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闪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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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的东西。”闪电王明显被激怒了，“但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你等着瞧好了，只需半个小时，我就可以突破进来，彻底粉碎拳皇的印记。到那时，我要把你电成焦木。觉醒吧，我的闪电！”

更多的闪电链蔓延过来了，它们疯狂地冲击拳皇印记，四周的电火花轰隆隆地乱响。卡卡被包围了，他成了众矢之的。渐渐的，拳皇的印记被渗透了一点，有些微的电火花钻进印记里，巨大的麻痹和疼痛骤然袭来。卡卡痛叫一声，而这时，他看见夜降的灵魂正慢慢地飘出了身体。闪电王仅仅依靠一点点电火花就可以摄走夜降的魂魄吗？

不对，是因为夜降的虚弱昏迷和濒死，才会毫无抗拒地被攻击到。

卡卡的命力几乎已经用尽了，但是必须要让夜降苏醒。他用微不足道的命力努力给夜降释放复原术，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只是勉强止住了血迹，他赶紧撕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给夜降包扎住脖颈上长长的伤痕。这条伤痕是他的杰作，而现在他却要为自己的成功而买单，他想想真是觉得可笑。

可卡卡无法笑出来，他紧张地注视夜降，等了片刻，夜降的呼吸依旧微弱地几乎没有。他甩甩头，驱走脑子的混沌感和昏迷感，伸手摸着前胸，手掌上立刻一片的血红——夜降那穿胸一鞭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这该死的女人！

卡卡低下头，舌头顶开她苍白失血的唇，给她做人工呼吸。快醒醒，死女人！

卡卡机械地做人工呼吸，以至于当夜降终于醒来时却没有察觉，当他发现渗透进印记的电火花在败退时，才反应过来，看见夜降正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用想要万箭穿心把他杀死的眼神盯着他。她想要说话，却苦于脖颈的伤痕而无法出声。

但是她依然极度地想杀死卡卡。她握着软垂的白骨鞭，作势要刺死卡卡，手抬起一半又无力地落下。

闪电王在印记之外焦躁又疯狂的大喊：“你们都要死！看吧，我很快就要成功了。来吧，女人，主动献出你的灵魂，成为我伟大的一部分。我能感觉到你的意愿，你想杀死这个叫卡卡的人，我来帮你达成所愿，只要你献出你的灵魂。”

夜降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沙哑的没有意义的声音。卡卡指着闪电王：“鼠辈，你别想再拿到一个灵魂。九百九十九和一千是两个世界，我要你永远在九百九十九踏步，永远到不了一千个灵魂斩！”

“我就夺给你看！疯狂吧，闪电之子！”

闪电链沸腾了，前赴后继地绕着拳头形状流动，画成了红色的拳头图案。有更多的电火花渗透进拳皇印记了，朝着夜降卷去。卡卡扑倒在夜降身上，那些电火花卷上了他的身体，有血肉分离和麻痹的求死之感。

他和夜降几乎是完全肌肤相贴。夜降仇恨地瞪着他。

“别以为我在占你便宜，我现在真想一刀捅死你。”卡卡对她说，“但是我绝不想让闪电王那个鼠辈渔翁得利。我给你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等出了拳皇遗迹，你我再签下生死状对决一次。至于现在，我会保护你。”

夜降通红杀戮的眼睛蓦地变得越发滚圆。保……保护我？

“我一个人无法杀死他，夜降，我需要你的帮助。机会只有一次，假如你不想死，你就好好听我说。”卡卡指着闪电宝珠，“那就是闪电王的力量来源。我已经看穿了他，他是被禁锢在宝珠里的幽魂，依靠宝珠将雷电传导进铜柱，再流进地面制造出闪电链。只要把宝珠和铜柱分离，他就算是完蛋了。我之前已经攻击过宝珠，它早就松动了，再加上闪电王窜出宝珠也令它损毁，夜降，只要你稍微用力，就可以捧起它。我会给你制造机会，我会去牵制住闪电王，你只需要奋力去夺取闪电宝珠就可以。你听懂了我的话吗？”

夜降只是看着他。

“你要是听懂了就眨眨眼。”

夜降依然只是看着他，良久，眼睑眨动。

“我把我剩下的一点命力分一半给你。”卡卡手掌按在夜降额头上，命力涌进了她额头的命格里。卡卡的身子在颤抖，有虚脱的感觉驱之不散。闪电王发出一条闪电链击中了他，卡卡痛得咬紧了牙，冷汗滴落，发现夜降依旧只是盯着他看。

她根本动弹不得，她能办到吗？她能夺到宝珠吗？

卡卡疲惫地伏在她耳边：“老实说，我很讨厌你，凶残成性嗜杀冷酷，可是现在形势变了，我必须依靠你，你也必须依靠我。夜降，你一定要办到，你一定能办到，你一定要坚持住。你应该已经恢复了一点元气了，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我要去了，我去攻击闪电王，你仔细看好，当我缠住了他的时候，你就行动。”

卡卡握紧不知火剑，盯着印记外迫不及待的闪电王。他也同样迫不及待了，他一下子冲出了印记。

“嘿，你开窍了吗？知道反抗是徒劳，所以来送……”

卡卡重重一剑斩在他身上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暗影编织、血骨无锋术、二闪术齐齐释放，在短暂的时间里迫得闪电王一时间疲于招架。“夜降！”

夜降已经站起来了，她现在正站在闪电宝珠边，一边握着它，一边注视着卡卡和闪电王。

“快举起它！”卡卡大叫。

“不，别！”闪电王终于明白了卡卡的意图，急切地想冲过去杀死夜降。

“鬼神术！”

煞气席卷而来，卡卡奋起所有的余力。他赌上一切，他相信他可以短暂地缠住闪电王，夜降有足够的时间举起宝珠。

但是……

他看见夜降忽然险恶地一笑，然后她松开了放于宝珠上的手，嘴边弯起嘲弄的角度，说：“我本就活着无味，死又何惜？但是我要跟你一起死，我要做你的噩梦，一直一直地缠着你。卡卡，跟我一起死吧。”

这该死的鼠辈，她竟敢——卡卡怒火中烧，而闪电王哈哈大笑：“原以为死定了，现在看来天助我也。卡卡，你是自寻死路，我要抽干你，拿你做我的复活礼。成为我第一千个灵魂斩吧！”

闪电王两只手凝聚出两截电钻，刺进了卡卡身体里，把他钉在了墙上。闪电凶暴地在他身体里游走，强烈到生不如死的痛苦。

“哈，你叫吧，你的痛苦就是我的欢乐源泉。”

卡卡动不了了，他的身体附着在墙壁上，而墙壁上游走的闪电链麻痹了他的神经。他只有一双手还能动。他抬起手，掐住了闪电王空荡荡的盔甲咽喉部位，死死地捏住。惧之煞和狂之煞涌进闪电王的盔甲里。也许闪电王全盛时无比强大，但是现在他充其量只不过是个被封闭在盔甲里的灵魂而已。

“该死，你对我做了什么？”闪电王恐惧又狂乱地大叫，他召唤来更多的闪电要把卡卡电死。卡卡瞥见了掉在地上的不知火剑。

“无敌斩！”卡卡轻微地嘶吼出声，不知火剑飞起来了，随着卡卡手指的指向对准了闪电宝珠。它飞了过去，撞倒了半途的夜降，然后迅猛地撞击在闪电宝珠上，连续攻击上百次。这是他学自双鱼座剑圣的剑术，现在派上了用场，即便没有夜降的帮助，他依然要奋力一搏。

就像听见了闪电熄灭的声音，闪电宝珠当当当地滚落到地上，暴雨熄灭火灾一般，遗迹里蔓延的闪电失去了来源，很快消失殆尽。这时拳头印记的地方裂开了条缝，似乎是通往下一层的阶梯。

“我居然会被一个爬虫给——”闪电王不甘心地怒吼，他那裹着灵魂的盔甲朝卡卡扑来，张着尖利的嘴从卡卡身上掠过，然后一头扎进了阶梯里。他逃走了。

闪电不再伤害卡卡了。他无力地耷拉着头，疲惫不可遏止地袭上全身，喘息间咳出血沫，一点一滴地落在地上。地上多出了一双脚。卡卡抬起头，看见夜降站在他面前，正注视着他，白骨鞭被握在她手中，闪耀着杀戮的光。

“你要杀我？”卡卡说，他努力地想握紧拳头看看自己还剩多少力气，可是残酷的事实是，他已经虚脱了。

夜降却只是注视他。卡卡完全看不懂她的眼神。

“你知不知道——”夜降说，“我真的是很讨厌你，看见你我就来气。”她的手掌掐住卡卡的脖子，但是并没有用力，她只是按在他皮肤上，指尖不着痕迹地划过他的脸，接着她退后一步，说：“你一点都不帅。”

没头没脑的话让卡卡摸不着头脑。但是他感觉夜降没有杀意了。卡卡松了口气，身体慢慢滑倒，靠在墙壁上。他还不能休息，闪电王很凶恶，炎锐很不好惹，王座人也敌友不明，不能让落离被他们抓到，否则极有可能暴露织亡的行踪。他要赶紧恢复才行。

卡卡坐在地上，宇宙全息论开始发挥作用，煞气甚至从遗迹外涌进来。天枢星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知道卡卡的虚弱，他们变得和卡卡一样有气无力，他们的呼吸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卡卡背后伸展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对翅膀，飞快地扇动。

夜降惊讶地发现那七对翅膀的颜色更加浓郁了，比起刚刚见面时，卡卡竟然又强大了许多。“你连战斗时都在修炼吗？”夜降忍不住问。

“没有，我没有时间修炼，我连生存都不能保证。”

“原来你是一直在被迫超越极限。”夜降若有所思，“池渊把你教你很好。”

卡卡的伤势在飞快地回复。当感觉恢复了一半时，他站起来，朝着阶梯跑去。剩下的伤势就让身体自己恢复好了。他没有招呼夜降一起走，他并不认为夜降会是个好队友。

但是夜降却跳起来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