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迪亚斯的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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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亚斯一次又一次的揉着眼睛直到通红，他发誓，他绝对没有眼花。

作为侯爵之子，在同龄中见多识广，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艺术，他甚至可以肯定，他父亲伊斯侯爵也没有。

画板上，几尾红鲤自由自在的游在清澈的水中，碧玉一样的荷叶充满了清新的味道，那红鲤似乎都快要跃出纸面，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接住。

笔画不多，但……

“画，居然还可以是这样的，简直太完美，太漂亮，太不可思议……”

艺术是抽象的，这就是艺术。

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如同焕然一新。

这太疯狂了，他被一件伟大的艺术品砸中了脑袋。

“天啦，难道是上帝听到了我的呐喊，赐给我一幅艺术品？”

联邦可不是圣教之国，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但迪亚斯实在太激动了，才说出这样不靠谱的话。

迪亚斯第一时间将画板搂在怀里，他发誓，如果让别人知道他拿着一幅艺术品，哪怕他是侯爵之子，也是会被抢劫的。

别看那些时刻保持着优雅风度的贵族，他们虚伪的外表在遇到真正的艺术时，会一秒钟破功。

特别是这画板上的内容，迪亚斯敢肯定，在看到这幅画后，没有人能够不被那匪夷所思的艺术气息感染。

太不可思议了！！！迪亚斯还没从震撼回过神。

他的心脏跳动得跟战鼓一样，他哪还有半点心思去想怎么报复被砸的事情。

“我得赶紧回去，必须，马上！”

“该死的，怎么这么混乱，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都跑来街道上干什么。”

“该死的，这些粗鲁的索隆人，难怪被别人骂野蛮，要是挤坏了我的画，你们会下地狱的。”

在他安全回到家里之前，甚至不愿意碰倒任何一个人，此时这些人在他眼中都是卑鄙无耻的强盗，随时都可能烧杀抢掠的混混流氓。

……

苏莫实在太饿，这具身体是被活活饿死的。

“守着艺术的理想活活饿死。”

他都有些敬佩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了，如果不是他把所有的钱用在了购买颜料和画板上，也不至于连面包都吃不上。

苏莫目前的境况是他必须填饱肚子，不然这具身体的第二个灵魂也得被饿死了。

看了看桌子上还剩下的一些颜料和画板，“或许还能换上几个面包。”

换上唯一的一件没有破洞的白色袍子，白色袍子已经很旧了但被洗得刷白，可以看出原主人多么的爱惜，将头部遮住，只露出两只眼睛。

根据脑子中的记忆，并不是苏莫喜欢这样的打扮，而是不得不如此。

在下城区，充斥着贫穷和暴力，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

所以，出门的时候打扮成一位极具威胁力的战斗职业者，会让一些别有目的的人远离他。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在上城区流传着这么一个笑话，最肮脏的下城区，拥有的战斗职业者超过了上城区，在最肮脏的下城区，战斗职业者将变得毫无价值，因为十个当中有九个都是假的。

无论上城区的贵族是怎么嘲笑下城区的人，假扮战斗职业者出门的这一习惯在下城区并没有任何改变。

那些小混混绝不敢冒着危险对一位战斗职业者出手，哪怕明知道这名战斗职业者可能是假冒的。

苏莫走在复兴大道上，罕见的，大道上居然很少见到到处乱窜的老鼠，估计被声势浩大的人群吓得在下水道里面瑟瑟发抖。

游荡的人潮已经远去，他们的主要战场是在上城区，上城区那些有闲钱追求艺术的人更加虔诚。

脏乱的垃圾还是一如既往，丑陋的流浪汉卷曲在街头。

这里还算好的，如果走向周边的小巷，那里的恶臭估计连下城区的平民都很难忍受。

肉眼可见的远处，还能看见冒着浓烟的烟囱，耳边似乎都能听到蒸汽机的声音。

绕过街角的流浪汉，他可不想被这些流浪汉抱住大腿祈求一些面包屑，虽然他连面包屑都没有。

在一个记忆中经常光顾的破旧杂货铺中，将剩余的染料和画板递了过去，老板一脸的鄙视。

贱卖工具，在老板眼里这是在放弃艺术，这样的人难道不该鄙视。

这个时代，贫穷不可耻，因为贫穷的人实在数不过来，但如果没有一颗追求艺术的心，那才是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