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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手快速地拉满弓弦,爆裂的力量汹涌而至,克拉刚刚聚起命力就感觉浑身酸痛,光铸的弓箭已经一下射穿了他。克拉颓然退后,蹲在地上,气镰刀从手里消失,血从嘴里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术——律之枷锁!”
双手被光铸的镣铐捆住,他挣扎一下发现挣脱不开,咯咯笑着:“厉害,怎么称呼你?”
“射手座未来星,逐笑儿。我要逮捕你,血元帅卡卡,你无所遁形了。”
“嗯?你喊我什么?”
“别装蒜了。你刚才躲避栾朔的万焰归宗预言术时用的招数是闪耀灰烬,蚩天漠告诉我,那是卡卡学自夜降的防御术。你若真是阿克的哥哥,刚才一定会和栾朔不死不休,可你只是算计了他一下而已,这可不是背负深仇大恨的哥哥的行为。细数黄道英杰,从未听说过你这号人物,能和栾朔对抗的人屈指可数也威名赫赫。你的种种古怪,足以让我确信你就是卡卡。”
“仅凭臆测,就认定我是卡卡,就对我拔刀相向,就对我欲加之罪,未来星的是非观,我算是见识到了。你对其他的平民百姓也是这样肆意妄为仗势欺人吗?”克拉忽然收回气镰刀,“也罢,你杀了我吧,未来星要我死,我不得不死。”
“少来挖苦我,道德绑架,我可不吃这一套。”逐笑儿的弓始终对准他,“我不会现在杀你,你的种种恶贯满盈的罪行必须得到法律的审判,才能平息黄道各地的天怒人怨。你罪有应得。”她警惕地观察了克拉一会儿,确信他的确已经无力反抗,“术——封!”
命力冲击克拉的额头,成功封锁住克拉的命格,她长吁口气,收起永恒逍遥弓,“起来,卡卡,别装死,蚩天漠还等着我呢。”
“叫我克拉。”
她皱着眉,见克拉只是蹲着不动,手上运起命力抓住克拉的肩头强行提起来,这才看见克拉胸口黑色皮甲上弥漫一片的血污。他已经重伤至此?
刚才对峙时太过紧张,现在松懈下来,这时她才发现所处的世界一片虚无,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是哪里?”
“呵,胆子够大的女人,都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就敢追着我,不知死活。”
“哼,阶下囚,你知道?”
“太乙帝的千机幻预言术,表面上看这里只是他创造的幻术,然而实际上,我敢肯定,这里就是七大洲际中的棋罗际的入口。他把我们传送到了这里——自生自灭。”
“棋罗际……”她怔了怔,复又飞扬跋扈地说,“哼,我会找到界门给你看看。”
克拉被她推着,没头苍蝇一样在棋罗际外围瞎转。他保持沉默,虚弱地双腿打颤。
他们迷迷茫茫地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处都是云霞,千篇一律,直到遇见一口井。
逐笑儿立在井边,若有所思。克拉靠过去,清澈的井水倒映出圆月,以及他萎靡的神色。
他望了望天,没有月亮。“哪来的破井?”
忽然有孩童般的声音尖叫说:“什么破井,我乃是千机井,世界的一切秘密在我这里都是捅破的窗户纸,一切的阴谋诡计在我水里都透明地可爱。”
“咦,井会说话?”
“哼,你一条蛇都可以说话,凭什么井就不能?”
“我是我,你是你。你说你知晓千机,我却是不信。”
“不信?小样,那咱们来实验一下。就说你的名字吧,你叫克……”
“我才不想听。”
“咳咳……你……”千机井被呛得水波荡漾,“我偏要说,你是……”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不听。”
“我偏要说我偏要说我就要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
“你是克拉!”
克拉哈哈一笑:“你错了。”
“不可能,哪里错了?”
“你说我叫克拉,可旁边这位美女却喊我卡卡。”
“呵,你是克拉,我说你是你就是。”
“我说我不是我就不是。”
“我说你是你就是,我说你不是你才不是,你说你是你就是,你说你不是你也得是……咳咳……哎呀我的妈呀,怎么样,还要不要贫?”
“……好吧,你赢了,你自己慢慢看月亮吧,我走了。”克拉说着挪动身子就要离开,却被逐笑儿拽住。
“千机井,我是射手座的逐笑儿。”她说,“你刚才说,他不是卡卡?”
“我拒绝回答女人的问题。”
“你敢看不起女人?”逐笑儿生气地张弓对准井口,“信不信我一箭射爆你?”
“我讨厌女人,要不是因为当初那个女人说的话,我也不会——哼,总之,女人免谈。”
克拉拼命捂住嘴,笑声却依然没能止住。逐笑儿使劲瞪了他一眼,克拉无辜地耸耸肩。
“哎呀别啊,你不是有事想不通吗?正好问我啊。”千机井焦急的声音说。
克拉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我可是无所不知的千机井。你是不是想问——”
逐笑儿忽然感觉耳朵里嗡鸣一声,千机井后半句话她竟听不清楚,紧接着就听见克拉惊奇地问:“你……你还真知道?”
“那当然。”井水又得意地一阵荡漾,“快问我,你需要亲口问我,这样才有效。”
这水晃荡的样子让克拉极其不爽。“你要我问我就问,那我的面子往哪搁?才不问。”
“你……我说你怎么这么叛逆?骚年,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亲口问出来我回答才有效,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来。你知道吗,需要有一千个人亲口向我寻疑解惑我才能修炼成功。”
“哪里有这样的修炼方式?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想想啊,一万,两万,三万……对了,快有十万年了吧。”
克拉讶然。“那迄今为止有几个人问过你问题?”
水波忽然不再荡漾了。“哎,你是第二个。”
“什么?十万年你才做了一单生意?”
“很惨对不对?所以你一定要帮我,有了第二个,第三个还会远吗?等集齐了一千个,我就能化为人形了。”
克拉忽然间觉得这长舌妇似的千机井变成了一座高山,令人仰视。“你很想做人?”
水波又欢快地荡漾起来。“是啊,做人多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哼。”克拉冷笑起来,“你以为做人就无忧无虑了吗?你会遇到许许多多的艰难险阻,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
“那应该很正常吧。月亮尚且有阴晴圆缺,人自然也会有悲欢离合。不过再伤心也总比做一口井要好,万万年的呆在一个地方不能动,没有人做伴,好孤独啊。至于艰难险阻,只要有一颗勇敢的心,坚持的心,明天总会有晴天。”
“是啊,勇敢坚持,永不言败。”克拉笑了,“话说,千机,是谁告诉你只要回答一千人的问题,就能化人?”
“我不知道,从我记事开始,就有一个声音这么对我说,是个女人的声音,所以我讨厌女人。怎么了?”
“哼,既想化人,便该好好修炼,掌握雷霆力量、变化之术,又岂是区区答题能实现?简直就是一派胡言。若是让我遇见那神棍,定要一剑捅死,扎他千百个窟窿。”
“……你是说,我被骗了?”
“百分之百。”
水波忽然间停了,寂静地可怕。“不会的,我虽然讨厌她,但我相信,只要集齐一千个问题,我就一定能变成人。克拉,你还是走吧,钻到我井里来,你就能离开这里。”
“千机,你自己肯定也怀疑过,这十万年的光阴只是一个骗局,你为何……”
“克拉,十万年很长,我很寂寞,可我不空虚,我做着这个梦很踏实,即便它可能永远不会醒。就像你一样,永远的坚持,永不言败。克拉,我透过月亮知道你的事,我很佩服你,我希望你永远高贵,永远怀揣最勇敢的心,去做最勇敢的事。”
克拉忽然间想哭,他发现自己居然想流泪,于是他赶紧别过头去。他将头伸进井里,忽然间又顿住,带着深深的悲哀说:“千机,我来帮你,就让我也自欺欺人一次。我正式问你一个问题,我想知道——”
逐笑儿又再一次感觉耳朵里嗡鸣一声,克拉所说的后半句话她一个字也没听清,她终于觉得不对劲了,警惕地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水波又荡漾起来。“哈,好,我告诉你,你想找的——”
耳朵里再一次嗡鸣,逐笑儿再一次没能听清她想知道的秘密,就像是下了禁听的咒语一样。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既焦急又渴望。
“好,我知道了,多谢,千机。”克拉直起身,望着虚空。
“卡卡!”逐笑儿再也忍不住,厉声说,“你刚才所问的,以及千机所答的,到底是什么?为何我一个字也听不到?你对我下了什么咒?”
“啊,我们的未来星生气了呢。”克拉说,“过多地探听他人的秘密是不道德的行为,你也听见千机的话了,我叫克拉,不叫卡卡,所以,未来星,请停止你无端地臆测,我还要去为我弟弟报仇呢。”
“我不信!”逐笑儿重新张开永恒逍遥弓对准克拉,“你让我感到害怕,我确信你就是血元帅卡卡。倘若我既无法说服你放弃对抗十二宫,也无法得知你的阴谋,那么我只有——”她拉满弓弦,锐利的光箭凝聚在弓弦上。
“你这是谋杀,堂堂未来星也要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你的蛊惑动摇不了我。”逐笑儿喊着,手指一开,光箭轰然穿透克拉的心脏,将他钉在千机井边唯一的树上。克拉痉挛着,血涌出嘴唇,已然说不出话来,他眼里的神采急速退去,头一低,再也不动了。
逐笑儿跳进千机井里。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发现又回到了北极殿里。
“笑儿。”蚩天漠一直在等候她,“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逐笑儿苦涩地一笑。“我杀了卡卡,也就是那个克拉。”
蚩天漠愕然,随即说:“没事的,笑儿,我理解你,虽然直接杀死他属于滥用私行,违背了法律程序,但是我完全理解,对付卡卡这样危险的人物,我们别无选择。”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还是觉得耻辱,我们都学过法律,即便是最穷凶极恶的罪犯,也需要由法庭才能定罪。”逐笑儿满面愁容,“我想去地狱超度他,作为对他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好,我陪你去,正好感谢一下死神借追魂的慷慨。”蚩天漠说,转向王座上的太乙帝,“陛下,承蒙多日来的照顾,我们这就告辞了。”
太乙帝:“未来星言重了,也许过不了几年两位就要执掌神器大宝,届时我观星族还要多多仰仗两位。”
“陛下客气。”蚩天漠想了想,“陛下,有句话蚩天漠不吐不快,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栾朔得罪不起。”太乙帝长叹一声,闭眼冥想,再不言语。
逐笑儿好奇地问:“阳晨又怎么了?”
“巨星,要陨落了。”
……
阳晨躺靠在漆黑的结界上,艰难地撕下长袍包住胸前狭长的血痕,他全身都被鲜血染透成红色,连同他身下的漆黑大地也是一片赤红,红的发紫。他大口喘着气,动都不想动,可是——他偏头望着无阳界旋转的星云,在它对
面,他好似已经能看见曾经亲如兄弟的预言师们现在正聚拢在一起准备将他围杀。
灵魂在痛叫,他被困在蚀骨夺魂钟里达十天之久,灵魂和血肉都已经千疮百孔,被那个叫克拉的人用计诱使栾朔打碎他自己的蚀骨夺魂钟后,他得以脱困,然而力量几乎已经全部流失,立即又再次被栾朔重创。他不怕死,可是,可是——
“老师,为什么?为什么要舍弃我?”
他捂住嘴,不许自己哭出声,眼泪却汹涌地奔出,就像一个失去双亲的幼崽。痛哭牵动伤势,他疼的身体痉挛。他能听见无阳界里罪犯们的呻吟声,在这漆黑的无阳界里,他头一次看不到任何希望。
“呜……”
他忽然听见奇怪的抽泣声,立刻机警地戒备,挣扎着站起身,灰烬飘在身边,他小心地朝着哭声走过去,拐过角落,黑暗中模糊地看见一个长发的人坐在地上抱头低哭。
“你是——涂凰?”
涂凰止住哭声,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无言地望着他。乍一看见她这柔弱的姿态,阳晨想起自己现在悲催的处境,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化开,同病相怜,他轻轻说:“你,怎么了?”
“我看见他了。”涂凰抽噎着说,“我本不想再见到他,我躲着他,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放过我,我去哪里他都要跟来,我只能躲进这里,可是,我又能躲多久,呜——”
“你,在说谁?”
“不关你事。”涂凰说,她擦干眼泪,“你怎么伤这么重?”
“被一群老鼠咬的。”阳晨说,他挨着涂凰坐下,两人并肩靠着,“其实我知道你是谁,你原名叫涂晓,对不对?”
涂晓深深埋着头,“我早已预感已经暴露了,你会抓我吗?”
“我,现在?”他自嘲地一笑,“你又会杀我吗?”
他们同时望着对方。无阳界的界门忽然波浪一样扰动。阳晨苦笑一下:“他们在攻击我的结界了,我很快就会死。涂晓,死之前能再见到一个不敌视我的人,真好。”
界门猛烈一阵晃动,十来个人同时穿了进来,看见阳晨后,同时拔出方天尺。“吾言——火杀!”阳晨挥动灰烬宝珠,化解攻势,他的身体摇晃的更厉害。外面又冲进来更多的人,一个预言术命中了阳晨,他身上燃烧起烈火,他努力想中断预言术,而是他的灰烬彻底暗淡。
“寒冰重重!”
冰寒扑上阳晨的身体,熄灭火焰,涂晓一边撑着电擎雷界抵挡预言术,一边扶着阳晨走上横越深渊的独木桥。天空上飘着的裂魂人忽然齐齐扑了过来,撕扯他们的灵魂。阳晨啊地尖叫,痛苦地按着头,他的身体倒向深渊,然而深渊上生出一层屏障又将他弹了回去。
“别管我了,涂晓,我的灵魂已经残缺,活不了的。”阳晨抓住涂晓将她推出独木桥,“去活命吧,杀出去,为我立个空墓。”
“不行。”涂晓重新挡在他前面,挡下预言术的攻击,“我一直都很软弱,很自卑,我一无是处,迄今为止连一件像样的事情都没能做成,我想起码在临死前,能活得理直气壮一些。所以,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涂晓……”
涂晓的电擎雷界在破碎,她手里的红颜笛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外面更多的预言师涌进来不断发出预言师,身后又有一个又一个裂魂人张着丑陋的嘴吸取他们的温暖,涂晓要崩溃了,她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她最后看了阳晨一眼,凄然一笑:“对不起,阳晨,我没用,救不了你了,只能一起死了。”
她忽然听见滴答一声,这声音就好似一记钟声敲进她心里,她摊开手掌,一个时钟安静地躺在手心,这是……映像盘?“映像盘永不停摆,当它停止时,命运也就山穷水尽了,届时你就打开它……”阿克的话回响在耳边,她拉着时针用力一扯,映像盘裂成两半,霎时间一股黑色能量飘出,它越渐扩散,弥漫整个无阳界。天空中的裂魂人惊恐地退散,那些预言师抱头厮叫或恐惧或狂乱,竟开始自相残杀。
煞气,这是煞气……涂晓捂着嘴,不敢相信所见所想,阿克就是卡卡?阿克,阿克……她忽然醒悟,阿克两个字的拼音首字母“a”和“k”,组合起来可不就是“卡”吗?他竟一直都在我身边?
她低头望着映像盘,那盘里出现一幅画面,在深不可测的深渊里,一条巨龙蜷缩在深邃的巢穴里。那是上次阿克进来无阳界时纪录的画面啊。
“这下面藏着条龙?”涂晓问。
“九霄龙吟惊天变……龙肖,那是龙肖。”阳晨不可思议地说,“我只知道我们每一个观星族都分出了些力量压制龙肖,却从不知道他究竟被封印在哪里,原来竟是在无阳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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