”

凶戾的回音到处响动，矿洞里的灯火摇摇曳曳，弥漫起危险绝伦的硝烟。忽然间矿洞震颤，然后无数的石刺疯长一般无穷尽地从地面各处刺出，阴落躲闪不及，被一根石刺贯穿右臂。那恐怖的声音又开始作响：“阻挠本将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殿下！”阳绝发觉阴落负伤，焦急地要来接应。

卡卡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阳绝背后，有个巨大的阴影正在从暗影形态收缩。“阳绝小心！”

他大喊着，惊奇地看到暗影终于收缩完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狗头人，但是和其他渺小的狗头人截然不同，他体型足有两人高，而且浑身金银附体，那不像是身披甲胄，而像是——他的身体曾经用金银钢铁以精巧的铸造术加固。他几乎就是钢铁的化身了。

有颗尖锐的星曜矿石轰隆着落到他头上，卡卡看见那矿石的尖锐丝毫没有令这个所谓的督军感到疼痛，他的钢铁皮肤能抵御几乎所有的物理攻击。他毫发无伤！

阳绝听见背后的动静，他冷锐的眼睛煞气重重，抬手一记灭言闪杀术激射而去。但是那督军狂笑着，他只伸手一抓就将击杀咒的绿光抓在手里，然后抛进嘴里，仿佛咀嚼美味一般牙齿毛骨悚然地咯咯响动。他竟然吃下了最强的击杀咒！

“他是怪物！殿下快跑，我们断后！”阴落将卡卡推到身后，他和阳绝同时凝聚出一条骨链。但是督军凶戾地用双拳锤击地面，于是无数的骨刺再度刺出，形成牢笼，将阴落和阳绝困在其中。督军咧开血红的嘴：“现在你们知道狗头人族的厉害了吧？我要让你们这些看不起狗头人的家伙碎尸万段！”他残暴地从头顶扯下一根石刺，瞄准阴落，用力甩出。

他并不只是简单地甩出而已，他已经用力量固定住了阴落，令阴落动弹不得。他等着看闯入者被开膛破肚。

卡卡忍住头颅裂开似的疼痛，闪到阴落面前，“命格，回光返照——你这该死的温柔！”

督军惊奇地发现石刺被诡秘的反弹回来，他一时间猝不及防，被石刺重重刺中了胸口，尽管他的钢铁皮肤几乎挡住了所有的伤害，但是因为他力量强大，反弹而回的石刺继承了他所有的力量，这一刺依然令他锥心般疼痛。

“可恶，我必杀你，我要埋葬你！”督军愤怒的拳头忽然变长变大，冲向卡卡。这刚猛的一拳几乎可以将一颗星球击穿。卡卡浑身乏力了，他挡不住这拳！

阴落和阳绝挣脱了束缚，困住他们的石刺被他们瞬间粉碎，在卡卡即将被拳击中时，他们千钧一发地挡在卡卡前面，背后腾地展出五对翅膀，毕集全部的力量，同时迎上了这一拳。

短暂的静止，迎来更疯狂的毁灭，死亡的旋律在敲响，在起舞，在演奏。卡卡的眼前一片血红，他看见阴落和阳绝喷出的血如狂风暴雨一般弥漫，然后大地轰隆隆塌陷，无穷的星曜矿石纷纷砸下。他们随着下陷的大地而落下地平线，他们要被矿石埋葬了！

尽管头脑迷糊地恨不得死去，卡卡在下落之时余光一瞥，看见一颗巨大的矿石砸向了阴落和阳绝的头顶——他们过重的伤势令他们已然陷入昏迷，他们会被砸死！

卡卡一个激灵惊醒，举起双手撑住那颗矿石。咔嚓嚓脆响，他听见自己的手骨断裂的声音，嫣红的血淤积在肉骨里，痛得他头脑一黑如被利刃破脑。更多的矿石砸下来，卡卡承受的重量越来越重，他不得不用肩膀去抗这千钧之力，但是他不能松手了，否则阴落和阳绝必死无疑。

他们还在向下落，直到愤怒的督军终于停止了震击地面，陨落不再落下，卡卡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独力撑起百码高的矿石。他痛得麻木了，保持着双肩和双手一起托住矿石的姿势，看见一缕缕的血从断裂的手骨殷殷流出。

“主人。”回光返照命格虚弱地在耳边说，“主人，我受不了了，我太累了，我要完了，我完了，松手吧，不然你我都会湮灭。”

卡卡看见回光返照命格的金光已经完全消散了，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光芒了，就像一颗普普通通的圆球。但是，怎能松手？阴落和阳绝会被压成肉泥！

我要力量，我要变强！

眼前的红水晶闪着通红迷醉的光，它们还不是真正的星曜矿石，还需经过打磨凝炼才能让星曜变得纯粹。卡卡想起了狗头人族和他对战时因为吞噬水晶而变强的情景，他的眼睛看见了一线生机，他忽然用牙齿咬在了生硬的水晶上。

“不要，主人，那不能吃！”回光返照命格大声说，它焦急地围着卡卡转动，“这些是刚挖出的原始矿石，吃不得，不然你的身体会硬化成石头的。主人，快吐出来！”

“你给我闭嘴！我讨厌你装人说话的样子。”卡卡将入口的矿石碎末嚼碎，石砾划破了他的口腔和牙印，他嘴里立刻污血一片，“我要救我的兄弟，刀剑入骨三分，我甘之如饴！”

“好，主人，我用最后一点命力保护你的牙齿。”

卡卡感到他的牙齿不再痛了，回光返照命格释放出最后一点光芒包裹在他牙齿上，他咬在矿石上不再困难，他咀嚼矿石不再混合着血液入肚。矿石的粉末流散到全身的血液里，卡卡能听见血管里欢呼雀跃地跳动。他的手臂重新变得有力了。

我——我要把这座小山似的矿石全部吃掉！

疲劳的双手恢复了力气，麻木的知觉重拾了感官，暗灭的命格复燃了光彩，他吃的越来越快。一开始他连残渣都吞下去，但是到了后来他能模糊地分辨出星曜躲藏在矿石的位置。它们暖暖的，像雾像雨又像风，在矿石的中心孕育。卡卡咬碎了矿石吐出绝大部分的残渣，只将中心部分吞进肚中。矿石碎屑的棱角划地他食道剧痛，胃里翻腾，很难受的感觉。

他几乎已经吃掉了一半崩塌的矿石了。

“殿下！”耳边传来阴落的声音，卡卡欣喜地看到阴落和阳绝已经从重伤中醒来。他们从卡卡的动作和嘴边的鲜血发现卡卡竟然在吃矿石，急忙跳起来阻止：“殿下，不能吃！即便让我们死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们急匆匆地奋起余力将剩下的矿山撑住。

卡卡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倒在地上，疲惫就像黑洞一样将他埋没，痉挛的手脚不再受他控制。“哈哈，我就知道我能做到，我是不会让你们两个死的。”

“殿下……”千言万语堵在阳绝喉咙里，他热泪盈眶，在此之前他发誓他连做梦都想不到他堂堂一个狼人王子也会有热泪汹涌的一天：这种可怕的软弱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我可是阳绝啊！但是……他惊恐地看到卡卡的手臂忽然间开始变得灰白，就像是石头。“殿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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