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莼之见陶陶呯地落在地上,一动不动,就算没死,显然也伤得极重,心中焦急。心想这两个人,对一个女子下此狠手,看来不是什么好人,见幼安走上前去俯身查看,忙打出一粒大石子,打中了幼安的太阳穴。
幼安回头之际,黑马奔到陶陶身边,陶陶睁开眼,顺势在地上一滚,往马腹下一钻,用没脱臼的手抱住马脖子,喝道:“快走!”
幼安身手极敏捷,见陶陶装死,心中大感意外,虽然自己只使了四分力,但能硬生生挨上自己这一掌的人并不多,这小姑娘内力深厚得超出自己想象,不知她小小年纪,是如何练到这般境地的?
他见陶陶抱住马脖子就要开溜,忙抢上前去跳上马背,陶陶马术了得,见势不妙,双腿一伸,靴子向上一踢,又要发射暗器,幼安双掌在马背上一拍,向上跃起,莼之连忙连弹几颗尖石,呯呯呯向幼安射去。幼安听得背后风声,身子一斜,伸腿在墙上轻轻一蹬,斜斜转了个方向,避开莼之的暗器。
黑马十分机敏,幼安在空中翻滚之际,象离铉之箭一般奔了出去,顷刻将人群甩在后面,身姿潇洒之极,连幼安都忍不住喝了声:“好马!”
莼之见幼安和那和尚无论如何也追不上陶陶了,颇为欣慰,心道刚才见那和尚已从楼下进门,自己要如何应对才好?突然被人呯地一掌击中,后背一阵剧痛,晕了过去。
陶陶见人声已渐远,从马肚下面翻身上马,身子一动,牵动脱臼的右臂,痛得叫出声来。回头看莼之并未追来,俯身对黑马说:“魏富贵那小子在哪?他能找到你吗?”想想又说:“我真是糊涂了,刚才出手相救的,除了他,还有谁!”于是拍拍黑马,翻身下马,单手从衣襟下沿撕了一块布,用牙咬着,把右臂绑了一下,固定起来。
莼之只晕了一小会,被人拍面颊拍醒了,睁眼见自己躺在地上,周围没有别人,想来是怕事都跑了或是被幼安他们劝走了。叫幼安的年轻人蹲在自己面前,义端和尚气鼓鼓地坐在桌边。觉得口干舌燥,全身都痛,嘴里有重重的血腥味,想来自己受伤不轻。
幼安武功不错,人还算和气,见莼之醒了,问了一句:“你自己能起来吗?”
莼之后背剧痛,试着动了一下,哎呀叫出声来,心想,不知是不是骨头断了?觉得实在口渴,看了看桌上的茶壶。
幼安人十分机灵,过去端了一杯茶过来。义端却十分暴躁:“你还给他水喝?”
幼安没有说话,蹲下来伸手递过茶,莼之接过来,却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复又躺下,显然极痛。
幼安微微扶起莼之,将茶杯递到他唇边:“小兄弟,
你骨头没断,我替你检查过了。但可能内脏受了伤,你能起来就过来坐,不能起来就躺在这里,我问你的话,你答就是了。”
莼之喝了茶,对幼安颇有好感,点点头:“我知道我那个朋友拿了这位大师的紫檀杖,只不过,目下我囊中羞涩,无法赔偿。”
义端和尚是个火爆脾气:“无法赔偿你说个屁!那你说怎么办?我是卸了你的一条腿还是废了你一对招子好?要不将你的小媳妇儿捉回来,卖入那烟花之地,做个千人睡、万人枕的小婊子,可能能赔得起僧爷的紫檀杖。”
莼之冷冷地看了和尚一眼,道:“地狱门前僧道多,口业罪报严重,这位师父想必忘记了?”
幼安也觉得和尚太粗鄙,眉头皱了几皱。
义端站起来就要踢莼之,幼安拦住了。问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你那个朋友偷义端师兄的紫檀杖做什么?”
莼之心想,若是告诉他实话,紫檀杖被烧了煮茶,自己怕是要被这和尚剥皮拆骨,于是说道:“我朋友说,前日她好不容易抓了几只小鸟,在林中烧了,还未食用,这位大师正好路过,趁她不在,不问缘由把三只小鸟全吃了。她气愤不过,便把紫檀杖藏了起来。”
幼安这是第一次听到缘由,心中不由对义端和尚之前没有说清前因有点不满,望了和尚一眼。
莼之发现他面上表情微妙,猜测他并不知情。
义端和尚被幼安看得有点尴尬,大声喝问道:“藏在哪儿了?”
莼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烧了!”楼梯口传来个清脆的声音,三人齐抬头望去,见陶陶吊着一条右臂直冲冲走过来,白玉一般的脸上沾满了灰尘,一身雪白的衣裳也脏得不成样子,下襟还撕掉了一大块,十分狼狈,可表情却无所畏惧,坦坦荡荡地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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