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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松云说不必隐瞒皇帝身份,因为裴昭此行算不上微服私访。顾舒崖将昨夜发生的事简略讲了一遍,省去诸多不必要、不能讲的细节。
宁凡安听着,“皇帝”两个字落在他耳朵里,竟然神色毫无变化,只是重复道:“皇帝。”
“……是。”顾舒崖道,“你……别做傻事。”
宁凡安道:“什么傻事?”
冲撞皇帝之类的傻事。顾舒崖心想。他总觉得宁凡安身上带着一股——拖身边所有人事一起毁灭的疯狂之感。
宁凡安黑眸沉沉盯着他:“师兄以命换我们的命,你以为我会让他的努力白费吗?”
他又说:“什么时候?”
顾舒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指得是什么时候去见皇帝。他道:“中午。”
宁凡安又“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兀自下床,微微活动了下筋骨。
房中陷入一阵熟悉的沉默。自那日以来,顾舒崖与宁凡安之间,总是这般令他不安的沉默。
正在这时,门外远远地有脚步声。顾舒崖侧耳听着,分辨出不是叶松云的脚步,又轻又缓慢,是个女子。
果然,开门的人一身下人打扮,手中端着托盘,柔声道:“两位大侠可是饿了?请用吧。”
她将托盘放在桌上,眉眼低垂:“已经备好了热水,请两位梳洗过后去前院。”
说罢,不给两人回话的机会,便退出门外。
宁凡安盯着桌上饭食,一一辨别过后,确信安全方才拿起筷子,兀自道:“你说的那位‘叶先生’,听起来是个很有身份的人。”
顾舒崖自己也对叶松云不甚了解,又不知怎么组织言辞来评论穿越者,干巴巴应道:“似乎是。”
他右手把筷子握在手中,又是一阵酸痛,只得尽力遮掩。宁凡安夹菜的动作却是流畅而毫不凝滞,顾舒崖心底彻底相信了这伤疤对宁凡安并没有影响。
随后,两人只是默默进食,都再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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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整理妥当,便有人来引他们去前院。
一路上看不出什么不同。这府中的确华贵,可是说配得上皇帝的规格,那还是差得远了。
青石板上依旧湿滑,两旁草坪花丛仍带着水珠,他们被带到屋中,这里不过仅仅几个人——除去带路的下人,顾舒崖、宁凡安,叶松云三人,屋中梅音尘默然持剑立在一旁,还有个黑袍禁军。
除此以外,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正慢慢拿起茶杯。在看清他的脸以前,顾舒崖就随着其他人一起俯身下跪行礼,只能看见眼前一片地面。
皇帝出行,声势浩大,往往不只是因为爱好奢华。
权力需要手段来展现,威严需要礼仪来表露,免得让人抬起头观赏天家容颜时发现,原来皇帝也不过是一个普通样子的普通人。
但裴昭不需要。
他少时命运多舛,是皇子中最不起眼最不受宠的一个,连先帝难逃时都抛下了这个皇子。然而他在京城之中,靠着区区几千老弱病残,守住了城墙,甚至能收拢奔逃的残兵,反击北夏,生生将大齐从灭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纵观历史,也少有人能超越他的功绩。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挽狂澜于既倒,扶危厦于将倾。
裴昭只要站在那里,就是大齐的天。
他放下了茶杯。
“叶先生来了?”他以分外平缓的语气道,“这两个江湖人,又是谁?”
叶松云答道:“是草民偶然遇见的。他们年少有为,却流离失所,为仇家追杀,无奈之下,想投奔朝廷求个安生。”
裴昭道:“既然叶先生说年少有为,那朕可得好好看看了。”
他转过头,视线扫过顾舒崖和宁凡安。他沉思片刻,手指轻轻敲打扶手,以平静的语气抛出了数个问题。
内容牵涉江湖庙堂,刁钻又捉摸不透,两人分别回答,顾舒崖尽力组织言辞,凡能想到的都说了,等裴昭默然不语,才暗暗松了口气。
“还不错。”裴昭语气温和了许多。
他用人只看能力,遇到良才,便会和颜悦色,大为欣赏。顾舒崖和宁凡安总算姑且入了他的眼。“如今年龄尚小,稍加打磨,便是两块美玉。虽说如此,朕不便拔苗助长,随意定了你们的去向。”
他问道:“这样罢,虽说太宗有言,江湖人不得参加科举,但除此之外朝廷有的是闲职。你师兄弟二人,可有什么心仪的位置?”
顾舒崖总算等来这句话,立即道:“草民不求功名、不求利禄,只想进六扇门,谋个官职,安分度日。”
“哦?”裴昭微微眯起眼睛,看不出喜怒,又再次打量他许久。“……好吧。那便六扇门。你呢?”
他看向宁凡安。宁凡安垂下眼帘,不卑不亢,口中却道:
“草民想留在陛下身边效力。”
一语既出,屋中都安静些许。数道目光如电射来,打量着宁凡安。
顾舒崖惊骇到跪着的姿势都维持不太住了,右手撑着地面,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裴昭道:“哦?一个武林人,还想留在朕身边?你想入禁军吗?”
宁凡安道:“是。”
听了如此大胆的话,裴昭不禁微微笑出了声:“好,很好,朕欣赏你的志气。那便给你一个机会。朕回京之时,你与朕一同罢。”
宁凡安叩谢道:“草民拜谢陛下。”
裴昭显得心情很是不错:“你多大了?”
“……十四。”宁凡安道。
“还是有些小。”裴昭道,“虚长个几岁,免得麻烦罢。”
顾舒崖跪在一旁听着,心情复杂。裴昭却转过视线来,又看见了他。
“朕倒不是厚此薄彼。比起你师兄,你还是差了些。”
顾舒崖声音发虚,接道:“草民资质、能力都远不如师兄。”
“朕不是说这些。”裴昭挥了挥手,“能力足够,可惜想要的太少。罢了,下去吧,往后的事自有别人来安排。”
宁凡安与顾舒崖皆是起身告退,离开了院子。叶松云留在院中,裴昭与他的交谈声渐渐远了。
顾舒崖走出院子,身上骤然一轻,才发觉自己背上已经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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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几日,顾舒崖和宁凡安仍在梅府之中,被当做客人招待。两人待遇区别并没有什么不同,虽说一个去的是六扇门,一个是要去禁军——但有师兄弟这层关系在,在外人看来便是利益集合体,同进同退。顾舒崖察觉到这一点时,颇感荒谬。
他原本在想宁凡安要什么时候与自己撇清干系,又突然明白一点。皇帝还在梅府,前脚刚得到能进朝廷的承诺,后脚便和师弟割席,毫无必要又显得不近人情,只会让皇帝降低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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