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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如着世间的贫富人群一样,也大致粗略分五等。五等娼妓的日收入在生意旺盛的时候一天也只有大约三百文。把上等的平均下来按二三等计,大概每日的纯收入可达一贯。如果最大限度的打压人口贩卖加上对大户重新洗牌减少家妓奴婢,这类场所的收入会猛增,那至少可以折算每年三百个红火日每年三百贯。寻常青楼民妓要应付各种人还有很大的看守、保镖方面的开销。官妓则有各种上等人的白吃白喝乃至白拿。这些成本拥有足够武力效率的我们都可以节省掉大部分,仅有娼妓们的生活成本还有衣被胭脂等少量勤杂等方面的成本,按一半计那就是一百五十贯。每一个大城市能够有效控制的娼妓可占人口比例一般为百分之一计算,那就是平均每人头一贯五。在加上赌场和私人借贷,那就是平均每个城里人至少三贯,整个山东粗略估算那就是七八百万贯。于显时我们的青州城来说,按半年计至少也可以回笼几万贯的银钱,使我们不至于给工匠们拿不出原有的开销。”李峰认真算着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些三教九流的行当收入能有这么多。
张海却依旧平静,直到李峰把话说完后很久才忽然问道:“关于东虏你们大致了解多少?比如说他们的兵力、人口?”
“师傅曾对弟子们说过:东虏所有牛录加在一起兵力可达九万之众或更多,常备维持的兵力至少也有六万。他们的人口加上奴役下的汉民大概百万左右。汉时的匈奴虽经常称控弦几十万但实际上也大致就这个规模。”刘洪涛当然对这些最为熟悉,回答道。
“三分之二常备也就是那样一说,但想来这些完全可以骑着马行军的人折算下来的费用也不会比一般常备步兵少多少喽?那么他们每年所必要的费用至少应当在三百万贯左右的样子。”
张海接着叹道:“我们汉人经常咒骂关外的强虏为贼,可是他们却以百万左右的人口能够供养至少相当于数万至十万规模的正规军队。他们那里有没有大规模的赌场、青楼、还有那些杂七杂八各种各样把良心换钱花的行当?以东虏来说,其实他们早在二十多年前朝鲜之役结束后不久就开始着手大规模的编练军队了,这数年的战事以来还从来没有大规模的入关劫掠过,虽有少量走私但基本上可以算是自力更生以一州之地独抗半国。要是按照东虏的效率,我们整个山东不算隐户人口就多达千万,我们能够掌握的财力或者折算成财力的人力物力就至少多达三千万贯钱,足以武装百万大军。这对于精益求精谋求所能做到的最大战斗力的我们来说,就是我们今后打出国门横扫天下也可以说绰绰有余甚至可以说用不了那么多。我们若能掌握这样的财力会很大部分用于文教、医药、产业培殖等最能够改变整个社会的领域为实现天帝交给我们的长远使命服务。可在现实中这些钱去了哪里?养了妻妾仆人房产马匹,甚至在仓库里囤积居奇而滥掉。又有多少财力能被集中起来有效运用?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没有了人和乃至人对自我的约束,拥有偌大的财源也难以有效利用。除了为师和为师的家人乃至诸弟子,大家还觉得我们有多少可靠的人手可以经手百贯万贯的财务而不私吞浪费?所以,良心换钱的事情我们对战士们那样宣传,自己就不可能再做那样的事。”张海想到了未来的欧洲,在经历过数不清的革命和战争乃至冷战之后整个社会的民主法制已经相当发达。但即便如此,色情业带来的大规模人口贩卖乃至种种黑社会现象乃至相伴随的毒品交易依然不能够剥离出来。可以说:不论在怎样的法制环境下,强力控制、逼良为娼、人口掠夺是这个行业一旦建立就会因为行业的需求而必然会有的现象。就算是经常卫生检查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杜绝性传播疾病的危害。这也是张海不愿意搞用良心换钱花的原因。
近代中国历史上也有过一些势力因为种种需求搞这一套,比如性质更为严重的鸦片,但带来的效果及对部队战斗力的影响如果认真的同那些事之前做对比的话,未必如人们想象的那样是积极的。
“至于私人借贷一事,我的看法是:以我们国人目前的习性来说,没有几个人拥有借贷盈利的思维。即便是朋友之间很多情况下,也都是在还钱希望渺茫的情况下才会借大数,根本不会在有还钱把握的情况下这样做。我们做这些事,不管利率多少都不会使得人心的事情。”
李峰沉默的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一个大错。不该冒着犯原则性错误的风险来提这些事情,也应该知道这些年来师傅的原则大致是什么。
刘洪涛却想到了更近在眼前的一些事情:“那么时薪的政策还要落实下去么?或者削减我们兵工的目标?”
“千金散尽还复来,全面而有效的武装队伍我们的队伍来说在将来是致关重要的,强上一分就有了一分的把握。队伍在莱州金矿获得的那两三千两黄金中的四分之三都可以做为报酬。如果还不够,可以用城中的存粮替代。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凝聚力能够控制整个城头的情况下相当部分粮食不论在我们这里还是在工匠们的手中都已区别不大。”张海又想起了队伍上的那些事:“除了一些刚刚入行不久的,我们暂时没有太多的可靠人手花费在她们身上冒险,我们暂时能够做的事情是让她们中的大多数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并非仅仅是受害者那样简单,娼妓更不是什么劳动。而是让她们首先知畏才能知耻:除了重病而短期内没有接客的人,凡是查出有严重性病且从事过交易的一律斩首。另外对于零散的娼户悬赏通告,通告之后短期内不自首的。没有严重性病的人先在原有的衙门里劳动改造一年的时间再说。”张海以前对所谓的“劳动改造”是不怎么感冒的。不靠良好的环境与人的感染,但靠劳动怎么可能改造人?但后来明白:思想的转变当然要靠整个社会的转变,劳动改造这仅仅是让那些寄生阶层适应普通人生活的一种必要手段而已。
“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点儿?”有个核心弟子想到过年幼时自己姐姐的一些经历。
“我们并不是只有对女人才如此为难。想想我们对俘虏官兵的做法是什么?从情理上看,他们当初许多人也是被抓的壮丁乃至从军户中强拉的人,他们在还没有在军营里的时间呆的太长的时候或许也是受人欺负的可怜人,这些人是我们选训新成员的来源之一。可随着时间的转移,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不再值得同情,甚至会成为我们乃至民间的祸害。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源和条件去做逐一甄别像青天大老爷包公案一样明察秋毫。我们的出发点就只能是考虑各种因素,做一件事情对我们的事业是有利的还是不利的。”
想起那些并非是处男的工匠营中许多人,张海也觉得这样没有休息日的连续三班倒在战事紧急的情况下无可厚非。可如今还是需要给那些有家室的人必要的节假。便说道:“我查过帐目,我们的兵工进度相对于原料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宽松的。每五日一天的轮值城头值班时间后可以增加一日的休假。至于没有家室的那些孤身一人的青壮们。我看可以同母亲那里的女孩乃至女工们组织一些拔河、丢沙包一类的活动吧。如果我们传授的自慰方法和这些都起不到应有的作用,这样的人也就暂时不适合待在我们的队伍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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