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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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发现他跑到了一座冰山上，有指示牌上写着“睡仙原”。睡仙原冰山到处是洞穴，他和妃妃站在了最大的一处洞穴外。森冷的寒冰刺激着卡卡，呼啸的冷风吹的他脸颊生疼，料峭的冰山闪着晶莹的红光。

妃妃似乎已经痛的昏死过去。卡卡抱着她钻进洞穴。

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死神的攻击带有死灰色的印记，他觉得血液里钻进了蛆虫似得，有东西在蔓延，要让他的器官坏死。他一手抱着妃妃，一手施展鬼神术，召唤来碎息修复伤势。

妃妃忽然动了动。

“师父。”

“放开我。”妃妃急急地说着，想要挣脱，但是卡卡手臂用力，紧紧搂住她，就是不松。妃妃嗔怒地作势要扇他，卡卡反而将脸迎上去。妃妃登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卡卡柔声说：“师父，你以后不要喝酒了，行吗？”

“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妃妃反问，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卡卡生出巨大的冲动，脱口而出：“我想娶你！”

如果说就算世界毁灭，妃妃都会无动于衷，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优秀的少年会一本正经地说出“我想娶你”，而且他说的那么认真那么深情，妃妃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了，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可是，不可以！

她挣扎着想逃离，卡卡忽然强硬地低头，重重吻在她鲜艳的唇上，妃妃霎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呜呜地哭泣。卡卡惊慌地抬起头，语无伦次：“师父，你别哭……我……对不起。”

“所有人都来欺负我，连你也不例外吗？”

“我……”

“你什么？”妃妃昂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等着卡卡的回答。

“我想让你幸福，幸福到所有女人都来妒忌。我想让你堂堂正正地做自己，告诉别人你叫妃妃，而不是戴着季妃的假面具。”

妃妃怔怔地注视他。“你知不知道你说出刚才的话代表什么意思？”

“我知道！”卡卡大声说，“我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我还远远配不上你，可是我会努力，我会变得强大，会变得富有，我要当宇宙元帅！我要养你！师父……”

他忐忑不安，看见妃妃忽然变得沉默，她清澈的眸子里分明有白色的水迹在流动，忽然妃妃翻身而起，猛烈地推开他，嘶声大叫：“滚开，我不需要！”

卡卡立刻就像被人在心口戳了一刀，他倒在地上，后背被死神割裂的伤痕崩开血口，痛的仿佛身体要断成两截。他自卑地低下头，再不敢去触及妃妃的眼神。师父果然还是讨厌我的。“师父，你小点声，死神会发现你的。”

光线暗了暗，卡卡稍抬起头，看见妃妃蹲了下来，用他看不懂的目光仔细地注视他，柔声说：“还疼吗？”

卡卡立即错愕，他完全不知道妃妃的态度了，但是他立刻以男子汉的语气回答：“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妃妃轻轻掰过他的肩膀，柔软的手掌游移在他后背上几乎把他分割的伤痕，眼泪扑簌簌地想要落下，但是她忍耐住了。

卡卡，你知道吗，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寡妇是没有资格谈情说爱的。

“卡卡，是天秤座的商曲强制我不许再叫妃妃的。”

“为什么？”

“我是嫁到蛇夫座的猎户座人，十二宫是不会容许有蛇夫座的人存活的。但是猎户座的女王，也就是魍魉的姐姐——望帝，告诉商曲我就是索罗门尼的看守者。索罗门尼之墓是必须要有人看守的，商曲一开始犹豫，但是望帝以猎户座给我担保，请求宽恕我，商曲最后决定特赦我，但是严禁我以妃妃之名行走。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妃妃，否则我会害了猎户座。而且，现在伯颜复活了，商曲随时都可能亲自来找我。”

“商曲，商曲，又是商曲，哪里都有他的事。早晚有一天，我要揍扁他！”

“看来我真的不该和你走的太近，我只会害了你。”

忽然洞穴外狂风呼啸，黑色的云扑进洞穴。“出来吧卡卡，你逃不了的，出来让我杀死你，一了百了。”

死神追来了。卡卡紧张地按住妃妃的双肩，“师父，听我说，我会缠住他，然后你冲出去，不要回头，逃得越远越好。”

“那你呢？”

“我……”卡卡苦笑着，“我只是个流放犯，活着没人挂念，死了没人祭奠，也许就算我真的客死异乡，能记住我的人也不会超过一个巴掌。”

“卡卡，你不是的……”

“我会努力活下去，我还要带织亡去天秤座，我还要当宇宙元帅，我还要……师父，原谅我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忽然低头，重重吻在妃妃唇上，趁着妃妃惊慌失神的片刻又立刻松开，捡起不知火剑冲出洞穴，“死神，我来了！”

“不要去，卡卡！”妃妃急急地想阻止他，然而却抓了个空，听见卡卡用出了鬼神术和二闪术，煞气充斥在四周，令冰山轰然作响。碰撞声、吼叫声在耳边纷乱作响，她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了，卡卡的煞气和死神的死气重叠在一起，燃烧起来，冰山似乎着起了火。可是妃妃知道，死神是不可战胜的。

“求求你，忘川水命格，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不要卡卡死。”妃妃祈求地张开双臂，蓝色的命力从命格里挤出，流出四肢百骸，七彩之光在手里汇聚，她要释放天舞术去杀死死神的化身了。

她正要冲出去——但是忽然间——洞穴像是苏醒的巨人一样，岩石塌陷，仿佛要被火烧着一般，它不断地抖动，在摇晃、在坍塌、在觉醒。妃妃惊疑而又恐惧地听见，有一个听不分明的女人的回音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妃妃，妃妃……”

这愤怒包含杀气的声音混在崩溃的洞穴倒塌声中，就像是最恐怖的梦魇之音，巨大的恐惧从脚底升起，令她不寒而栗，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力气，大声惊叫：“卡卡！”

猛烈的一声巨响，卡卡被死神的镰刀击中，摔进洞穴里。借着不知火剑的红光，他看见妃妃惨白无色的脸：“师父？”

“卡卡，快离开这里，快跑，快跑，晚了就来不及了！”

卡卡从没见过妃妃这样恐慌过，就算过去面对伯颜她也足够坚强，但是这一次，她就像被梦魇缠绕住。里面有不可预知的魔鬼，外面有死神阻拦。

“卡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